阿蘭這天輪小夜班，還沒調過來的時差讓她頭有點暈，一進ICU的門迎面撲來的檀香燻得她頭痛起來。

她一邊交班一邊問：「誰噴檀香香水啊？也太濃了！」

學妹四處聞了聞，恍然道：「不是香水啦！八床的病患家屬拿來的......」她從工作車翻出一個手掌大的瓷罈。

「這個！說是香灰還是符粉什麼的。」學妹捧著罈子臉色有點扭曲。

阿蘭皺眉：「吃的？他都插管了，不能灌這個。管子會塞住。」

學妹把罈子交到阿蘭手上：「不是要吃，他們說要抹全身。我白班來不及擦澡，交給你了，學姐！」

阿蘭打開瓷罈看見黑糊糊的東西，眉頭皺得要連在一起了。

病患才開完開胸與截肢手術，還插了管，別說抹這個在身上，隨便在他面前咳痰都可能感染。

她播了電話給家屬，家屬堅持要抹那玩意兒在病患身上，還打吼：「那是我們好不容易求來的！如果你不抹我爸死了就告死你！」

阿蘭無奈，一邊整理病患的管路，一邊喃喃自語：「如果你不想死，在我下班前一小時把你兒子叫來拿走這罐東西吧⋯⋯」

果然活人很難溝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