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精靈第二部精靈王之劍 - 第八章起舞喚龍

精靈王國對於劍術與精靈術精通者，有專門的遴選方式與頭銜，劍術方面有見習劍士、普通劍士、資深劍士、靈劍士四階，精靈術方面也有見習術士、普通術士、資深術士、靈術士四階，前三階由修道院定期審核發佈，而靈劍士與靈術士則由城務廳與修道院共同決定。

『靈劍士』與『靈術士』則由城主公開佈達，授與最高成就的榮譽，並得享有固定薪俸，但是有義務執行或協助重要的任務，任務命令由城主親自下達，一般而言，也會賦予相當地位的相士或武士職務，當然，職務薪俸是另外計算。

社會上，對於靈劍士與靈術士予以『閣下』的尊稱，如果有特殊貢獻，則會追封爵位，以『爵』相稱，例如布羅倪的迪里特爵，封侯賜爵並不需要靈劍士與靈術士的資格，但通常會對等看待。

※

「就這樣，大哥哥咻～咻～咻～然後，那個又自大又卑鄙的就趴在地上啦。」

「哈～哈～」

「哇～」

「完全不像啊。」

「不是趴著，是躺著啦。」

在池畔小屋旁，明紀拿著樹枝當短劍，正在重演我與迪里特的最後決戰，坐在前排看表演的，則是妹妹美心和孤兒院裡的其他小精靈，明紀稚氣的解說加上滑稽的動作，惹得大家笑得東倒西歪。

我在精靈世界首次舉辦的晚餐聚會，是為了感謝大夥在交流賽中的支持，查理德叔叔提供的點子，艾莉絲也認同必須這麼做。

艾莉絲和蕾菲亞娜，手上各端一大盤食物，一起從屋子裡出來，放在池畔的大木桌上，桌上已經擺了許多水果、食物和飲料，附帶一提，從一開始我就被蕾菲亞娜趕出廚房，加上艾莉絲的堅持，只得和幾個好朋友坐在桌旁聊天。

自從我在舊坑道失蹤之後，蕾菲亞娜一直在照顧鬱鬱寡歡的艾莉絲，艾莉絲一直說著我們的事，蕾菲亞娜也欣然傾聽，幾天下來，兩個小精靈和小魔靈的感情好上許多，成了姐妹淘。

艾莉絲能有好朋友傾吐心聲，我衷心感激蕾菲亞娜。

「小艾、蕾菲亞娜小姐，謝謝你們，辛苦了。」

艾莉絲坐到我的身邊，蕾菲亞娜則坐在她的另外一邊。

「這樣應該夠了！小朋友們～過來吃晚餐囉。」

艾莉絲朝小精靈們揮手，招呼一起用膳，小精靈們只是應聲回答，頑皮的天性，在興頭上要安靜坐下，恐怕還要好一陣子。

「慶祝小修平安歸來和交流賽勝利，蕾菲亞娜很榮幸能一起幫忙。」

注意到蕾菲亞娜居然沒加稱謂，因為她平常非常有禮貌，令我有點在意這個小改變，但我並不介意，該說，這反而讓我更為自在。

蕾菲亞娜一如往常的撲克臉，表情始終如一，總是令人猜不透在想什麼，曾經幾次私下看到她不經意的瞬間笑容，當我從礦坑平安返家，她也是微笑迎接，我納悶著，不是能笑嗎？而且笑起來絕對是個美少女。

巴蘭多舉高杯子：「來，大家一起為小修歡呼！」

「嗬～」「好～」「乾杯！」

「謝謝你們，多得師傅的劍法指導，才能打敗迪里特，非常感恩！」

這是實話，我原本就有不錯的防禦力，但是追星劍法確實大大強化了攻擊力。

巴蘭多：「看過那次精彩戰鬥，我才發現小修平常都沒用上全力哦！」

「沒有的事，因為被激怒了，才不顧一切地在拚命。」

巴蘭多大笑著：「第一劍的速度，真是見鬼，平常看你根本沒那麼快，不不不，我根本沒見過有精靈這麼快過，那混蛋肯定嚇一大跳，虧他還號稱『疾風劍士』。」

林納吉也幫腔：「在小修面前，『疾風』也成了『徐風』。」

又是一陣哄笑，大家回顧著第一劍就把迪里特壓制在地上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查理德叔叔傳授『破咒術』，恐怕，要想勝過迪里特並不容易，我跑再快，也躲不了十幾個火球一起飛過來。」

御龍寶劍的龍破，能夠輕鬆擊飛迪里特的火球，只不過，我認為還不到時候披露寶劍的全部祕密。

巴蘭多夫人坐姿端正拘謹，和巴蘭多的豪放不羈對比強烈，她緩緩喝著酒，說道：「這也是小修的能力特殊，在魯迪因德王國，能夠用破咒術的，我只知道娜美羅里大主教而已，算上整個世界，也是寥寥可数。」

「叔叔推測，可能是無法使用元素咒術，所以我才特別擅長通用咒術。」

「誒～說到叔叔，怎麼到現在都還沒來吶？」艾莉絲左顧右盼地問著。

「因為要給布羅倪城賓客送行，說過晚一些和卡多尼梅小姐一起過來。」

「幸好小修平安回來，前幾天我自己在家裡擔心死了。」艾莉絲雙手扶頰，我擔心她又想靠過來撒嬌，今晚這裡好多精靈，希望她能安份些。

我還沒出聲，蕾菲亞娜就把話搶過去：「這點我可以作証，小艾連打瞌睡都在說小修這個、小修那個的。」

「咦？我是這樣嗎？」

「最讓我頭痛的，是小艾睡著時還抱著我不肯放手，難道平常對小修也是……」

蕾菲亞娜面無表情的吐糟，使得在座的全都大笑起來，我和艾莉絲臉色羞紅。

「妳怎麼可以說這個啦，這裡很多精靈，很害羞呀～」艾莉絲尖叫著。

蕾菲亞娜當作沒聽到，一邊吃東西一邊繼續調侃：「這個不可以說？別的就可以嗎？那個締結靈線的時候……」

「啊～不行不行～放過我，求求妳啦～」

看來這幾天蕾菲亞娜聽到不少有關我們的事，糗大了。

我看著艾莉絲姑且問問：「妳到底對蕾菲亞娜小姐說了些什麼啊？」

「都怪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

艾莉絲被捉弄了，還把氣出在我身上，不逃不行。

「呃……那個，小明紀在揮手，我去看看那邊發生什麼事。」

四兩撥千金，不只應用在武術上，生活上也行，但是暪不過巴蘭多。

巴蘭多大笑：「哈哈～小修要逃走了。他的閃躲技巧也非常了不起。」

還來不及逃走，救兵就已來到，查理德和卡多尼梅適時出現，城務廳的約提、雅蘭思娜隨後跟著，眾精靈連忙起身。

我和艾莉絲先行招呼。

「查理德叔叔，卡多尼梅小姐，晚上好，約提君，雅蘭思娜君也一起坐下用餐吧。」

「叔叔，卡多尼梅小姐，辛苦了。約提君，雅蘭思娜君好久不見。」

原本坐在我旁邊的巴蘭多，連忙想起身讓座給查理德。

查理德：「別客氣，一起坐吧，今晚隨意。卡多尼梅自己找位子哦，不用再跟著我。」

「嗯！巴蘭多夫人，我就坐妳身邊。」

「卡多尼梅晚安，請隨意。」

最後是艾莉絲堅持把自己的位子讓給查理德，讓男性們都坐在一起，然後牽著蕾菲亞娜去和巴蘭多夫人、卡多尼梅、雅蘭思娜一起坐，畢竟同性之間比較容易聊得開。

互相招呼完畢，便坐下來繼續用餐，我幫查理德倒了酒。

「恭喜小修劍術獲勝。而且，是壓倒性的勝利哦。」

「謝謝誇讚，還好叔叔有事先提點戰術。」

「眼睛怎麼樣了？」

「完全沒事，小艾的治療非常可靠。」

約提接著說：「小修先生，今天有接到指名給你的契約工作，酬金非常不錯。」

「哦，很困難嗎？居然還指名？」

「不，很容易的，你只要四處走走，喝喝酒，吃吃東西，和大家聊聊天。」

「這是什麼奇怪的工作？」

「『冒險者天堂』餐廳的契約工作，有興趣嗎？」

大家聽到全都大笑，這分明是名人搖錢樹。

「真是的，不過，還請拒絕～這個我可不擅長。」

「估計這類委託以後可能會越來越多。」約提認真地回答，或許是真的。

「在我故鄉有句俗語，人怕……不，精靈怕出名豬怕肥。」

趁著大家開始用餐，我轉頭對著查理德低頭道歉：「叔叔，很抱歉，小修終究偷偷用了劍咒。」

查理德回想當時戰況，說道：「你是說第一劍剌出時嗎？」

「是的，不過，後面就改回狂暴術。」不愧是靈術士，眼光犀利。

「原來如此，是因為被激怒了嗎？想給他一點教訓對吧。」

「我的確太衝動了些。」

「這沒什麼好責怪，一瞬間就撂倒迪里特，大快人心啊，我認為他是自取其辱。」

「謝謝叔叔諒解。」

「小修，這是比賽，我覺得你的做法並沒錯誤，也算是堂堂正正的面對。不過，真正的戰鬥可就不行哦，必須以最短的時間，最有效的方法取得勝利，而且不給對方任何回擊的機會，否則受傷的可能會是自己，或是自己身邊的人。」

「小修明白。」

叔叔指的是我眼睛受傷的事，如果一開始就取勝就不會在最後關頭受傷。

明白歸明白，人類劍道比賽是有許多規則的，精靈在這方面很隨意，該說是沒有那麼進步，或許是精靈世界充滿性命攸關的危險，規則少更能傾盡全力。

查理德繼續說：「最近整個街頭沸沸揚揚，都在討論你這個無名劍士。」

「難怪在市集時，有許多奇怪的視線，搞得我全身上下很不自在。」

「完勝布羅倪最快靈劍士的超級新星，全王國排名至少前廿名，而且還非常年輕，那些不知道你有羈絆者的精靈少女們，虎視耽耽想找機會吃掉你哦。」

「啊咧！叔叔別這樣說，我全身都起疙瘩啦。」

「有件事想問你，你要認真回答。」

「好，叔叔請說。」

「雖然是來自異鄉，小修能宣誓保護魯迪因德王國嗎？」

查理德問得認真，我想了想，如果說我打算在精靈世界保護某個地方，那肯定就是艾莉絲的立足之處，應該就是魯迪因德王國吧！

「我會保護小艾，也會保護小艾的所在，包括魯迪因德王國。」

「對你的家鄉不會有困擾嗎？不會有衝突嗎？」

「不會哦！我家鄉只是個小村落，不屬於任何王國，而且又……非常遙遠。」

這個說法有點狡猾，人類世界與精靈王國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就行了，阿德列斯城主已經對我說，最近會召見你。」

我訝異著，這號大人物我還不曾見過，該如何行禮也完全不知道。

「城主呀？可以帶小艾一起去嗎？這好像很正式，我有點……」

「不行的，別黏著小艾！她只能旁邊觀禮，但是我會陪著，不用擔心。」

提到城主，周遭幾個精靈停下交談，關注著我與查理德的對話。

「我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下麻煩了。」

「整套新衣服過兩天就會送來，你就放心出席吧！」

「新衣服？」

難不成晉見城主，還會有免費的新衣服？聽起來還不錯。

「嗯，當然啊！靈劍士有靈劍士規定專用的禮服哦！」

為什麼是靈劍士的禮服？

「靈劍士？」

「什麼？小修要晉升靈劍士？」

我還沒能想清楚是什麼意思，旁邊偷聽的林納吉和巴蘭多驚叫著！

約提若無其事喝著茶，顯然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連坐在對面聊天的女士們，聽見『靈劍士』三個字都訝異地望過來。

大概明白端倪，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問著查理德：「這個～是不是搞錯？我現在還只是個見習劍士。」

「沒錯喲！席禮亞夫人親自推薦，阿德列斯城主附議，實力則由魯達夫和安流爾斯兩位麾下認可，再加上我這個大主教作保證，剛剛會議決定下來的。」

城主與修道院長的影響力就不必說了，魯達夫和安流爾斯是里德修拉城的靈劍士，是負責護城的戰將級武士，但是，席禮亞夫人的推薦居然如此有力？

艾莉絲臉上開了一大朵花，笑得開心合不攏嘴——妳也克制一下吧！

巴蘭多高興得歡呼起來：「太好了，兩位麾下也認同小修的劍法。」

也難怪他興奮，巴蘭多是我的授業師傅，我是他帶出來的徒弟。

卡多尼梅嘟著嘴：「院長好壞心，明明一起過來的，竟然沒事先透露。」

「哈哈～這好消息就想讓小修第一個知道。」

「怎麼說也太過跳躍，我還……」這消息令我有點揣測不安。

查理德解釋說：「如果精靈們相傳，『里德修拉的見習劍士打敗了布羅倪的靈劍士』，這樣對布羅倪很失禮，也表示里德修拉很苛刻，城主是不可能接受的。」

「就算是這樣，還是難以置信，只是一場交流賽，我什麼大事都還沒做。」

「這就是所謂的一戰成名。過幾天面見城主時，也會有適當的封賜。順帶一提，席禮亞夫人也由資深術士升格為靈術士，不過，她早就具備相對的實力與資格，只是在等合適機會宣佈罷了。」

「說起席禮亞夫人，該怎麼找她啊？我想謝謝她對我的鼓勵。對了，為什麼大家都叫她夫人？席禮亞好像是她本名，不是丈夫的名字吧！」

眾人聽到，全都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我，彷彿我說錯了什麼話……

我一頭霧水！

精靈通常對已經結合為夫婦的妻子，通常會改以丈夫之名加上夫人來稱呼。

查理德傻眼說：「我沒告訴過你嗎？席禮亞夫人是阿德列斯城主的妻子吶。」

「啥？沒啊！誰都沒說過啊！天啊，原來是殿下，我真是太無禮了。」

大家都是理所當然，不會特別提起，到頭來只有我不知道真相。

查理德：「呵～無妨，她一向獨立，不願意依靠城主的名子來拉抬身分，也不喜歡被稱作殿下。除非和城主一同出席，你不必特別改變與她往來的口氣。」

「好糗，我現在終於明白了。」

小精靈們也都湧過來一起道賀。

「哇，大哥哥好厲害！」

「太棒了。」

「大哥哥是靈劍士了。」

意外的喜訊，也使得在座精靈們更加興奮。

夜色已經全黑，艾莉絲多開了幾盞夜光石晶，讓小精靈們的活動範圍大一些，晚餐派對歡樂地持續著。

心裡忐忑不安，那是一場勝利沒錯，打敗強敵也是真的，但是我無法把『靈劍士』與小小交流賽的『優勝者』劃上等號，心裡滿是問號。

※

又再兩個多小時之後，晚餐派對結束，大家揮手互相道別，小精靈們則由住最近的林納吉帶領回去孤兒院。

最後，留下收拾的是艾莉絲與我，以及蕾菲亞娜三個。

「蕾菲亞娜小姐……明明不必留下幫我，我和小艾收拾就行了。」

「請小修以後叫我蕾菲亞娜，小艾也是這樣。」

咦？無視我說的，還反過來要求我，她認真的表情，常常令我難以招架。

「呃，妳們感情意外地友好吶。」

「該說是感謝小修嗎？因為你都不回家，所以讓我們倆個一直在一起。」連艾莉絲都站在蕾菲亞娜那一邊，不妙。

二話不說，我立刻低頭：「這個，原來如此，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小修，請不必介意，我留下來不是幫你，是幫小艾。還有，拜託去休息，讓我和小艾善後就行，你挺礙手礙腳的。」

其實是蕾菲亞娜在整理，讓我有點不自在，收拾的時候得提防別碰著她，如果只有艾莉絲，就不必擔心這種問題。現在被她搶先戮穿，我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是是是，這裡就拜託蕾菲亞娜小……和小艾收拾，我去打掃收桌椅。」

艾莉絲：「等會我們一起送蕾菲亞娜回去。」

蕾菲亞娜搖著頭：「城裡頭還算安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用勞煩。」

「沒關係的，我和小艾習慣吃完飯就四處散步，正好順便送妳回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小修說遇上了靈龍，而且還被他救了，可以告訴我這次的冒險故事嗎？」

「其實沒什麼精彩情節，不過，妳既然想聽我就說吧。等會回去的時候，邊走邊說！」

「我很期待喲！」

有了蕾菲亞娜的幫忙，很快，便全部收拾完畢，不愧是專業女僕。

※

送蕾菲亞娜回去的路上，我說著自己的冒險故事，夾在兩位女精靈和女魔靈之間，三人並肩齊行，從掉進洞裡說起，直至乘著靈龍回到城郊為止。

艾莉絲已經聽過，蕾菲亞娜則是第一次聽，意外地，她很鎮靜，沒有一絲訝異。

我隱暪相關自己與希緹麗亞的部份，當然，被弗列格曼要求延續子嗣的事也避而不談，因為覺得這部份太丟人，也不好說出口，唯一知道全部實情的就只有艾莉絲。

沈默一會，蕾菲亞娜看著遠方說道：「好可惜，原來那個『弗列格曼』已經快死了，靈龍本來就已經夠稀少，如今又要再少一個。」

看到她理所當然地接受，反而是我比較驚訝：「大家都認為靈龍是虛構的，妳原本就相信靈龍的存在嗎？」

「嗯，我一直相信著。也認為靈龍一直孤獨地活著，和我一樣。」

艾莉絲見到蕾菲亞娜落寞，噘著嘴：「喂～這話真過份，我和小修都是朋友，妳才不是孤單一個。」

我也安慰著：「小艾說的很有道理，某種意義上，我～才是真正孤單一個……」

因為我是人類，精靈世界裡唯一的人類。

「小修也很過份，明明有我這個羈絆者。」

兩隻小手搥著我的肩頭，我馬上低頭：「哈～抱歉，幸好有妳，別生氣，我是比喻，是比喻啦！而且我一點都不孤單喲。」

「哼！」

公主脾氣得小心應付才行，不過我並不討厭，畢竟，她的任性讓我自覺到有某種存在感，有著心安的感覺。

蕾菲亞娜見我們打鬧著，再次露出難得的微笑：「嗯，謝謝你們。能和小艾、小修成為好朋友，蕾菲亞娜很幸福。」

艾莉絲說：「以後，孤單時就來池畔找我們，沒問題的。」

「小艾心地真好。小修，我可以請求一件事嗎？」

「什麼事？」看著蕾菲亞娜認真的表情，我很好奇。

「我想看你說的那個喚龍舞，可以嗎？」

「沒問題，但是妳為什麼會想看？」

艾莉絲：「我看過那支舞，很短很無聊哦。不是一般慶典時的那種舞步。」

「因為我對各王國民俗舞步有研究，純粹是私下興趣，如果不方便就……」

「那倒是無所謂啦，不過今天太晚，改天有空我再演示一遍給妳看。」

「那就先謝謝了。」

「先說好，不可以笑！」

「咦？小修不是說我笑起來比較好看？」

「誒～」

蕾菲亞娜收起微笑，回復一臉認真的表情說著：「開玩笑的，請別在意！不過，以名字起誓，我是認真想看的。」

「別這麼認真啊！我這輩子大概不可能再碰上靈龍，應該沒機會去使用吧。」

蕾菲亞娜不但表情認真，連說話都變得嚴厲：「我相信小修一定能再遇上，小修與靈龍很有緣份，精靈們都遇不到，唯獨小修能見到弗列格曼，這就是証明。」

艾莉絲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沒錯。這種事很難說，有時遠在天邊，說不定就近在眼前，我也會幫忙找到靈龍，成為小修的誓約者，一定要。」

「小艾真是的，蕾菲亞娜認真，妳也跟著認真，好像只有我不當一回事。」

不知怎地，她倆同時用嚴厲的眼神盯住我，讓我有點退縮不知所措，只好繼續說著：「小艾說想看，蕾菲亞娜也說想看。妳們倆個果然是好姐妹呀～」

「小修放心，我不會搶走你的小艾。」

「嘻咕～原來我很搶手哦！」

「才沒怕妳搶……妳在說什麼啦～唉～我不管妳們了。」

三人吵吵鬧鬧一路回到蕾菲亞娜的屋子前，是女性修士的共同宿舍，

蕾菲亞娜突然正經低頭行禮：「小修，恭喜你榮升靈劍士，蕾菲亞娜與有榮焉。」

艾莉絲：「妳也太見外了。」

「謝謝，不管升什麼，我還是我，我們也還是朋友。」

「小修很謙虛，我能有個靈劍士朋友也很開心哦！」

互相道別之後，我們看著蕾菲亞娜進入宿舍，這才掉頭回家。

在路上，艾莉絲說：「蕾菲亞娜身上有和你一樣的味道哦。」

我猛聞著自己的手：「啥？我又沒有和她怎麼樣，怎麼可能會有我的味道？」

「你在慌張什麼啦，我不是指這個。是那種，全世界就我一個人類的孤單感覺。你是這樣，蕾菲亞娜也是，想當初在小修家，我也曾經是這樣。」

「蕾菲亞娜並不是人類，在這個世界，她還是有魔靈同類。」

「這我知道，只是感覺上而已。而且現在的蕾菲亞娜與以前也不一樣了。」

「表情還是一樣沒變吧！」

「我不是指表情。她以前給我的印象，凡事都不太關心，冷冷淡淡的。」

「的確是。」

「不過，彼此熟悉後就不一樣，會主動幫忙，互動也多而且很自然。」

「嗯啊！居然想看喚龍舞，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興趣。」

「我也會想看，你再跳一次吧。」

「給蕾菲亞娜看時，會一起叫上妳的。不過，比起這個，我比較想聽妳吟唱。」

「我隨時都可以唱，但是就不想給別的精靈聽。今晚，我唱安眠曲給你聽。」

艾莉絲牽住我的手，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行進。

「怎麼了，附近沒有精靈，不需要用心語術吧！」

「拉著手又不一定表示要用心語術。」

「呃……也是啦，那妳是來撒嬌？」

「小修回來之後，又是比賽又是受傷，所以一直沒吵你，現在得讓我撒嬌個夠才行，而且還是十天份。」

「有這麼算的嘛？我又不是無緣無故失蹤的。」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我也沒有拒絕艾莉絲，出力回握她的小手。

「就說了，我很害怕你就這樣不見啊！」

「嗯，妳不用擔心，我現在很厲害，已經可以保護妳了。」

「吶～小修，我說啊……」艾莉絲抬起頭，兩個大眼睛望著我。

「又怎麼了？」

「謝～謝～你～」

「啊咧？怎麼突然丟出這麼一句話。」

艾莉絲搖了搖頭：「那天在礦坑，我很清楚是被你救了。回來之後，我都沒有好好謝你，還一直哭一直嘮叨怪你不回家，我很任性對吧！」

「嗯，的確是很任性的公主性格！」

「真抱歉，公主的惡劣性格很難改了。」

「只有一個我還應付的來，妳別擔心。」

「好像從人類世界開始，就一直對你很任性。」

「是啊，雲霄飛車，第一次被逼著玩上六趟。」

「啊～記仇嗎？這麼清楚。」艾莉絲的嘴噘得高高的。

「呵～不，那是美好的回憶，所以必須記得很清楚。背包裡不是還有照片嗎？」

「也是！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啊？」

「我這麼任性，如果有一天你討厭了，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突然一聲不響就離開，我會受不了的。」

「都說了你不需要擔心，我不可能討厭，也不會突然離開。要我發誓嗎？」

「不需要，我並不是因為誓言才相信你。」

艾莉絲改用兩手挽著我的手臂，靠得更近了，幸好附近沒有其他精靈。

「在人類世界時，小艾也曾這樣挽著我的手，後來才知道是電視教的。」

「那時被你和萍姐笑了好久，好丟臉。」

「現在不怕被取笑嗎？」

「這裡是我的地盤，羈絆者說了算，不會被笑的。」

「誒～好霸道！在我家的時候分明就是乖小孩。」

「我長大囉。」

的確，她是長大了，從話語之間就能明白，已經不是小孩，不過，這份霸道也只有用在我身上，難道被我寵壞了嗎？即便婉轉語帶暗示，她也從不鬆手。

「交流賽結束了，也該準備前往新安達魯，妳的決定沒變嗎？」

「嗯，只要小修願意陪著，我就會去。」

「你太依賴我囉。」

「叔叔也這麼說。會討厭嗎？」

「一點也不會，公主大人，這是在下的榮幸。」

「討厭啦！你在嘲笑我～」

「才不是，我被一位公主挽著手走路，這絕對是榮幸沒錯。」

「都說我已經不是公主了。」

「別人怎麼想我才不管，對我而言，妳永遠都是公主。」

「嘻咕～」

「小艾喜歡住在里德修拉嗎？」

「嗯，很喜歡，無論是古城風情還是這城裡的精靈們，雖然不能和王城比，但是卻讓我覺得非常舒心。安達魯城已經沒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的家就在里德修拉。」

「即使這樣，還是決定去新安達魯？」

「找安德烈叔叔是一回事，而且，更重要的，我想幫小修找到回去的方法。畢竟在里德修拉我們都找遍了也沒線索，我想到各處去找尋看看。不過，最後，即使只有我一個，也會回到這兒，大概……」

說到最後，艾莉絲音量有點小，語氣也不太肯定。

「無論結果如何，我一定會和小艾一起平安回到里德修拉。」

聽到艾莉絲的最後一句話，我有點動搖，『即使只有我一個』，我真的能夠狠下心把她留在這裡，然後自己回去人類世界嗎？

日復一日住在一起，凡事一起經歷扶持，互相以生命拯救對方，雖然只有短短半年的相處，艾莉絲的重要性已是不可言喻，可是萍、父母和朋友們也很重要……

事到如今，我再怎麼遲鈍，也不可能不明白艾莉絲的心意。

如果她是人類，現在的狀況毫無疑問就是同居戀人，不，即使是現在的人類與精靈，也算是同居戀人，雖說幾乎都是艾莉絲主動，但我從未拒絕甚至很開心能這麼在一起。

只不過，以分離為前提的羈絆者戀情，還真是令人不知所措。

※

我心目中最正式的服裝就是西裝領帶皮鞋，但是……

「這個，好像有點花俏過頭啊！」

「怎麼會？我覺得小修穿起來很威風，蕾菲亞娜覺得如何？」

「這件讓小修看起來更成熟，小艾，那邊袖口要拉一下。」

這天，查理德收到訂製的靈劍士制服與授勳典禮的正式通知書，便交由蕾菲亞娜送到池畔小屋來。

結果艾莉絲主謀強迫當下試穿，蕾菲亞娜也成了幫兇，我站在鏡子前任由兩個精靈與魔靈擺佈。

「哎呀，這袖口拉不平，原來是縫線錯了，稍等我改一下就好。小修～麻煩給蕾菲亞娜倒杯茶。」

「嗯！蕾菲亞娜妳先坐一下，來，茶！」

「謝謝。」蕾菲亞娜啜了一小口：「米爾紅葉茶？」

「是啊，這口味與我家鄉的紅茶顏色味道有點類似，我還蠻喜歡的。」

「原來如此，我也喜歡這個味道。」

「那個……等會試穿，讓小艾幫忙就可以了。」

「怎麼了，我幫忙會惹你不高興？」

蕾菲亞娜睜著大眼說著，她的說辭總是犀利又直接，但非常有效率，我並不討厭。

「並不是，在我的家鄉，習俗與這裡不太一樣，偶而的肌膚碰觸，只要不是故意，我們都不會太過計較，甚至會主動以握手的接觸，來表示友好。」

「想要和我握手表示友好？可以哦！」

「不是這個意思啦！入鄉隨俗，我會好好遵守這裡的習俗，儘量不造成大家的困擾。」

「小修家鄉習俗確實不太一樣，似乎比較隨意。」

「就是這樣，蕾菲亞娜幫忙的時候，多少會碰到我，這個……我是完全不在意，但是……妳應該會覺得不舒服吧？我只是想說，希望不要為了幫我而勉強妳自己，並不是我不高興哦。」

「原來是指這個啊！真是體貼，請別在意，你和小艾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這種程度完全沒問題，太過在意反而會讓我們都不自在，所以請放輕鬆。」

蕾菲亞娜說中要害，對於一般女性我能自動保持距離，不過男性或好朋友這方面，我時常警愓著不要碰觸，一直在意這種事，感覺真的好累。

許多精靈都說她難以相處，但是與她一起時，我卻感覺更加隨意。

我有點好奇：「既然妳這麼說，我也無妨。精靈世界對我而言很多事都很新鮮吶。魔靈世界是不是和精靈世界差異很大呢？」

「這……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精靈世界生活著。」

「咦？那蕾菲亞娜不會想回去魔靈世界看看嗎？」

「我已經習慣精靈世界的生活，也沒打算離開。」

「我以為同類之間比較容易找到更多朋友。」

蕾菲亞娜低下頭小聲說著：「我已經快沒有同類了……」

「咦？這什麼意思？魔靈應該還有很多吧？」

「不不，請別在意我說的，是指在里德修拉沒有同類啦。」

「哦！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抱歉。」

此時，艾莉絲拿著改好的上衣回來——

「小修，快來，我們再試試！」

又經過她倆的一番折騰，總算把靈劍士的制服穿上。

「我說真的，這件衣服也太費事，好多扣子，折邊也要整理，扣上的地方在背後是怎麼回事？擺明我沒辦法自己穿上啊！」

「靈劍士禮服是配合出席重要場合，並不是平常穿的。以華麗、氣勢為主而設計，並不是考慮方便穿著。而且，大部份會成為靈劍士的，都是有錢有勢家大業大的精靈，有僕從協助幫忙是常識。以後，你就請小艾幫你穿吧！」

「有僕人幫忙是常識？真抱歉我是最窮的靈劍士，請不起僕人啊！」

「哈哈～小修，我很樂意，就交給我吧。蕾菲亞娜，今天也謝謝妳的幫忙！」

「不用客氣！別忘了我可是專業的女僕喲。如果搞不定，我可以再來幫忙的。」

「如果沒有必要，這件衣服我絕對不會再穿一次，好麻煩。」

「既然這樣，你曾答應讓我看喚龍舞，不如就趁現在試試吧。」

「可能會意外地適合哦！」艾莉絲也跟著推波助瀾。

「兩位女士都這麼說，難以拒絕吶！我把寶劍帶上，到池畔邊，那兒空間比較大。」

帶上寶劍出了屋子，來到池畔旁，我隨意找了塊夠大的空曠地。

我擺好姿勢：「要開始囉。」

蕾菲亞娜突然說：「請等一等！」

接著她把長椅搬到池畔旁，坐在長椅上，對著我說：「小修，你說這舞是跳給靈龍看的吧！你把我當作靈龍，對著我表演。」

「這樣……是沒什麼問題，有什麼意義嗎？」

「我覺得從旁觀者角度看，只是看一場表演而已，我想試著從靈龍的角度來看，說不定會發現一些這舞步的涵義。」

「也有道理，那我就這樣起舞試試。」

蕾菲亞娜對著艾莉絲說：「小艾也坐下來，一起欣賞小修的演出。」

「好啊！似乎也很有趣，蕾菲亞娜真厲害，會想以靈龍的角度來看。不愧對民俗舞步很有研究吶。」

「小修，雖然是跳給小艾和我看，但是也請你虔誠起舞哦。」

「了解，我不會褻瀆弗列格曼傳授給我的東西。」

我開始起舞，喚龍舞整個長度以往約三分鐘左右，已經操練得很熟悉，本來打算起舞後一路演示到結束。

但是這次起舞與之前不太一樣，似乎有一股黏滯的空氣包圍著全身，更減緩了速度，為了使舞步順暢持續，我得使出更多的力氣。

直至全部演示完畢，這次喚龍舞，將近花了五分鐘左右，臉上也有汗漬。

「真沒想到，只是因為前面有觀眾，壓力變大了啊，居然流汗了。好像妳們倆真的是靈龍直盯著我看。」

「比起上次還更要認真，每個動作都很賣力。」艾莉絲也做了結論。

蕾菲亞娜不發一語，閉上眼睛一會兒，才又睜開眼睛說：「看起來，這舞步好像前面有觀眾，起舞者就會有特別的壓力。」

「好像是這樣，之前很輕鬆一下子就結束。」

「除非必要，這喚龍舞還是別輕易再使用。這次為了滿足我私下的好奇心，才過份地要求小修，對此，蕾菲亞娜感到非常抱歉！」

「妳言重啦，我覺得沒關係的！既然知道認真會這麼累，以後不會隨意再跳了。」

艾莉絲看著斜陽，對著我說，「快落日了，換下衣服，我們一起去準備晚餐吧！」

「好的！」

「蕾菲亞娜，可以留下來一起吃晚餐嗎？」艾莉絲問著。

「謝謝小艾，今晚我負責宿舍晚餐，現在也得趕緊回去才行。」

「這樣啊！那只好下次吧！」

「不好意思，我急著回去，小修的衣服就麻煩小艾幫忙脫下來，能嗎？」

「交給我吧，蕾菲亞娜，再見。」「明天見。」

「嗯，小艾，小修，再見了。」

蕾菲亞娜躹躬行禮，提起隨身袋子，便離開回去。

她一向從容，很少看到如此趕著時間，或許是幫我換裝，又看了喚龍舞，因而花了不少時間的緣故吧！

※

蕾菲亞娜走在路上，低頭看著緊握的雙拳，

「終於找到御龍寶劍的真正繼承者，是小修真的是太好了！」

「很抱歉用這種方法得到召喚，您的請求蕾菲亞娜確實收到，但是我還不打算回覆，請您再等等，我將保留召喚，時機成熟之日，蕾菲亞娜將親自把誓約答案告訴您。」

蕾菲亞娜眼睛短暫地紅光一閃，又回復到正常的眼神。

當然，這一幕沒有其他精靈看見，蕾菲亞娜的自言自語，也沒有被聽見。

※

清晨，在修道院前廣場，巴蘭多教士和巴蘭多夫人坐在旁邊階梯上。

「唉～今天輪不到我練習了。」

「難得今天你就多陪陪我，而且你們哪裡是在練習，根本就是拚命。」

「自從小修打敗靈劍士，想來挑戰的人就多了。」

「所以我才在這裡，隨時可以用上療癒術。」

旁邊聚集圍觀晨練的精靈比以往還多，似乎知道這廣場每日天一亮就有好戲看，而且晉升靈劍士的事情已經公布，吸引了更多的觀眾前來。

精靈們拍手鼓掌，林納吉呆站在場中央，我在他的對面，手上拿著他的短劍。

「小修……你到底怎麼辦到的？」林納吉吃驚地說著。

我反握劍身，把劍遞還給林納吉：「失禮了。」

「好厲害！完全不能想像，和空手的你對戰，居然還嬴不了。」

「這就是我家鄉的合氣道武術，空手奪刃。」

「我好像被打中幾個地方，手就沒了力氣，沒辦法握得住劍，好像咒術一樣。」

「並不是哦！那是身上幾個叫做『穴道』的地方，被擊中後就脫力了。」

幸好精靈的身體構造與人類頗為相似，學過的武術還派得上用場。

「唉～才開打一下子，武器就沒了，真是丟臉。」

「雖說是這樣，但這招式不是每次都管用，如果可以，最好還是不要空手去面對持有武器的敵手。林納吉先生不曾見過，所以才容易被我奪取武器。」

這天晨練，林納吉也在，聽聞合氣道這個徒手武術，不禁技癢想見識，與空手的我進行對戰，但是拿著短劍的他，結果被我反制，短劍落入我的手裡。

雅蘭思娜走進場中，笑著對林納吉說：「你得再練練才行，換我啦！」

林納吉嘆了口氣：「小修很強，雅蘭思娜君要小心點啊！」

說完便走回到巴蘭多身邊坐下，巴蘭多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雅蘭思娜面向著我：「小修要試試空手奪我的銅鎚嗎？」

我搖著頭說：「我家鄉有些高手做的到，但這個中大型武器，對我而言很困難。」

「嗯！那請讓我銅鎚挑戰小修的雙劍。」

「好的！雅蘭思娜君，請。」

我取出雙劍，做好準備，雅蘭思娜也擺出陣式，銅錘雖是空心，但也有一定的重量。

不需要號令，雙方同時出手，短兵相接——

兩把短劍速度很快，不斷地想穿越銅錘，試圖攻進對手的防守圈內。而銅錘則縮小防守圈以提高應變速度，並憑恃著重量格開想攻進來的短劍。

「想攻入鐵壁，才沒那麼簡單！」

雅蘭思娜滿頭大汗，不甘示弱，銅錘必須使用兩手，才能展現出力量與速度。

「那就……」

我把原本的一直線進攻，改成一個平面，以迅捷的步閥左右移動再往前攻擊，逼使雅蘭思娜必須擴大防守圈。

右手劍被銅錘格檔住了，但仍在意料之中，沒打算硬碰硬，而是使右手劍如同泥鰍般地滑離銅錘，也因此卸除了銅錘的力道，絕技再現，借力卸勁讓身體左傾。

左手劍隨即出擊，雅蘭思娜銅錘看似來不及回防，但下盤仍然穩固，放棄銅錘硬是改用錘柄末端去格檔左手劍。

雅蘭思娜成功了，左手劍無法再前進半分。

我退了三步，放下劍鋒：「雅蘭思娜君，很精彩的防守，本來還以為我快嬴了，可惜。好累，能休息一會嗎？」

雖說自己好累，我還是一臉從容，大氣在喘的卻是雅蘭思娜。

「小修真溫柔！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兩人回到巴蘭多那兒坐下休息喝水，圍觀的精靈們拍手喝采後漸漸散去。

巴蘭多夫人遞上毛巾：「最近打得真激烈，不過彼此沒有受傷就好。」

巴蘭多也說：「這表示小修的劍法越來越好。」

雅蘭思娜把銅錘放下，喝完水後說：「真是生氣，我每次都搶先攻擊，很奇怪，到最後就變成我在防守，明明都感覺到和短劍有交手，卻經常沒有實感，小修的劍有夠滑溜的，一臉輕鬆，我都快累死啦。」

巴蘭多幫忙回答：「那也是小修的徒手絕技應用，用小小的力量就擺脫對手攻擊。我可吃了不少苦頭。」

「合氣道不是以攻擊為主，而是閃避，借力卸勁，以和為貴，是很溫柔的武術哦。」

雅蘭思娜想起劍術交流賽：「好特別的武術！和迪里特戰鬥時有用上這個技巧嗎？」

「有啊，他想用護盾攻擊我，盾很重，劍很輕，正面對拚我很吃虧，所以我都是把他的攻擊卸走，再趁機找空隙反擊。」

「啊～這不就是剛剛，小修用來對付我銅錘的招式嗎？」

「正是。」

「迪里特那麼快都能被小修卸開攻擊，更不用說我了，小修你有放水吼？」

「沒有吧！我也是很認真的在練習。」

「你只是在練習，我喘到命都快沒了。」

巴蘭多：「哈哈哈～雅蘭思娜君別在意，只是晨練而已。」

雅蘭思娜：「也是，有機會我會再來，和小修一起練習很開心，會有進步的感覺。」

「和雅蘭思娜君一起練習，小修也有一樣的感覺！」

「有機會我也想練習那個合氣道，很有趣的武術。」

「這對妳很不禮貌，合氣道是徒手武術，身體會經常碰觸哦。」

「那還真有點……你的故鄉對身體接觸很隨意嗎？」

「並不是，我們也不能隨便碰觸，只不過在有些方面，是不會避諱的，例如武術方面就不會介意，我和姐姐每天都會對戰練習。不過，大部份練習或比賽，還是以同性為主，男女組合並不常見。」

「那還是算了，畢竟習俗不一樣。」

「小修也會以里德修拉的習俗當做自己的標準，不會帶給大家困擾的。」

「嗯！時間差不多，那我先回家去，整理一下就要去城務廳，小修，你也別忘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可別遲到哦！」

「好的，我得先去修道院與查理德叔叔會合。然後再一同出發。」

「晚點見。小修、巴蘭多教士、巴蘭多夫人、林納吉教士，我先離開了。」

「雅蘭思娜君，晚點見。」「雅蘭思娜君，再見。」「慢走哦！」

這天，是阿德列斯城主召見的日子，而且冊封靈劍士的消息也早已廣為流傳，公開冊封儀式地點就選在精靈王紀念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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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起舞喚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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