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賢人 - 第二章 02

跟隨哥布柯達的步伐，古裡斯與伯藍德並肩同行進入小徑。

這條小徑與剛才的主幹道路不同，細長且兩旁草叢茂盛生長，樹木垂下的枝葉甚至阻擋視線。

「古裡斯大人，剛剛有關道路的回答，你滿意嗎？」

古裡斯撥開樹葉時，旁邊的伯藍德向他問道。

「還好吧，你還說了那之外的事，我是很滿意的。」

「既然這樣的話，我有個不情之請，未知古裡斯大人可否傾聽一下。」伯藍德也撥開枝葉，露出懇求的表情，恭敬地問著。

這時，前面忽然傳來清脆的「啪」一聲打擾二人談話。那是由哥布柯達踩中樹枝所造成的聲音。

他尷尬地苦笑著，臉上除了露流抱歉的表情，還對著伯藍德傳遞「這麼斗膽向古裡斯大人提出請求不怕惹怒他嗎」的視線。

伯藍德自問衡量過後果才說，所以沒有理會他，只是重新抬頭凝視古裡斯。

因為我回應了你的訴求，所以也希望你回應我的……是這個意思嗎？在這平淡的問話中，古裡斯察覺到對方的用意。

「好吧。既然你超出我的預期滿足了我，我就稍微陪一下你。」古裡斯抱著等價交換的心態回應他。

「其實我的請求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有些想不通的問題想向你請教而已。」

哥布柯達聽到他只打算問問題，立即鬆一口氣。

「說說看。」

「我想不通為何古裡斯大人的魔法為何沒有完全射穿夏爾將軍的土牆壁。」

古裡斯小聲說一句「原來是問這個啊」。

「伯藍德，你活了多久？」古裡斯沒有即時回答，反而拋出這個問題。

「是在問年齡的問題嗎？」伯藍德疑惑一下。

古裡斯微微點頭。

「我為卡布政爾軍效力三十餘年，現年四十有八。請問怎麼了？」

伯藍德先是猶豫一下，但考慮到對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還是決定先回答對方的問題。

「你也活得夠久，那我再問一句。你認為人在什麼時候最容易鬆懈？」

這個問題太具哲學性，使他沉思一會兒才試著回答。

「千辛萬苦渡過危機？或是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這些答案大約值七十分吧。」

「那古裡斯大人認為呢？」

「你剛剛說的都只是手段。我認為從根本來說，當人的心靈獲得滿足時才會最容易露出破綻或是鬆懈。」

任何生物生存於世都受慾望所驅動，可以是為了生存而產生慾望，也可以是為了滿足生活而產生慾望，這些慾望都是由心而生。

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人類會千方百計地行動，直至目的達到為止。當渡過驚險萬分的危機或是千辛萬苦地達到自己的目的，人的慾望就會得到滿足，心靈也因而變得滿足起來，這個時候的人類就最容易變得鬆懈。

伯藍德思索著古裡斯的說話，開始搞懂他的想法。

「啊……這麼一想確實如此。」

「試著把這個答案套落法術戰上如何？」古裡斯提議道。

「嗯……意思是問夏爾將軍在什麼時候最容易鬆懈吧？讓我想想看……」

伯藍德專注於思考問題，古裡斯特意為他推開擋路的枝葉。伯藍德小聲回應「謝謝」再說話。

「以她的情況來看，打中你似乎是沒可能的事，那應該是防住你的攻擊？」

「沒錯，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古裡斯以「你答對了」的眼神回應他。

「嗯？咦……即是古裡斯大人是故意不打穿牆壁而不是打不穿？」

雖然伯藍德或多或少有預測過這個可能性，但實際聽到的時候還是會感到意外。

「嗯。頭兩次攻擊她都未能防住，最後卻成功防住，換作是你你會有怎樣的感受？」

「那當然是會感到高興……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的目的……」他說到一半就理解古裡斯的說話。

「沒錯。如果讓對方達到目的是不會與自己的目的產生衝突，又何必執著於此？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用正常途徑打贏，讓她防住攻擊比防不住更來得容易勝出決鬥。」

「換句話說……古裡斯大人從一開始就打算用水魔法打中她。不單如此，你早就佈下埋伏，知道自己絕對會勝出？」

「嗯。從她答應法術戰那刻起，她就輸了。」古裡斯淡淡的回應，仿佛不把這當成一回事。

這是多麼老謀深算……雖說對方是在他半強迫之下答應決鬥，但這結果也太恰到好處了吧……整件事簡直是按照他撰寫的劇本進行著。伯藍德不由得這樣想。

「那還有別的疑問嗎？」看著對方滿有想法的表情，古裡斯再問道。

「嗯……其實還有想知道的事，不過那種事比起問題更像閒聊的話題，這得看古裡斯大人……」

伯藍德心想對方都開口問到，嘗試問一下也無妨吧。他也漸漸得寸進尺起來。

當然，他還是有分寸的。比如「查理的妻子是否古裡斯所殺害」這種絕對會破壞氣氛的問題絕對不會問，畢竟現在雙方相處得正好，正是一個好機會打聽各種事情，假如因為一個問題就壞了這個機會實在划不來。

「只是閒聊的話還可以，但別太過份就好。」

大概是估計到對方的想法，古裡斯特意提前警告他。這番話的意思是警告他別太深入自己的事情。

雖然感到可惜，但伯藍德是個識時務的人，他在心裡盤算著其他問題，以輕鬆的心情挑起話題。

「古裡斯大人為什麼想到『起始之碑』一遊？是因為跟『十二英雄』有關嗎？」

「硬要說的話確實如此，不過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聽著這樣的回應，伯藍德露出疑惑的神色，他顯然是對於那個原因毫無頭緒。

隨著二人於小徑前進，阻擋視線的枝葉不知不覺減小很多。越是靠近「起始之碑」，小徑越是變得寬闊。

走過最後一段路，他們來到小徑出口。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被新綠佔據的開揚場所，在嫩綠草地的中央轟立著數塊並排而開的巨型石碑。這些石碑密密麻麻地刻記著昔日反抗軍一眾成員的名字。

「這裡對我來說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場所……」古裡斯的視線落在石碑群的中央。

那裡有一塊與人類等身高的漆黑石碑，這是反抗軍最初的成員──「十二英雄」刻下誓言的石碑。

「對你來說嗎……」

古裡斯沒有回應，只是輕輕點頭。

現在認真一想，說不定這裡就是「惡夢」的起點……古裡斯在心裡苦笑著。

他踏上從草地邊緣延伸至石碑的小徑，向著旁邊有哥布柯達待著的漆黑石碑走過去，伯藍德停下猜想連忙跟上去。

古裡斯的視線游走於草地與林木間，新生的景象勾起他埋藏於腦海的記憶，那是荒蕪與寒涼的大地。每踏出一步，兩者於腦海就會形成強烈對比，讓他不禁產生昔日景色不曾存在的錯覺。最終，他的步伐停駐在漆黑石碑前。

雖說是惡夢，也不盡然……他在心裡嘀咕著。

一直陪伴左右的伯藍德也察覺到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儘管有話想問、想說也不敢貿然開口。到底是怕打擾對方還是怕惹怒對方，他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他的直覺是這麼警告著他。

「古裡斯大人，這裡就是『起始之碑』。」哥布柯達擦掉額上的汗水，微微鞠躬。

可惜他的說話沒有傳進對方的耳朵裡，古裡斯彷彿旁若無人的靜靜地凝視著漆黑石碑。四周空氣有如凍結般靜止下來，寧靜得連心跳聲也變得份外響亮。

事隔多年再臨，沒想到會是這種形式來訪，更沒想到氣氛會變得如此凝重……到底古裡斯跟這裡有什麼關係……

這形勢很不對勁……我應該沒做錯什麼吧？我有好好的帶路，所以應該不關我事……嗯……還是乖乖閉上嘴巴比較好……

伯藍德和哥布柯達懷著不同的想法沉默下來。

微風吹拂著草地，像是想把這份寧靜帶走般輕撫著眾人的臉龐，只是時間越是流逝，這份寧靜越是加重，最後寂靜得讓人感到敬畏。

每當視線捕捉到石碑上的名字，古裡斯就會憶起過去，那是曾經歡樂、曾經悲傷、一輩子都沒法忘記的過去。在那個永遠的記憶裡，同伴們都是帶笑臉分享活著的快樂，流著淚分擔悲哀帶來的痛苦。

「凱克斯、福爾蒂雅、約翰、還有大家……」古裡斯在心裡默念著石碑上的名字。

儘管這些年來曾數度回憶與他們相處的時光，還不及當下在碑前回憶來得強烈，懷緬所帶來的強烈情感使他悲從中來。哀傷與痛苦形同巨石壓於胸口之上，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他好不容易才壓抑著情緒挪開視線，移到漆黑石碑的正中央。那裡有著立碑者的名字與碑文。

『殺死所有壞貴族，讓人民過上安穩生活。』

聖安莉娜村平民出身，查理－卡布政爾。

在這的旁邊還有一名少女的名字與碑文。

『願天下人民不必為溫飽憂愁。』

安德巴雷村平民出身，莉音。

僅僅是默念碑文，他們的臉龐就清晰地浮現於腦海，與他們有關的記憶宛如湧泉與過去的感情一併充斥整個腦袋，不斷地迴盪著。

強烈的情感讓古裡斯心如刀割，痛苦地淌血。他痛恨昔日未能遵守承諾的自己，也痛恨未能保護任何人的自己，愧疚感不斷侵蝕著他的內心，讓他的精神徘徊崩潰邊緣，「起始之碑」彷彿迎來冬天。

在痛苦所牽動下，他伸手輕撫漆黑石碑，然而那並不是人類的手，只是修長且鋒利無比的利爪，他僅是一時間沒有控制好力量，他的爪子就陷入漆黑石碑，把某人的誓言劃花。

比起旁邊流露不悅神色的伯藍德，非本意的舉動更是大大刺激著古裡斯的情緒，令他一直盡力壓抑的傷痛有如洪流爆發開來，他痛苦地按著臉龐蜷縮起身體。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誰都沒有來找我？為什麼大家都丟下我、任由我待在封印裡？無數找不到答案的疑問充斥著他的腦袋。

看著眼前想破頭也沒法理解的利爪，他的焦躁轉化成怒氣衝破理性的枷鎖。他氣憤地用力打擊地面，力量之大甚至讓地面下陷。

為什麼我會成了人人口中的惡魔！為什麼我又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為什麼啊──────！！！

「啊──────！！！」無從宣洩的憤怒化作咆哮。

他的憤怒融入咆哮因而變得高亢，他的咆哮也因對事情感到徬徨無助而變得空洞。

突如其來的咆哮不單震撼著長空，更把隨行二人嚇得退後幾步。他們不約而同想不通古裡斯為什麼生氣、或者說搞不懂他為何咆哮。

是回想起被封印一事而感到憤怒嗎？伯藍德只憑片面猜測著。

這一記咆哮就跟之前那個一樣，多麼激昂的呼聲……嚇得我快要站不穩腳……哥布柯達則是拼命撐著身體。

他向伯藍德送出感到困惑的視線，像是在詢問「該如何是好」，伯藍德則以「先別輕舉妄動」的視線回應著。

隨著咆哮落下，他們回到原來的位置靜觀其變。儘管古裡斯仍然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但總算冷靜下來。他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漆黑石碑，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果然還是要找回英雄們……不，是他們的子嗣才對……不那樣做的話，根本沒法平息心裡這份躁動。回去首都吧，是時候讓露娜娜支付「真正」的代價。古裡斯重新支起身體。

「古裡斯大人……」看到對方重新站起來，伯藍德立即靠近過去。

「伯藍德，我想回去了，你要跟來嗎？」古裡斯眨動赤色眼眸，直視著他問道。

對於突如其來的決定，伯藍德想盡辦法跟上話題。

「回去的意思……是指王都嗎？」

「嗯。戰爭完結，村子的修繕也完成，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來。」

古裡斯簡潔的回覆讓伯藍德覺得他忽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其實古裡斯早在答應露露娜的請求時就有所打算，現在他只是回歸本來目的而已。這也是多虧重遊舊地激發起他的決心。

「確實是這樣……如果要回去的話，請帶上我。我也想回去向露露娜大人報告這次戰爭的詳情。」伯藍德稍有不適應地回應著。

「那就出發吧。」說罷，古裡斯展開蝙蝠雙翼。

寬闊的雙翼瞬間揚起強風，差點把二人吹倒。

「古裡斯大人，稍等一下！請讓我把事情交代好再回去。」伯藍德伸手擋住風，好不容易才取回平衡。

「交代的話剛剛不是做了嗎？」

古裡斯的語氣明顯不希望他回去，他不想再浪費時間。

「我沒想過會從這裡直接回去，所以剛剛交代的只是簡單事情。」

伯藍德殷切地請求著，可是古裡斯不把他的請求當作一回事。

「沒時間回去村子，就讓哥布柯達幫你傳話。」他仍是那副簡潔有力的說話方式，一副想盡快回去王都的模樣。

雖說只是毫無感情起伏的說話，伯藍德卻理解到另一種意思。他以為古裡斯等得不耐煩，正在對自己下命令。

「是…好的。」出於為大局著想，他無奈地接受。

比起不想惹怒對方，他更是不想在卡布政爾的聖地產生麻煩。他很清楚「假如在這神聖的領域發生什麼事情，他就算有一百條命也賠償不了」這件事。

他以迅速的動作來到哥布柯達面前，再以最快最簡單的方式交代事情。

「古裡斯大人，事情已經辦好了。」

「很好，我們立即出發。來，坐到我的手臂上。」古裡斯身體傾前俯首。

他彎腰將左臂置於胸前，右手按在地上支撐身體，高高張開的雙翼阻擋太陽的光芒，把伯藍德吞噬於陰影裡。

靠近而來的惡魔臉龐深邃如湖面的星空般美麗，又有如空洞的落穴讓人感到深不可測，配合著鮮血般的眼眸，不禁讓人聯想起在寂靜夜裡提著燭火散步的畫面。

伯藍德被他的臉龐吸引而看得出神，未能作出任何反應。

「怎麼了？」伯藍德愣住，讓古裡斯感到疑惑。

「沒…沒事……是坐到手臂上嗎？」

「嗯。從這裡直接飛回去的話，大約十五分鐘就會回到王都。」古裡斯輕輕拍動著雙翼。

「竟然這麼快？」

「如果只有我一人還能更快。」古裡斯拍拍手臂催促他。

「是…是的！」伯藍德慌忙爬上去。

即使一人騎馬從卡爾村回去王都也要半天，同樣的距離利用飛行魔法就能變成十五分鐘，而且還能更快，飛行魔法真的很便利……坐上去的期間，伯藍德如此想到。

「哥布柯達，這邊的事就交給你。」等到伯藍德坐穩，古裡斯對他說。

「是，我絕對會穩妥辦好，確切將伯藍德大人的說話傳遞到。」哥布柯達微微鞠躬以示敬意。

「那就拜託你了。」伯藍德與他交換一下視線說道。

拍動的雙翼再次揚起強風，古裡斯漸漸離開地面。

「伯藍德，抓緊我的手臂。」

「我明白了，古裡斯大人。」

就這樣，二人飛到高高天空，向著王都坎貝拉貝啟程。

涼風輕撫著伯藍德的稍有皺紋的臉龐，地面的景色不斷變換著，讓他感到既新鮮又興奮。儘管他是一名征戰多年的軍人，還是會對新事物、新體驗感到興奮。

經過一陣子，翠綠的森林變成伯藍德熟悉的景色。那是城市規模相當接近王都的凱達莉亞，在那裡的南門聚集著大量人們。

由於現在是高空飛行中，伯藍德也只是僅憑鎧甲顏色、人群數量來推測著。他推測坐於地面的是受俘的色斯亞士兵，在旁邊警戒著的是自己下屬。

察覺到他的視線，古裡斯也看向那邊。早在丹尼爾出發前，他把自己的命令封入傳訊石交給對方，預定抵達凱達莉亞後執行，所以才會對那邊在意起來。

「看來事情進展得很好。」確認完那裡的情況，他如此說道。

他的意思是說自己命令有被好好執行，伯藍德理所當然不清楚就是。他還趁著這個機會，再次向傳訊石封入新的內容，藉以向眾人下達新命令。

「古裡斯大人看得見嗎？」

伯藍德的問題則是「你能看清楚那邊的事嗎」這樣的意思。

「當然看得見。你不是也能使用強化視力的魔法嗎？」古裡斯反問他。

明明我沒有使用這個魔法，你為何會知道我懂得這個魔法呢？伯藍德露出感到意外的表情。

因為距離很遠，他知道就算用魔法也不會看得清楚，所以他放棄使用魔法。

「我…我確實是可以用強化視力的魔法，但距離太遠，就算用了也沒什麼用。」

「是嗎？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看得清楚。」

這次換古裡斯感到意外，他以為伯藍德這麼認真的看是因為看得見。

是因為不懂正確用法的緣故？還是根本沒有認真學習過？他在心裡疑惑。

「當然看不清楚，畢竟我沒有正式學習魔法。再說，這種魔法對我來說用處不大，自然就沒有花更多時間去學習……」伯藍德苦笑地回應著。

看來兩個都是原因。古裡斯聽完他的話如此想著。

「我就暫且不對你口中那個『這種魔法』的說法說什麼，但我覺得強化視力的魔法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極為重要，我甚至認為每位軍人、就算只是士兵也應該至少擁有一種強化五感的魔法。」古裡斯忽然滔滔不絕地說話。

「我最初也曾經有過這個想法，但當我學完這個魔法就認為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

「真的是沒有意義嗎？」古裡斯一再反問。

「不是這樣嗎？這類魔法頂多只能稍微強化五感，對戰鬥或許有點幫助，也就只有一點而已，相反學習卻是極困難，我當年也是花了半年時間才能學完。」伯藍德回想著當時的情況答道。

「學習困難？明明只是個強化魔法而已？」古裡斯再次因為他的話而感到意外。

「對你來說說不定是『只是而已』，但對於人類來說，學習一個魔法可是十分艱難，更別說我學習的時候已經三十歲。」

伯藍德特意提及年齡是有特別原因的。一般而言，人類學習魔法的黃金時間是八歲到二十歲，過了這個時期學習的話就會隨著年齡增加而變得困難。與之相反，越早學習魔法就能更深刻、更多時間去記住魔法。

古裡斯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卻擺出「這傢伙在說什麼呢」的表情，彷彿不贊同對方的說話。

強化五感的魔法雖然需要細膩的心思才能使用，但魔法的理論簡單易懂，當中運用的技術只要努力練習就能純熟使用，根本毫無困難可言。明明是一個就算年邁老人也能運用的魔法，他卻說得跟學習飛行魔法一樣困難，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令他有這種想法呢？

看來這個國家似乎發生過什麼事……或者說正在發生著什麼事情……古裡斯不由得如此想到。

「我想這跟年齡無關的吧。」古裡斯斷言道。

「這怎麼可能……」

「總之，這件事就等他日再討論吧。現在把先要辦的事辦好再算。」他不聽伯藍德的回應，自顧自說下去。

「是，說的很對。」

隨著伯藍德的聲音落下，古裡斯加緊拍動雙翼，繼續返回王都的航程。3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jrHC1X6Q

ns 172.70.38.192da2

第二章 02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