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痕 - 第三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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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默狐子

Jul 25, 2017

574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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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十七點十分。

男孩橫掛在沙發上，肚子咕嚕咕嚕地叫響。

「啊啊啊——戌凌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啦！都快餓死了！」虧他昨天還特意準備好超豐富的晚餐謝罪，結果他竟然到了今天傍晚都還沒回來！

還好只是料放下去就可以吃完的火鍋。但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大概還是有點愧疚吧，竟然傻傻地想等他回來，害他好餓啊！

收好他翻找出來的醫藥箱，坐到電視前再次登入快破關的遊戲，暗忖等到六點就準時開飯，不要再管消失的戌凌了。

結果最後，在等得不耐煩的黎靖關掉遊戲，走進廚房把冰箱的配菜都端出來時，玄關門喀擦一聲開了。

「還知道要回來吃飯，是豬嗎？」低喃一聲，黎靖沒發現自己一直很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下來。

畢竟人家還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嘛，當然是會回來的啊，他到底在想什麼啊，竟然到剛才還擔心戌凌不回來了。

「才不是豬！」

沒想到那隻豬聽力意外的好，害黎靖小小嚇了一下。

「你……」戌凌突然將頭探到黎靖眼前，讓他又嚇了跳。

「你幹嘛？」

沒想到這有點話癆症和容易隨便放大情緒的人長得意外好看，像外國人一樣五官深邃，雙眸像是深海中的珍珠，又大又亮的。睫毛也很長，這個距離好像能把一根根睫毛屬清楚似的……

「還好，你恢復正常了。」戌凌像是沒注意到男孩盯著他分神，瞧男孩的眼神不再死氣，鬆了口氣，「抱歉，昨天吼了你。」

「沒事，是我先亂懷疑你，對不起。」回過神，黎靖搖搖頭，想著自己一定要控制一下不由分說懷疑他人的壞習慣。

「那我們就開飯吧！你煮了什麼？這是年夜菜嗎？圍爐？」正事辦完，戌凌的注意力直接被整桌的菜吸引。

「這叫火鍋，你不知道嗎？」以為對方真的誤會成年夜菜，黎靖好心的又再為無知的青年解釋一句，「你說的圍爐和年夜菜是除夕夜會有的。」

「欸對！是我記錯了啦。」戌凌吐吐舌搔頭，「那這個要怎麼吃？把東西都放到湯裡就好了嗎？」

「對，你是真的沒有吃過火鍋嗎？」黎靖覺得稀奇。

火鍋對他來說就是種慶祝的方式，之前在孤兒院遇到喜事或替某些還記得自己生日的人慶生，他們就會用這種方式。

不過其實有點像是大雜燴，把前一餐剩餘的食材通通扔進去煮，總之大家開心就好。

而戌凌的冰箱裏有各式新鮮的食材，他一下子沒忍住，幾乎把所有可以下鍋的食物都處理一下，圍著大湯鍋擺了一桌。這可能是他吃過最豐盛的火鍋。

「是沒有，不過聞起來好好吃！」

「這才剛下鍋而已，還要再等一下。」有點好笑地把青年趕到位子坐下，黎靖在兩人面前擺好碗筷。

鍋子裡頭的食物漸漸熟透，霧氣氤氳升起，香味開始四散。

但黎靖心裡又開始不安起來。

雖然戌凌說過不是為了錢才救了他，不過自己接下來還是要面對現實。這簡單卻豐盛的午餐除了感謝青年以外，也希望他能變得更好溝通。

最好的結果就是能回到他之前待的那家孤兒院。

「可以吃了嗎？我聞到香味傳出來了！」

「開動吧。」幫兩人各盛了一碗後，黎靖低頭看著自己的碗，思考著怎麼開口會讓青年聽自己的要求，他斟酌說詞，「那個，我說——」

「你的手怎麼了？為什麼包成這樣？」幾乎在同時間，青年的聲音蓋過男孩的。

黎靖頓了一下才淡淡地回答，「太久沒拿刀了，昨天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下次小心點，不會拿刀就別勉強了，下次讓我來吧。」戌凌皺皺眉頭提醒，說完又站起來自己盛了第二碗。

「你為什麼……」你為什麼關心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黎靖把自己的話吞下肚。

他伸手按了按有點酸澀的鼻頭，重新把一開始的問題問出口，「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啊？」青年給了他一臉疑惑。

「我是說，你要把我送到哪裡？可以的話能把我送回S市的孤兒院嗎？」目光掃到對座臉色微變的青年，黎靖趕緊低下頭迅速說道：「不行也沒關係！把我丟在哪都無所謂！但可以請你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嗎……？」

一陣沉默蔓延。

黎靖不安的在等待回答。

雖然歷經過許多事，足夠讓男孩了解這樣的要求可能會被當作籌碼，但他也只是個十歲的小男孩，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抓住這個機會。

雖然才相處不到幾小時，但青年照顧他、不曾打罵他，甚至還付出了關心。雖可能是口頭上的關心，但也足夠讓黎靖感到溫暖。

因為這是自己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他給自己對戌凌產生的陌生情感下了判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三分鐘，也可能是三十秒，低著頭的男孩聽到對方深深地吸口氣，輕聲說：「……為什麼？你不喜歡這裡嗎？因為電動不好玩？還是……因為我對你不好？我是不是太吵了？」到最後語氣還帶點委屈和討好，好像深怕黎靖真的說討厭他似的。

「我……」黎靖愕然抬頭，對上戌凌有點泛紅的眼眶。

「我很抱歉昨天吼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下子太急了，不會再有下次了，真的！」青年語速飛快、好似努力著抑制激動，音量也不大，因為他怕讓男孩再說出想離開之類的話，「電動我可以買你喜歡的，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店裡挑。我保證我之後也不會太多話，會很安靜的，所以你不要走好嗎？嗯？」

黎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語氣可以軟成這樣。而且也是第一次，有人像這樣乞求他，希望他留下來。

他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希望我留下來？你想收養我嗎？」

「因為你很像他……但又不像。收養？」青年瞧黎靖聽進他的話語，也沒有再說自己要離開，很是高興，認真的偏頭想了想，「對，收養，我想收養你。」

戌凌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所以你會跟我一起住嗎？你願意留下了嗎？」

男孩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一再提到「他」？而自己又為什麼和「他」相像了？還有為什麼眼前的青年對生活的一切這麼懵懂……？

鬼使神差的、或許是被那個過於燦爛的笑容沖昏了頭，最終他只是輕輕頷首。

「對，我會留下來。」

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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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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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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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

#19 第十九章

#20 第二十章

#21 第二十一章

#22 第二十二章

#23 第二十三章

#24 第二十四章

#25 第二十五章

#26 第二十六章

#27 第二十七章

#28 第二十八章

#29 第二十九章

#30 第三十章

#31 第三十一章

#32 第三十二章

#33 第三十三章

#35 番外一〈黑與紅〉上

#36 番外一〈黑與紅〉下

#37 番外二〈畢業〉

#38 番外三〈忌日〉

#39 那些日子：〈三分之一〉上

#40 那些日子：〈三分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