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曾經的我們 - 真相

今早，天氣和諧的跟假的一樣。

窗外萬里無雲，有幾隻鳥在電線桿上唱歌，少見的好天氣已經持續兩周了。

那也是芢娜最喜歡的天氣，她的夢想就是老了以後躲到涼爽的深山，與暉瑀共度晚年…

如今一切都像作夢一樣，太完美了。

昨天的事情，芢娜是在不敢想像，為何會對暉瑀的吻感不到溫度…

回想種種，自從澎湖機票那次後，暉瑀的個性及講話方式都變了很多，芢娜不是不知道，只是這種想法太荒謬。

芢娜爬起來對暉瑀說：「你…最近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暉瑀慢慢的睜開眼睛。

芢娜靈機一動。

「我們出國好不好?」

「恩…怎麼突然說這個…可以啊，剛好我也想去日本。」

芢娜迅速跳下床。

居然跟我想去的國家一模一樣!

芢娜收拾背包，換套衣服，快步走向門。

「你幹嘛呀！芢娜!」

「出去散心!」

啪!門用力得被甩上，暉瑀臉部呆滯的盯著門。

太奇怪了…

這絕對不是那個計較又頑固的暉瑀會講的話。

認識深了，自然能從一個動作一句話知悉對方的心理，如今，在芢娜眼前的是陌生的暉瑀，彷彿之前的種種如今又歸零了。

認識了6年，或許不比很多老夫老妻來的久、深，但，他們很敢肯定，除了彼此沒人更瞭解對方，就算是對方的父母也比不上他們兩人，沒有任何原因，只因為

他們的心一直緊緊靠在一起。

或許在相遇前，對方的心還在無名的街道尋找依靠，相遇後，對方的心窩便成為了彼此心的居所，很難明確解釋這之間的現象，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吧！

不需要過多肢體動作及甜言蜜語，只需要靠著細微的動作表現就能知悉對方的心理，然而又不會把對方綁太緊，適當的留了那一些空間給其他的事情，但絕大部分還是屬於對方的。

這6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還是這樣過去了，沒有什麼大災大難、大風大雨，平平安安過去了。

芢娜當然想要再一個六年，甚至更多。

手機鈴聲突然想起，是那熟悉的音樂。

「小娜。」

電話那頭傳來是母親穩重又溫柔的聲音。

「媽，怎麼突然…」

「聽媽媽說。」

我安靜下來。

「我親愛的寶貝，媽，對不起妳，妳該醒來了，我的責任就是將妳喚醒，除此之外，媽什麼都不能做了。」

「媽，妳是那根筋不對。」

「暉瑀過世了。」

「暉瑀…那孩子…在一場掃毒行動殉職了…」

「啊？媽，話不要…」

芢娜還沒講完，手機就掉到地上了。

清脆的碎裂聲。

她的世界開始產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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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睜。

白色天花板映入眼簾。

媽媽一臉擔心的在旁邊看著，旁邊還有一位穿著白袍的醫師。

「小娜!小娜妳還記得我吧？」

「媽…說什麼傻話啊…」

「暉瑀呢？」

不管怎樣，我最關心的人依然是他。

不論他變得如何，我都不會忘記、討厭他。

「在電話不是跟妳說過了。」

「媽，你精神不正常了?他今早還跟我躺在同一張床上耶！」芢娜怒斥著。

怎麼可能?她的暉瑀怎麼可能走了?

難道前幾天的他都是假的?不可能，暉瑀還在，我現在在作夢!

「謝小姐，妳母親說的一點也沒錯，妳先生早在三個月前因公殉職了。」

「醫生，你可是醫生耶！怎麼可以…」

話未完畢，醫生便打斷她。

「妳現在會躺在這裡是因為本院用了最新型藥物及輔助器材為妳製造一個夢境，很真實的夢境，讓人無法分辨是真是假，但只要在意識在夢境中待的越久就會發現某些不對竟，但這也夠了，只要能讓妳明白事實真相，及接受釋懷，妳的憂鬱症就能明顯改善了。」

「所以我是要明白什麼真相?」

「妳老公已經過世了。」

這年頭醫師都瘋了是嗎？叫我媽來這充當證明就在呼攏我?

媽，妳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裡耍智障啊？

醫師難道不知道我可以告他毀謗嗎？

昨天明明還在跟暉瑀吃飯聊天，今早明明…

啊…芢娜臉上呈現呆滯的表情。

「媽，那通電話。」

「是把妳從夢境拉出來的線。」

「所以，我沒看到暉瑀最後一面嗎？」

眼淚，已經止不住了，腦袋思緒一片混亂，什麼叫做夢境?

暉瑀為什麼沒等我?我們曾經約定到老的諾言呢？難道，在夢境中的臉龐，是最後一面嗎？

那我那時還對暉瑀做出那樣的表現，我真該死。

媽她用她粗糙的手捧住我的臉龐。

「這些都不重要了，向前看吧，媽不想再看到妳每天看著他的照片哭泣，每個夜晚都睡不著，弄壞自己的身體。」

「所以，暉瑀，現在在哪?」

芢娜大如雨滴般的眼淚嘩啦而下。

媽媽沒有回答我，她和醫生跟我解釋在暉瑀死後的我是如何生活的。

在暉瑀被無情又該死及惡劣至極的毒梟用槍在肩部及脖子各打了一槍後，呼吸道被破壞的很嚴重，肩部的傷口不停流血，最後身體撐不住而倒下。

芢娜趕到時暉瑀已經斷氣，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聽，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

芢娜在醫院現場大發飆，砸了桌椅，在毒梟被帶進警察局時拿著雨傘狂刺狂打他，激動的動作在新聞頭條上不斷重複。

「還我!還我!」

用力的嘶吼著，竭盡能力的狂叫著，希望能喚回暉瑀，可惜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芢娜的憤怒並沒有到此結束，她到藥局買了一盒一盒的安眠藥，準備做出傻事時，母親即時的阻止了。

她拜託芢娜放下，拜託了無數次，把芢娜帶回老家關在房門裡冷靜。

可是芢娜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只是一直看著暉瑀的相片過了三天。

母親看不下去，尋找了各種方法，看了許多心理醫生，吃了許多藥，各個醫生都束手無策，芢娜的黑眼圈越來越重，勞累奔波的母親臉上也憔悴許多。

最終，找到了一個還在實驗中的藥物及機器，但，為了女兒，芢娜媽豁了出去。

芢娜服用藥物加輔助機器的使用，她成功的進入睡眠，一睡就是一個月，靠著營養針撐了一個月，面容消瘦，皮膚泛黃。

在昏睡的過程，醫生和媽媽也沒閒著，醫生隨時關注儀器的的數據，媽媽則在一旁幫忙護士小姐幫芢娜翻身。

在夢境的一個月，芢娜度過了快樂的一個月，沒有痛苦和悲傷的一個月。

但種種暗示已經透露了暉瑀的死。

但芢娜選擇忽略，她最愛的人怎能離她而去呢?

「媽，所以暉瑀真的走了嗎？」

「沒錯，這一點千真萬確。」

「所以這一個月是我和他的最後一個月是嗎？」

「嗯…」

「沒有以後了是吧！不會有新回憶了是吧！說好的四周年永遠不會來了。」

媽的眼眶泛淚，厚實又溫柔的手拍拍我的肩膀。

「媽會陪妳，再等等，時間會淡化一切的。」

或許我也該振作了，為了那些現在還需要我支撐住的人，雖然我心的居所沒了，但我需要為別人蓋一個安全的居所，我不能如此的自私，我還有需要照顧的人。

暉瑀，我很愛你。

但我還有我媽，她也為了我付出了很多，當年爸走時我也不過國三而已，但她沒有就此拋下我，反而更放心力在我身上，我不能因為你就拋下我媽一個人，或許我很對不起你，但拜託再等我一下，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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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想出去走走。」

今天的藍天好像沒有以往那麼的藍，太陽沒有以往的那麼耀眼。

或許是因為它們在我眼中的必要降低了許多吧！

我會永遠記住我們倆曾經那片輝煌的歲月。

即使那永遠只是過去。

即使我永遠只能回憶。

但我還是愛著你，永遠不變的事實，不會成為過去的回憶!

致：曾經的我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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