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色的對談 - 白色盒子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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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白色盒子

缸中的佬

Oct 10, 2017

569

5 分鐘 1,42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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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就是秦世樂眼前唯一的色彩.

空間感,溫度,呼吸,心跳,不復存在,祇有白色.秦世樂嘗試用手輕撫自己的臉頰,不意外,觸覺亦消失.

「搞乜撚嘢.....」秦世樂在臉頰施加多點力,還是沒有任何感覺,按捺不住的他開始三步併兩步的走,可是無論怎麼走,白色始終也是白色.

秦世樂呆在原地,卻沒料到身後忽然出現了一排書櫃.櫃上的書排列得井然有序,好奇的秦世樂隨便挑一本看看:''章十九'',單是首段的內容,便讓他驚呆得把書合上.裡面記載的事,與他的記憶相符.

探看周圍,依然是白色.

「好好奇呢度係咩地方?」聲音由某處傳出.本能反應下,秦世樂架起對敵姿勢,拳頭握緊,隨時揮出的狀態.

「同我想象有D唔同,不過總算同你見到面~」

「精嘅就乖乖地同我出嚟,點呀?怕唔夠我打?」

「哈哈......我想嘅話隨時都可以直接令你消失~不過你嘅存在幾重要.....我唔會選擇咁做.」

秦世樂放鬆拳頭,對方似乎不是單用拳腳就解決到的,唯今之計就是想盡辦法離開.他拼命的跑,活像逃脫不了熱鍋的螞蟻.

「一切喺我控制範圍內.你走唔甩呢度.」

「收聲!」

秦世樂突然撞在無形的力場,反作用力下整個人被擊落地面.回過神來,前方甚麼也沒有,然而他伸手摸向,是混凝土牆的粗糙感.

「都話左,一切喺我控制範圍內.我可以控制你感覺到嘅嘢.」白色的空間漸漸變得柔綠,樹木的線條輪廓現出,再加上不同的細節,樹葉紋,木紋,鍬形蟲,天空.秦世樂置身在樹林當中,泥土混雜樹葉的氣味,輕風吹拂的涼快,相當迫真.

「你嘅真實世界,係我嘅幻想世界.雖然文筆未稱得上算好好......但係我寫得算係OK呱?」

「寫?」

「嗯.」

場景又從樹林轉變成聖母會高照中學,秦世樂再熟悉不過的地方.而在操場發生的一切,余閃打算三分球入樽,卻誤中一個女生的頭,訓導主任趕至責備一番,是秦世樂昨日的記憶.

「我可以任意修改呢個世界.」說罷,訓導主任開始倒後走,球也從女生的頭飛回余閃的手中.時間軸停下,操場的一切像被凍結一樣.秦世樂走到洪勇哲面前,瞧瞧那囂張的臉部,向他遞出一個中指.

「你好討厭佢,係唔係?」時間軸重新運行,今次余閃的球則打中洪勇哲,效果誇張得把他擊飛至五里之外.

「一D邏輯都冇....」

「邏輯都喺我掌控範圍之內.」環境回復純粹的白色.

「你修改我嘅記憶......」

「我賜予你記憶.」

「所有事都係假嘅?我媽媽...范探員.....佢地嘅死......」

「...............」

「講呀!」

秦世樂跪在地上,淚水滴個不停,此刻他又想到,或許他的淚水,他的情感也是假的呢?那麼他哭的意義在哪?讓旁觀他的人可憐他,嘲笑他的無知?

「就連我身處嘅物理世界,都未必係真嘅.」聲音再度出現:「我地永遠冇辦法知道自己所處嘅究竟係真係假,或者,真假係冇定義.」

「你創造我地嘅目的係為左乜?」

「一開始係因為貪過癮,創造嘅感覺帶俾我好多滿足感.到左依家,我追求嘅係更高層次嘅價值.所以......我先選擇同你見面.」

「我只係你操縱嘅一個木偶.」

「你唔係木偶.你係獨立嘅個體.要創作一個好嘅故事,首先要設計好角色嘅個性特質,然後將角色放生喺充滿選擇嘅環境之中,由角色個性特質影響選擇.所以話,秦世樂嘅選擇,就係秦世樂選擇.我只不過係將選擇寫出嚟之嘛.」

「如果我選擇死亡呢?」

「我會照寫.」

「但係你先係創造呢一切嘅人.」

「個性就好似DNA,係宇宙永恆不變嘅法則.我唔能夠輕易違背.」

「當下嘅我有選擇權?」

「你可以選擇窺探你嘅未來,所有故事嘅計劃都喺書櫃嗰邊,隨便睇.」

秦世樂把目光移向書櫃那方,就這樣猶豫一陣子.他慢慢步向書櫃,把每本也看遍.然而這維度空間並不存在時間,他分毫沒有累的感覺.

蓋上最後一本,臉頰多出一道淚痕.

「所以.....你嘅選擇如何?」

「今日喺呢度發生嘅一切,由我嘅記憶之中消除.」

「即使預知自己嘅未來?」

「呢個故事始終需要一個主角,唔係咩?」

「仲以為你經歷左咁多......會選擇退出....好.」

「等等....我仲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秦世樂踏前一步,仰首望向上方:「我點先知道我呢個選擇唔係喺你掌握之內?」

沒有回應.

秦世樂會意而笑,漸漸張開眼皮,醒了過來.

「佢醒左喇!」是馮佩妮的聲音,除她之外還有Katy姐,韓傲清,黃虹等人.

「Katy姐?你...做...乜喺度嘅.....」秦世樂又望望健在的韓傲清和黃虹,哽咽不能言.

與造物者對談的記憶......逐漸消散.....

一切將重回正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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