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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3

烏童

Nov 27, 2017

499

4 分鐘

「林律，你這幾天跑哪去了？前日讓你跑的單子怎麼一個也沒長進？」

「北區的帳已經收齊了。」

「北區？都三天了才收北區！你他媽找死嗎！」

林進一個火大，大手一揮把桌上的碗盤全摔了。林紀趕緊喚聲讓下人整理，回過頭拍拍林律肩膀要他別說話。

「爸，林律這幾天上課去了，他還是學生總得上學吧。」

林進吐出一口菸，意味深長的冷笑：「上學？我看他連筆都不會拿吧！」

「你…！」

林紀在桌下緊緊按住林律的拳頭，「爸，我們從小就跟著您出生入死，哪有時間學握筆呢！」

林進捻熄菸頭，狠瞪林律一眼，「林紀，剩下的帳你全收了。同樣都是兒子，一個根本狗娘養的。」

林律抽回壓在林紀下的手，不發一語的走出去。

「少爺，這是大少爺請我轉交給您的。」

厚厚的白紙帶，林律不用打開也知道。

從林律有記憶開始，林紀一直都是好哥哥，所有東西只要哥哥有自己一定也有，不管事錢還是物，唯一不曾從哥哥身邊得到的那便是「父愛」。

林律從沒被父親正眼看過，不是因為沒有當黑道的才能，而是自己是父親的「第二個兒子」，母親和自己以外的男人生的第二個兒子。

「告訴林紀我不需要。」

「可是…」

「還是你也覺得我是狗娘養的？沒這筆錢我就活不下去？」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少爺……」

林律從紙袋裡抽出幾張鈔票塞給其他人，「抽出來的給你們，其他的還給林紀。那老頭給你們多少薪水，我還是知道的。」回頭開門時林律明顯征了一下，低頭喊聲：「何叔。」

何默全也點頭示意，走了幾步喊了林律一聲，「南區的勢力開始擴大，我跟你爸正打算召集其他小夥，你有什麼想法進來說吧！」

「不了。哥哥在就行了，您慢來，我先走了。」

「以佟在外頭，讓他送你吧。」

何以佟靠著車門，吐了一口菸。

「上車。」

「媽的，你到底抽哪牌的菸，這麼臭！」

何以佟踩熄菸蒂，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南區的人開始往北區移動，地下買賣增多是無可厚非的事實，大家說南患北林，如今林進勢力開始衰退，南方患家勢必開始行動。」

見林律毫無反應，何以佟趁著紅燈轉過頭，「你好歹也是黑道龍頭的兒子，對自家產業怎麼一點關心也沒有？」

「自家產業？」林律發自內心的自嘲：「我只是剛好跟他同姓罷了。林進真要把我當他兒子，那頂綠帽可得擦亮了。」

「林律…你！」

「停車！」

「阿？」

「我叫你停車，快點！」

「喂！你到底在…」何以佟話都還沒說完，林律已經打開門朝街口跑去，「搞什麼？！」

林律小心翼翼地跟在解潤後面，看著解潤提著沉到不行的購物袋忍不住發笑。突然，解潤停下腳步先是點頭再是搖頭的，讓林律完全摸不著頭緒，八成是畫圖畫到中邪，看來得去廟裡求幾帖方針了。

「解潤。」

那個聲音，解潤就算不用轉頭也知道，「林律。」

「我餓了。」

打開解潤手上的提袋從裡到外，能看見的只有胡蘿蔔。

「吾友阿，你家養兔子嗎？」

「沒阿。」

「你買那麼多胡蘿蔔是準備養兔子嗎？」

「今天來晚了，只剩胡蘿蔔。」

在林律的記憶裡那家超市不是挺大間的嗎，全館只剩胡蘿蔔成何體統！

「下次別去了，那種超市倒了剛好！」

見解潤沒什麼反應，林律自知他的心思又說：「我不參加晨會的。」

「恩，我知道大山今天有說。」

「你什麼時候認識大山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沒來怎麼會知道。」

林律走在後頭想了想，「你在生氣嗎？」

解潤自顧自地走在前頭不想回應林律，完全就是鬧彆扭的小學生。林律快步跟上解潤替他提起提袋，靦腆的笑了笑。

「今天的晚餐是咖哩。」解潤說。

林律面有難色的問：「胡蘿蔔…咖哩嗎…？」

「該有的都有好嗎！」

「我等會買點阿姨愛吃的東西過去吧！」

「她不在。」

「沒事，可以放冰箱。」林律這才問：「阿姨喜歡吃什麼？」

「米…」

「米？」

「恩。」

「知道了，我等會扛兩包過去。」

林律沒有過問解家的任何一點事，相同的解潤也沒有提起。那頓晚餐就和平常打鬧沒有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玄關米袋堆的就像防潰堤一樣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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