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之物語 - 序章-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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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序章-4

嚮往國度

Aug 24, 2018

280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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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攤販理所當然遠離主街區，畢竟租金太不滑算了。

　　離開主幹道與廣場街區後的路線，屬於悠閒自在的逛街區，不過有時也因離主道遠，或沒有鋪石磚道路，因而外地人不知這塊區域，或與他們原本要行經動線本來就不同，人流量自然也少了點。

　　但只要是獨立或少數人的行團，通常會喜歡逛到這休閒區，何況有許多店與小販都是本地人經營，所以山村的特色風格味較濃厚，也有更多的桌椅讓人入店消費。與入口的美食區不同，在這裡所彌漫的，是高雅的咖啡香味與花茶甜食。

　　我的攤販不起眼地融入其中。

　　擺好了所有飾品，來迎接這美好的一天。

　　「唷，小黃本老弟，今天提早來擺攤了？」

　　咖啡店的年邁老闆一面澆花一面調侃我。

　　……無視無視。

　　路過的旅人一面看著期刊，一面對我指指點點的。

　　「阿，那個大哥哥是不是就是這個ㄖㄣ──」

　　小女孩還沒講完就被家人摀住嘴巴帶走了。

　　來人阿，至少看看我的飾品阿！

　　「真的有那間店耶。」

　　我往旁看去，又是手上拿著期刊的旅人。

　　「失格者的店耶！還真有這種店！即便被判失格還是一如既往地出來開店，臉皮厚到令人該好好學習。」

　　這是褒還是貶已經完全聽不出來了。

　　「不過，如果是我就不敢出來了，阿哈哈哈哈哈哈。」

　　旅人講完屁話就很開心地走掉了。

　　看來是貶！

　　「小黃本老弟，你到底幹了什麼呀。」

　　「老爺子，我什麼也沒幹阿。」

　　「原來如此，就是什麼都沒幹，所以惹怒誰了吧？」

　　應該說，毫無作為的我惹怒各位匠職人了。

　　「所以囉，怎辦？這上頭寫你負債，然後連家都要被充公。」

　　怎麼辦？出賣肉體給雅蘭姐？還是乖乖日夜工作還債？

　　「唉，老爺子可以幫我介紹工作就幫大忙了。」

　　「可以唷，只要借我那本『只要有愛，姐弟也能大戰一場』就行了。」

　　「老爺子你……」看來是人老心未老呢，一說到小黃本居然眼睛就發亮了。

　　「那個──」

　　突然，有陌生的聲音闖入我與老爺子之間。

　　回頭一看，對方有點高挑，甚至我站在攤位裡頭看不見對方長相。只看見他身著旅者披風、身上掛的行頭有點特別，特製的腰帶安插各種藥水瓶，明明配件是這種冒險者風格裝備，他內裡的衣著卻是民俗風圖謄的罩衣，也正好把他黝黑粗糙的皮膚給遮住大半。

　　我走了出來，才發現對方是銀髮族的長輩。

　　雖然是有點年紀的人，但他給我的印象，和總是瞇著眼的咖啡店老爺子截然不同。他的站姿雖然微傾駝背，卻不見衰老神色，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彷彿喜愛著冒險、感覺他是那種脾氣果斷、不喜拖泥帶水的人，而他正在認真物色我的商品。

　　「您好，歡迎光臨。歡迎參觀我這失格者的飾品店，因為我的心還在敞血，只要您願意多買就跳樓大折扣哦，阿哈哈哈哈。」但我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

　　「嗯？失格者？」

　　「咦？您沒看過期刊嗎？」

　　「我從來不看介紹文物。我比較喜歡自己摸索陌生的世界。」

　　……

　　神降臨了！

　　呃不是，是神一般的客人降臨了，肯定是天使派來的。

　　「您想送人還是自用呢？」

　　「……哈哈哈，想送給孫女呢，吵著想要城市裡的漂亮東西阿。」

　　原本他開口說話時，低沉穩重的聲音非常有磁性與魅力，很能吸引人注意，不過一說到孫女，他充滿笑臉想念孫女的模樣，與剛才的反差非常可愛逗趣，看來是個萌大叔。

　　「這樣我比較推項鍊或戒指。項鍊的掛墜可以放東西，有些人是放護身符、也有人喜歡放家人的照片。」

　　「掛墜阿……」

　　或許他正好有什麼東西想放進去呢，看他又一臉正經的模樣，眼角似乎還飄移到其它商品。

　　「當然，如果多帶一點會有折扣哦。」

　　「哦？哈哈，那可真是划算阿。」

　　後來，他選了一條項鍊、一對耳飾與戒指，甚至還有手鐲及腳環，我們討價還價，最後我實在敵不過他對孫女的熱愛而成交。呃，我會不會連賣商品都不適合勒？因為實在賣得太便宜了。

　　「不過，您是從哪來的？穿著跟口音我都沒聽過。」

　　「哦、嘛，不是什麼值得去的地方，只是一群在山裡頭隨波逐流的人而已。」

　　「帕肯這裡以前也是那樣，後來才發展起來。我從小就只有待在這，喜歡聽外頭的事。」

　　「哦？那跟你說說我孫女的事吧。」

　　他突然胸有成竹似地眼神發亮。

　　「呃，我是指外頭的……」

　　「呀，她現在才這麼小哦、這麼小小的，很可愛哦。」他比劃出孫女的身高只到他的大腿，不過因為這位老爺本身很高，所以大概不到十歲。

　　「噢……那從你的服裝來看不像『東區』這邊的人呢。」他那件民俗風衣飾的圖騰是用刺鏽與拼布上去的，顏色應該是用染的。

　　「我越過雷山來的。我孫女她呀，每次見到我都會來撒嬌哦，比起我那不中用的女婿，更喜歡我呢。」

　　聽到雷山，我忍不住看他的腳，已經是坑坑洞洞的鞋子，像火烤過一樣又黑又焦。

　　「唔？跨過雷山？這時節不是挺危險的嗎？」

　　「再怎樣危險的地方，只要是為了孫女我哪都能去。然後呀，她學會圖騰文後，說要幫我做新衣服呢。」

　　「那路上應該有遇上什麼事吧？」

　　「……你小子別叉開我孫女的話題啊。」

　　咦！居然發火了？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上揚的眉毛讓眼神非常凶悍。

　　「啊啊、好好好，我知道了，請繼續介紹您的孫女讓我認識。」

　　「我怎麼能隨便介紹孫女給不知哪來的男人認識！」

　　意外地煩人啊！這老爺子！

　　「不會對她感興趣啦。」我比較想知道外頭的事情阿。

　　「你是說我孫女沒魅力嗎！」

　　你是流氓嗎！這什麼找碴的功力？

　　「呃、不，畢竟她是這麼……難得一見的乖孩子，有沒有相片之類的？」

　　「哼哼，讓你開開眼界。」

　　「哦，看得出來以後會是美女。」

　　「哼，是吧，算你還有眼光……你小子該不會……」

　　這時候若說沒興趣又要被吼了，有興趣也要被吼，這什麼兩難選擇？

　　「真、真可惜，怎麼看都覺得我自己配不上她呀。」我趕緊賠笑。

　　然後他停頓了兩秒後，居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有好女人哪有不上進的道理！」

　　為什麼這時候反而像是人生導師一樣鼓勵我？

　　──喂，老爺子，你在這阿。

　　「噢，」他向遠處的友人揮手，之後面向了我。「謝謝你的推薦阿。」

　　雖然性格有點誇大，但我知道他還是很高興，是從我這買到了飾品。

　　這也算是生意上的樂趣之一，總會遇上不可思議的人。再多遇幾位客人，或是出擊去拉拉客來看我的飾品，這樣今天的收入應該可以──

　　「喂，艾爾小弟，我不想租你場子了，你可以收攤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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