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但光憑超凡的聽覺和嗅覺伏熙對周遭的變化還是略有所知。他肯定自己身處一架車的後座,左邊是聖堂騎士馬丁,右邊是一名頗為強壯的男性。壯漢身上帶有汗味還有極度輕微的煙味,不像是軍隊裡的人。
「神父的氣味從前面傳來,九叔的味道淡得幾乎聞不到,應該是在車裡逗留過而已。」沒等伏熙細想前座有了動靜,約翰神父像是把頭轉到後座來。
「小子,送完你這一程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以後就自己小心。」說最後那幾個字時,神父有意加重了語氣,彷彿在提醒伏熙沒了聖堂的介入在軍營裡要事事小心。
這事伏熙自然明白,不過他也感激地回答:「我知道了,這幾天麻煩你們了。」
老約翰和馬丁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隨即就閉上嘴不再言語。生怕說錯了什麼反而對令伏熙陷入不利。
在開車前神父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說到:「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說笑,但有時間的話也到教堂去看看吧。覺得痛苦的時候,覺得憤怒的時候,覺得疑惑的時候都可以去看看,上帝會讓你獲得釋放。」
這話從神父口裡說出來,對伏熙的意義自然有所不同,老約翰明顯暗示要到教堂去尋找線索。話一說完前方的司機便發動了引擎,隨著地下停車場大門緩緩打開四輛吉普車一輛貨車從裡面駛出。
彷彿一早就約定好,五輛車一字排開直上高速公路,迅速而安靜地往目的地趕去。一路上的街燈和霓虹燈,全部從車上的倒後鏡飄走。
車廂內鴉雀無聲,靜得伏熙聽到馬丁和押送幹員的呼吸聲以及低鳴的引擎聲。對伏熙而言今晚可算是這段時光裡最平靜的晚上。潛在敵人盡數浮現,在危險關頭自己被這個國家政權控制住,反而被反向保護起來。
想到這裡伏熙挨著座椅,稍微放鬆背部的肌肉。
車輛從旁快速略過的風聲偶會響起,光聽就知道車輛上了高速公路。去到某個交通燈位,最前的那輛七人吉普車突然拐彎往另外一個方向駛去,剩下三輛吉普車和一輛貨車繼續前進。
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坐在伏熙右邊那名男性的動作越來越頻密。有幾個瞬間伏熙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不加修飾的殺氣。如此反常的感覺,使得伏熙暗自提高了警惕。
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載著伏熙,天娜,如雪的吉普車到達某個小村莊外。
「我們到了。」說完老約翰便打開了自己那扇車門,馬丁和另外那名押送探員也各自打開車門下車,下車後馬丁便拉起伏熙的肩膀領他下車。
伏熙吸了吸鼻子,鼻腔裡瞬間充滿了泥土和植物的味道。此時此刻他們應該完全離開了市中心。
「恐怕要說再見了,自己小心。」馬丁在伏熙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帶著他慢慢往前走。伏熙聽到前面有些腳步聲應該是天娜和如雪,除此以外他只聽到夜晚的蟲鳴。這架勢,想必是聖堂將要把他們交給軍方。
交接的人看來與聖堂有些默契,兩批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伏熙就被交到他們手上。剛才坐在伏熙右邊的幹員領著伏熙坐上另一輛車,這就令他的疑惑再深一層。
「這樣的人是軍人?」那濃烈的殺意不太可能是軍人,畢竟這個國家的軍人近代沒有參與過任何一場戰爭,隨時連開槍的機會也不多。那麼殺意和殺氣從何而來?
覺得事有蹊蹺伏熙暗自戒備,被拷著的右手輕輕抓著鋼鏈,手心的無量劍氣一點一滴地把鋼扣再磨細。另外換氣的間隔也加快,以隨時發出龍吼。
很快伏熙的左邊也坐了一個人,這人身上也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殺氣。這下子情況很明顯,有人要在交接期間要他的命。明明自己沒有得罪過任何一個軍方,為什麼對他起了殺意。這令伏熙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自己命懸一線,伏熙完全沒了剛才的悠閒。渾身上上下下的肌肉放鬆繃緊,放鬆繃緊,放鬆再繃緊循環不息以隨時進入戰鬥狀態。一股不可言喻的殺意也從自己身上迸發。
「左右各有一人,司機和前排各有一人,總共是四人。這裡位置不明想必也是荒郊野外,要潛逃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
既然自己已經危在旦夕,恐怕如雪和天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一想到這裡伏熙就心急如焚,即使身上的傷未完全恢復但他自保不成問題,如雪和天娜就不見得是這樣。
門被關上,隨著引擎發動車子繼續往郊區鑽去。
過了一段路以後坐在伏熙身旁那兩人開始時悉悉索索不知在幹什麼,此時伏熙仍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當兩人已經準備完畢,他們便給了一個手勢前面的司機。
看到手勢的司機點點頭,逐漸放慢車速,很快前面幾輛車的車尾燈便消失在他眼前。
「咔嚓」一聲,司機鎖住了全車的門。後座的兩人一聽到信號,手上的注射器立馬就往伏熙大腿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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