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熙睡著的同時,那些被他喝掉的營養奶正在小腸裡被遠超常人數量的絨毛所吸收,豐富的碳水化合物,蛋白質,礦物質,維生素通過滲透過程輸進伏熙體內,再隨著血液傳遞到身體各處。
血液流轉的動力之源,伏熙的心臟正一下一下將血液泵進五臟六腑再到四肢百骸。那顆永不疲倦的心臟在龍之力日以繼夜滋養下已經染成了半邊金色,血液流過心臟以後都會帶上一絲極微細的龍之力,那一絲極微細的龍之力又會隨著血液滲進伏熙身體的最深處,從最根本的層面「改造」著這幅身軀。
如果說從主神那裡兌換血統或者功法是翻天覆地的劇變,那麼此時此刻在伏熙體內的轉變就是細水長流的潛移默化,如今在骨髓裡組合而成的新造紅血球已帶有一絲極不尋常的金色。按這個趨勢伏熙全身的血液都會逐一化成紅中帶金,然後繼續往金紅色進發。
基於最近這幅身軀多次瀕臨失效,龍之力一邊力挽狂瀾替代血液應有的功能,一邊瘋狂加速改造這幅軀體。各種天時地利下距離心臟最近的肌肉和皮膚率先產生異變,凝結出一片龍鱗的雛形。
恐怕這個過程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這幅凡軀能媲美真龍那天。而這幅身軀的主人還全然不知,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誰揭開了伏熙身上的薄被。沒了被子體弱的伏熙逐漸感到寒意自皮膚滲入,可很快地一股暖流籠罩住他的全身。特別是胸口,腹部,左腿和右肩,那些猙獰的傷口開始發熱。
隨身的痛楚正一點一點消失在夢中,伏熙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彷彿是感受到有誰在伏熙撐開了眼縫,朦朧中只見眼前滿是金光。泡在這股溫水般的金光裡,伏熙每一個細胞都覺得異常舒坦,那勉強撐開一條細縫的眼睛一下子就合上。
這股暖流沒持續太久,過了一會它便消失得無影無踪,被子也重新蓋在伏熙身上。那人也悄悄坐在床上身體幾乎是緊貼著旁邊的伏熙,接著她還細心地壓了壓被子的外邊,不讓冷氣從那些缺口鑽進去。
可能是那人身上的馨香之氣太過迷人,伏熙竟不自覺地把頭往那人身上挪了一點,更匪而所思的是他看似很熟悉這股氣味,一向對環境變化極度敏銳的他這次卻一點警戒心都沒有。
感覺到伏熙的信任,那人宛然一笑。趁此機會她彎腰在伏熙額頭上輕輕親了一口。
「晚安」
在夜深時份,伏熙的眼睛動了動。
半夢半醒之間,克里奧帕特拉的話在伏熙腦裡響起:「你也看見了嗎?」
儘管腦袋仍有些混亂,但伏熙很清楚他剛才所看到的景象並非單純一個夢,要說的話那個夢也太真實。
「我看到許多人,男的,女的,戴頭巾的,赤身裸體的,黑皮膚的,黃皮膚的,他們站在街上,屋頂上,爬在樹上,不斷地歌頌你。」夢裡的場景太過真實,伏熙想忘記都忘記不了。
「原來......」古魂似笑非笑地應了一句。
伏熙繼續說到:「我看到了那條彷彿沒有盡頭的河流,河岸的兩邊是黑色而肥沃泥土,還有一座又一座宏偉的金字塔,那裡是先王沉睡的地方。」
「是你,你在管理那個國家。」此時伏熙又清醒了一分,他幡然認識到克里奧帕特拉真正的身份。
「你是埃及的王?」伏熙如此問道。
「埃及?」伏熙感覺到克里奧帕特拉輕笑一聲,她回應到:「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你的埃及並非我的埃及。」
「那麼我明白了。」伏熙很快便理解到克里奧帕特拉的話,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伏熙感到外界有些什麼在刺激他。彷彿有人在輕拍他的臉,使得他從半夢半醒的狀態醒來。伏熙緩緩睜開眼,卻發現艾斯的容顏就在自己臉前,她的眼神裡滿是憂心。
艾斯的手從伏熙的臉頰跳到額頭,探了探他額頭確定沒有發熱。她才鬆了一口氣,那個女孩顫抖著說:「你剛才說了好一段夢話,什麼黑土、河還有埃及,你說幾次埃及!我有好害怕......我害怕你又出了什麼意外。」
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滴在了伏熙憔悴的臉上,本來還迷迷糊糊的他一下子就打了個激靈。
沒見到伏熙那幾天艾斯幾乎茶飯不思,更糟的是再相見時伏熙已是瀕死狀態,這下她更是連飯都吃不下。勞累了一整天終於把伏熙的情況穩定下來,見他也吃了點她們幾人煮的爛飯。
一切都看似往好方向邁進時他突然說起了奇怪的夢話,這下可又把艾斯嚇著。擔驚受怕好幾天的壓抑一下子湧上心頭,艾斯的心防完全失守。她也不再埋藏,一手摟住伏熙的頭自己就壓了過去。
眼淚伴隨著低沉的輕嗚聲落在伏熙臉上,這一刻他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才睡醒的他還沒理解到發生了什麼,艾斯已經撲了上來。臉上傳來艾斯的體溫,還有那猶如絲般順滑的觸感,這一切他都從未感受過。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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