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的尖沙咀海旁格外熱鬧,霓虹燈下一對對情侶坐在一旁調情,海風像是喂了他們春藥,做出種種肉麻行為笑鳩單身的狗。
照著收線前阿詩跟我描述的位置,很快我在水池邊找到她的身影。只見她仍穿著校服,即是上學後沒過回家,還是自昨天她就沒回過家?
「咩事?有人蝦你?」我甫坐下來,她竟攬著我擁進我懷裡!Oh Shit!外賣仔嬌喘一聲,倒在大師兄懷裡......Sorry......可是抱著軟綿綿的身體,我怕我這青頭仔情不自禁一柱擎天......倘若扯旗她會當我變態佬一手推開我大叫癡線你哋男人個個都係咁架你唔悶我都悶啦憤然離去嗎?不行我要冷靜......有甚麼方法?背乘數表?背出師表?然而我又不是陽痿怎分得了心......
她不答我,只顧著哭。此間我已經盡量不看她的臉容,心中唱著Rap Talk三字經,可是仍難免想入非非......她又含糊地說話,我聽不清楚,同時聞到髮香中夾帶了酒氣,她是喝醉了嗎?
「你飲咗酒?」我低頭只能望到她的頭髮。
「係呀......」
「唔洗返學咩?」
「今日係家長日補假......」
那代表她沒回過家!那昨天說甚麼家人要她回去?不回去是因為和家人爭執嗎?還是有其他原因......可是我又不敢正面問她。
「你夠秤買酒?」
「有人請......呵呵......不過都唔好飲嘅。」酒精讓她說話庸懶緩慢,聲線變得異常性感,我未曾見過她此一面,那種清純和誘惑的差異使我心跳劇烈加速......
「你心跳得好快......」她挺直了身子,與我雙眼對望,臉上紅粉緋緋,夜色看下去更為動人。
「係咩......」我乾笑幾聲,以說話分心。「有人請?邊個請你?做咩飲酒?」
「啲人話唔開心嘅話飲酒就可以開心......咁我咪落Club試下囉,點知有人請喎,哈哈......」她又伏在我懷內。
「但係嗰啲地方好危險......同埋女仔人家都唔好飲咁多......」
「我知呀,所以我以後都唔去lu......」
「咁就乖......」
「不過呢,你要應承我一件事......」
「咩?」
「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吓!?
此時我的眼睛瞪得比中國好聲音的評審們更為誇張:「你講真......?」
大佬我同你差十幾年,我真係就嚟做得你老豆!我之前都只是FF一下,卻沒想過來真的,還要是在她口中說出!這是甚麼情況?如果有人跟我說共慘黨殺到嚟,我都覺得還可接受,但阿詩竟然向我告白,你要唔要食腸仔蛋?
「男人無個好人,除咗你......」
「但係我同你年紀差咁遠......」我連忙解釋,卻沒聽見回應,望一望她竟是睡著了。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太過出乎意料,她這是醉話,意氣說話抑或是酒後真言?我跟她才認識了一星期,愛情又怎可以如此隨便兒戲?再者老牛食嫩草送上門仲食到o習o習聲是會俾人歧視的!但明明這就是我最想要的結果!現在我的心情就像我同一個寡婦結婚佢個成年嘅女嫁咗比我老豆我繼女做咗我後媽我老豆做咗我女婿然後我老婆同我生左個仔屌你老母佢係我後媽同母異父嘅細佬所以我個仔叫我老豆我就叫我個仔舅父我繼女又為我老豆生左一個仔佢係我細佬屌你老母但佢又要叫我外公我係我老婆個老公上面有兩句屌你老母睇唔睇到但係我老婆係我後媽個阿媽所以我係自己既外公 ,好撚複雜呀!!!!!!
呆坐了片晌,我稍作清醒,然後問題又來了:我不忍心叫醒她,卻不知她住址,她又醉醺醺的無從醒來,難道我要在這裡待上整晚?
享受多一會溫柔鄉後,我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決定......先帶阿詩回家!只是不要誤會,雖然我想破處,但也不會乘人之危。很快我便背起阿詩走出馬路截的士,折返華富。
「華富唔該。」我抱著爛醉的阿詩坐入車廂。
「嘩,你個女?」
「呃......呃,係。」
「一睇就知貓咗啦,你點做人老豆架,咁細個俾佢飲咁多?」
「係......我唔識教。」
車程途中,我默默地望著阿詩沉睡的側臉,迷惘過迷惘高達。若果這時我打給老母說我將要帶女仔回家,她一定很興奮,但要是她知道我這個不肖子毒了幾十年,幾廿歲卻在做學生妹的兵,她肯定嬲到斬我賓周扔落街然後要我跪低指著我額頭鬧無撚用......就算她真的喜歡我,身份年齡不是阻礙,但就連隨便一個的士司機都覺得我們像父女多過情侶,更莫論街外人了,究竟我想怎樣?我不敢放膽與她去愛,然而捨不得離開......要一直做她的人型樹洞被她依賴嗎?可是待她找到伴侶後,我們又會各自疏遠,這樣做對彼此都沒有好處!我終於明點解有人會為情自殺,好撚煩呀,點解呀!
下車後,我背著她走向歸家的路,我們的行為親密得儼然一對情侶,可是我知那些途人並不是這樣想。為甚麼常說男人要有腰骨,肩系膊頭?那是因為要穩妥地背負你最心愛的女人,而當你決定背起一個女人,那代表你要為她付出一切,提供所有,即使要背著一個人單手開鐵閘開門也不可怨言......嘩屌條腰好痛......
幾經辛苦,終於回到家,我把阿詩小心翼翼地卸在我的床上,這般夢幻的情景,真的發生了......她真的來到我家裡,睡在我的床上。你知道嗎?你正在睡的床,就是我認識你以來,每晚輾轉反側想念你的地方;你待著的房間,囚禁著我對你的愛意,好讓我看到你時才坐懷不亂;我們身處的單位,就是我最想與你一起同住的空間;我終能親口跟你說晚安,可惜你聽不到......
安頓一切後,我打給阿新,以田雞的口吻說道:「聽日幫我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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