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含中度劇透]
初五晚上(發文時已經初六了),該做的事還沒有做完,卻想偷懶談談這本去年看過的書裏面印象第二深刻的書。每逢難過或不愉快,就會不期然想起這本書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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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一年有餘,卻一直到最近幾天,才終於弄明白何以這本書會對自己有這麼大影響力,為何這樣一本謎底非常偏向對女性的關懷、男人畢生也只能靠想像彌補──的改編小說(而且還是由男作家寫的),會令自己這樣的中文系男大生難過到這個地步。細想起來,謎底的情節只是隱喻,背後的共通之「理」,才是一切的源頭,我想這對孤獨又不安的現代人而言,或多或少,無一倖免,而我自己,更是被轟得烯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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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說過這本書是輕量版的《蘇菲的世界》,用故事向讀者說明佛洛依德與榮格對「夢」的理解,現在想來,卻覺得離題萬丈──與其說它是夢境哲學版《蘇菲》,倒不如說是陰暗版的《小王子》(這本也是對我影響很大的書)。在我的理解,兩者的主題都是「復歸」,是找回初心,但如果來自B-612號小行星的小王子是用他觀察入微的慧眼領導讀者找回人本主義的關懷,那這個總是徘徊在夢境中、可憐兮兮且越來越體無完膚的「我」(或沿用原作粉絲給她起的名字「淺瀨」,我也覺得這名字很好),就是在一直和人心中腐爛發臭的東西搏鬥,試圖從那裏找回最重要的東西;如果《小王子》是「找回你的光」,本書就是「與你的暗共處」。讀這本書的過程會不斷把你心中陰暗的部份拉出來,所以第一次讀完的時候,實在是不太舒服,是「讀完很消沉,但我很高興能遇到這本書」的矛盾感受。
(左邊的那位是淺瀨,雖然封面和遊戲原著的主角都是右邊的「附窗子」,但在小說版的詮釋中,毫無疑問淺瀨才是主角)
(圖片擅自轉載自:http://nisidayume.seesaa.net/article/415387592.html)
回歸正題,這本書對現代人而言的共通之「理」,在於你不大可能在現實中犧牲了誰、令某某為你而死,但只要細想下來,就會發現令主角被困在夢中的詛咒,其實都存在於我們心中。我們的心靈死在了某個地方,而且原因是出於我們覺得這樣就好。我沒有才能、我的想法與時代脫節、把時間用在其他地方更好──林林種種,看似在擔心、在埋怨,卻其實在期待事情確實如此,這樣一來,就不會遭人批評,甚至還能得到人可憐一句「真可惜」,或是稱讚你懂得認清現實。於是,信念、創作、生而為人的喜悅……就這樣在一念之間化為烏有。「我」是非常幸運的,能夠在掉到谷底之前,及時發現自己經歷的只是潛意識所作的「最壞打算」,在有如無盡地獄的夢境世界中,找回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但對於讀者,還能不能彌補、如何彌補,全由我們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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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夢中,我已不在──在書中,這是使劇情在最後關頭由悲轉喜的關鍵,而對於任何想認真做好一件事的人而言,更是至高無上的讚譽。對於有在寫作或是從事藝術的人來說,我想這類比會尤其貼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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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以我的理解,淺瀨在漢語和日文的意思皆是指淺灘、河流水淺的地方;無論在原著還是小說版中,「我」這個角色的代表場景都是一個搭在淺灘上的大帳篷(裏面是個普通女孩子的房間),「淺瀨」這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註2:中譯版難得做得相當不錯,可以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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