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那年夏天，他和他》 - 字條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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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條

璃殤

Feb 25, 2019

252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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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到三天，齊盛就發現陸久暖這個轉學生，不簡單。

博學多聞，對於同學們詢問學業上的問題，總能對答如流。

溫和有禮，在同儕中，並非不苟言笑、冷漠疏離；也非熱情如火、開朗大方。

而是溫柔而安靜的，像和煦冬陽。

同學有意無意的玩笑調侃，只是輕輕一勾唇。

以一笑而置之。

很快地，獲得了「王子」的稱號，瞬間與齊盛並肩，享有「XX高中二大校草」的美名。

但，齊盛在乎的不是這些。

體育課，球場上總是沒有陸久暖的身影。

對此，體育老師的解釋：陸同學因為特殊因素，不用上體育課。

而他的回答，說是家人與校方溝通後另有安排，輕輕帶過。

久而久之，同學想他或許有苦衷，也不再多問。

然而，齊盛仍然很在意，體育課時，教室靠窗的一隅，那抹安靜的身影。

於是，某天放學。

陸久暖在整理書包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張字條。

歪歪斜斜，潦草輕佻，一如他的個性。

“不喜歡運動沒關係，可以多曬曬太陽，總比待在教室好。如果提不起勁，叫我一聲，我陪你。”

細膩的溫柔，和他大喇喇的性格，極不相符。

無意間牽動聲帶，他低聲輕笑。

背起書包，他來到球場邊，挨著一棵榕樹坐下。

飛身一躍，伸手一投，球自空中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得分。

手輕輕一翻，籃球順著風，進入籃框裡。

好一記三分球。

場邊女生看了都痴了，鼓掌、歡呼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

運球、投球、控球，每個動作皆流暢自然，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

這樣的齊盛，陸久暖看得有些失神。

和字條上那句“我陪你”一般，令他心底微暖。

直到濡溼的感覺經髮頂傳入大腦，才驀然收了神。

映入眼簾，是一張大大的笑臉。

麥色的肌膚，汗濕的黑髮，露出一口白牙，手掌正揉著自己的頭髮。

「看到走神了麼？我那麼帥？」誇張的口吻頓時讓陸久暖無語。

哪來的自信，這傢伙......

「自戀。」小聲嘟囔著，卻被齊盛聽見了。

眉一挑，一臉不悅：「你不懂得欣賞帥哥。」

「是嗎......」看著挑眉的齊盛，陸久暖突然哈哈大笑。

太生動了。這副笑臉。

從來沒見過，斯文的他露出這般笑容。

注意到齊盛的眼神，陸久暖斂了笑，有些尷尬得撥開齊盛揉著自己髮頂的手。

「啊，抱歉......」齊盛收回手，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要一起打球嗎？」

驀地一愣，陸久暖才微微一笑，想起自己今天來球場的目的。

「我不能打球。」平淡的語氣。

「為什麼？」

「我的體質......比較虛弱，不適合運動。」

「任何運動都不行嗎？」

「嗯？」

「如果都不運動的話......身子會愈來愈虛弱的......」

齊盛嗓音低沉，說到後來音量愈來愈小。

成熟的聲線和略帶彆扭的語氣，竟是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看著比自己高大的他，垂首細語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揚起。

「游泳。」

「欸？什麼？」

「明天見，齊盛。」

陸久暖快步離去的背影，和那句“明天見”是悸動的原因麼？

忽地，齊盛格外期盼明日的到來。

無論是一片晴空萬里，還是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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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家的路上，陸久暖想起方才轉身前齊盛呆愣的神情。

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字條.，指腹輕拂過紙上的字跡。

依然無法拂平，心底湧現的波瀾。

難以釐清的思緒，是頭一次出現。

閉上眼，浮現的竟是齊盛揉著自己髮頂時露出的笑顏。

暗自捶了下腦袋，陸久暖有些懊悔自己今天一連串的失態。

看到字條後來到球場等待，看著他打球的模樣走神，因為他的表情縱聲大笑，向他解釋不上體育課的原因，以及......那一句“再見”。

嚴重失常。

那股在體內流竄的衝勁和躁動，及隱藏在背後的因素，該探究麼？

陸久暖輕輕地發出一聲嘆息，任由夕陽拉長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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