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哲美思,我最可愛的孩子,當道飛預言師說出妳的姓名時,對我族衝擊頗大。
道飛預言師臨死前還喊著妳的名字,向大家訴說妳的重要性。原本妳的任命就引起眾人的不滿,但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當時道飛預言師不停呼喚妳的名字,流著激動的眼淚,雖然那時他無法再說出更多關於妳的重要性的預言,但族人們都受到感召,對妳另眼相看。
所以,身為妳的父親,我十分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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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記憶中的影像和曾經的話語竄進腦海,許多事情一併飛襲而來。
平時她最不願意去想的,就是她的家人。因為那不是她能夠享有的。
最後一次看見父親,伊哲美五歲。因為她身分特殊,比較早得到護佐。那年一個陰天的日子,道場進入她的世界,當時,他也才十歲,是雷族最年輕的護法佐師。
事情開始總是不著痕跡。
伊哲美十歲那一年,道場告訴她,代理族長因為伊哲美身份特殊,開了先例,必須頒布新法:女性護法與其佐師結縭,成年時文定。
伊哲美知道,道場愛她,道場也一直明白她的心。
從那一天起,道場不曾對她提過這件事,他一直專注於佐師的職務,從不難為她。
也許,道場愛她,比她愛知亞,還多還多。
不敢正視,這種認知就已刻進明白裡,毫無質疑。
覺得自己一直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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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眠因為身旁的說話聲而逐漸回醒。伊哲美因為夢見了久未見面的父親,醒來後眼角流下了淚滴。
夢裡的情景如此真實,宛如還在發生,就在眼前。只是當她一睜開雙眼,幽暗的天花板卻旋轉不停,看不見古老的木材建築挑高的拱頂,這抽離感使她痛苦的幾乎無法承載,於是努力釐清現實,意識不斷加倍清楚之後,想翻身挪動僵硬的四肢,她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這並非傷勢太重而無力可使,也不是安眠劑藥效未走。她定下心想解開封鎖住她的符令,就在此時,一隻大手過來,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痕。看見道場閃動光眸。但那樣的眼神很快修飾掉,展現出他平常凜然又正經八百的板臉,抬起另一隻手亮出一個米黃色的文件封套,放置在床頭櫃上。
「妳再好好休息一天,接下來,交給妳自己去處理。」說完,沒多作停留,就直直往門口走出去了。
既然是道場下的符令,那麼是解不開的。
伊哲美疲累的閉上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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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布蘭茲的腳步聲靠近,來不及阻止,她又深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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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思,我們伊家受封為護法的妳,身為一個女孩子,真是難為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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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父親。只是,我不懂,古事中的『秘寶』是什麼?第一代主人,就是那位帝王的轉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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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思,妳得專心做一個成功的護法。我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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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對不起,我不該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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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思,我的好孩子。(被抱到膝蓋上坐著。)萬一妳失敗了,我是無法進入審判廳旁觀的。我看過因犯規而被革除使命的護法大人,面對九位大姓之長,和預言師的質問時,沒有顏面的場況。美思,妳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但妳畢竟是一個女孩子,真實的女孩,有些事情,妳要防範於萬一,不要踏入死亡審判席——那必死無疑。我可愛的女兒,伊世家第四十五代唯一的女孩,為了使妳早日堅強,在妳真正成為首席之前,不要再回來伊家。現在起,妳是主子的人,妳就依照慣例,以雷族為姓,姓氏輩分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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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回地上站直的伊哲美思,安靜而專注,望著父親忍不住老淚縱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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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哲大人…伊家…伊家沒有款待大人的場所……,請快回法儀廳受訓吧!
是的,父親大人,我走了。
(雷伊哲轉身,堅強的離開了溫暖的家園。連母親的臥房都來不及踏進,就被父親的眼淚,沖出家門。)
來到法儀廳,請教老師們關於『祕寶』的問題,他們總是說:去問審判廳的老族長,他活了千年,也只有他最清楚。
原本以為,這是企圖激勵她專心成就使命的說詞。
她只好自己重新閱讀一遍雷族的使命,憑空想像,並偷偷的抱怨不肯告訴她真相的長老們。她哪裡進的去審判廳?全雷族上下,只有一種人一種情況之下才會開啟那扇陳舊莊嚴的大門。哪裡進得去?
沒想到,她日思夜想的,可以提供她答案的審判廳,有一天,她會以罪人之名踏進。
眼看著使命一遍一遍重唱,就像是一個永恆。也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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