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07 下次死亡時再見
嚴格來講,那不是一種東西,而是所有的東西。
這個廣大深邃的地城中存在各式各樣的魔物,包括極強大而稀有的存在,牠們被擊殺後原本可以取得效果和罕見程度都極度超乎尋常的素材,這些素材在創世四柱主神的神力合擊之下,回歸世間萬物被創造出來前的型態:混沌。
那是依據世界之理可以存在,但是在已經被創造出來的世界絕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賈弦鍺雖然猜到那就是混沌,卻不知道有何用途。碧奴看到賈弦鍺的表情變化,柔聲說:「我就知道您冰雪聰明,一定可以猜得到。這就是創世的材料:混沌。但是我沒有創造世界的能力,因此只能教您一些最基本的使用方式。」說完,碧奴教了賈弦鍺幾種運用的技巧。
賈弦鍺不由得擔心的問道:「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碧奴說:「這是創世諸神弄出來的東西,有也是祂們的問題。不過,您也要多加小心。混沌本身就是個麻煩。它具有無限的可能性,在您身邊、被您不斷使用的話,最後可能還是會轉變為某種東西……某種您迫切希望的東西。」
碧奴又說:「這個袋子……是用我的頭髮編織而成的,可以容納混沌,使它不至於外洩散失,又可免於被發現。希望……您能珍惜它。」
賈弦鍺拿著袋子的手一緊,珍而重之的將它妥善的收入懷內。
碧奴看著賈弦鍺,嫣然一笑說:「我要謝謝你。」
(賈弦鍺心想:剛才召喚獸所做的事,只有值得被唾棄的地方吧!?)
碧奴幽幽的說:「多久了呢?我擔任引渡靈魂的女神?久到我都不記得了,久到我都忘了最初是如何開始的……久到我再也沒有任何的感受。歡喜的靈魂、狂怒的靈魂、哀傷的靈魂、快樂的靈魂……我看得太多、太多、太多了,慢慢的,我不再有任何感覺。」
「我變成一個因為特定的功能而存在的道具,而不是為了某些目標而活著的生物。於是我開始找刺激……我尋覓過了,也什麼都見識過了。甚至進入肉身,跟選了『性能力X』的變態瘋狂交媾,但是……除了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團肉塊之外,沒有別的感覺。」
「對於那些靈魂,也不過是一件又一件等待處理的個案罷了,出現像你這麼異常的情況,想辨法快速處理掉就好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我錯了……不管剛才那是誰,他帶給我久違的快感……」
賈弦鍺一驚。
碧奴接著說:「是的,我知道……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但他只是敲了門而已,把門打開的是你;謝謝你對我付出的關心。好笑吧?負責引渡靈魂的女神,所花費的心思,竟然比不上被引渡的靈魂。」
碧奴的表情漸漸變得莊嚴而柔和,她平靜的看著賈弦鍺說:「我承諾你,今後我會全心全力去引渡每一個靈魂。希望你也能全心全力的去活這次的人生。」
「你上一次的人生沒有絲毫建樹,雖然也沒有重大的過錯,但那樣不能算是活過。我知道你有隱情,但這回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排除困難,讓人生不再虛度。」
賈弦鍺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神像面前虔誠膜拜的信徒一般,絲毫感覺不到眼前之人就是方才的碧池,幾乎忍不住要低下頭去。
但他選擇目不轉睛的直視碧奴的雙眼,說:「我答應妳。」
二人互視良久,終於忍不住相對微笑。碧奴再度慢慢的依偎到賈弦鍺懷裏,傾聽他的心跳。
賈弦鍺抱著她,輕輕的問:「可以吿訴我,妳的名字嗎?」
碧奴的朱唇微啟,輕輕的說:「我是碧奴,永遠是你的碧奴。」
賈弦鍺心頭一陣悸動,將碧奴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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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奴離開後,賈弦鍺無限惆悵的在焦土中駐立良久。然後才定下神來,思索眼前的情況。
在獲得這個世界的知識之後,基本上他已經通曉這世上所有的技能和魔法。但知道不代表能夠使用;就像誰都知道拿筆沾墨可以在紙上塗鴉,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畫出曠世鉅作。
他無法使用這些技能或魔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除了速度之外,其他能力都只有 1、2 而已。如果從這個世界的神祉獲得地職的話,還有可能使用各個職業固有的技能或魔法,但是眼前沒有地職的他,唯一能使用的,只有引渡靈魂的女神碧奴偷偷教他的靈魂解析。
他施展靈魂解析後,發現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天命 1/170:持有天惠即須承受天命。未完成天命前,升級所需經驗值依據未完成的天命而增加,升級時能力提升的幅度依據未完成的天命而降低。』
在似乎只有本人才能看得到的特殊事項下面,他看到了這一條。他判斷天命分母的170是因為他取得 17 項X級天惠,分子的 1 則是因為踏破『因那斯特』地城。
低落的能力,加上困難到幾乎不可能升級,就算升級能力也不見得會提升,是賈弦鍺的第一道難題。
至於他那超常的速度,確實如碧奴所說,他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先前為了追上碧奴,他的關節、肌肉從那時開始就一直抽痛,再加上後來跟碧奴的劇烈運動,現在不但混身痠痛,而且飢腸轆轆,好似二、三天沒有吃飯一般。
那麼踏破地城後得到的技能呢?
『魔物剋星VII:等級低於自身的魔物有機率陷入恐懼,等級每高出對手 1 級,機率提高 1%,最高 70%』
『首領殺手II:面對成群的敵人時,對首領有機會造成 2 倍傷害,等級每高出對手 1 級,機率提高 1%,最高 20%』
搭配無法提升的等級,就是個垃圾!
賈弦鍺歎了口氣,決定先解決生理需求。他取出裝著混沌的袋子,依照碧奴所教的方法,在心中極力想像混沌將空氣中水份同化,然後再創造出水的畫面,結果過了 10 分鐘之後,終於流出了 1 滴水。
賈弦鍺伸長了舌頭去接那滴水,心裏只覺得報酬率無比的低。
這時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說:「閃開,讓專家來!」說話的是酷愛藝術創作的人格……伙伴『媲喀瑣』,賈弦鍺上輩子課本和家裏面大量的塗鴉都是她的傑作。
賈弦鍺心想有何不可,就請她照著想像,結果瞬間就湧出大量的水,賈弦鍺趕緊湊上嘴去一陣猛喝。
味道……有點微妙,有點像是洗過水彩筆的水。賈弦鍺決定不去深究他為什麼會知道洗過水彩筆的水喝起來是什麼味道。
(賈弦鍺:……算了,至少能解渴……)
賈弦鍺於是請媲喀瑣創作一些吃的東西出來,結果出現了各種形狀抽象怪異的藍色食物。
賈弦鍺吃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知道,但他可以肯定那是油畫的顏料。看來要使用混沌創造東西,只有想像力還不夠,需要完全掌握東西的質感、氣味、味道……等各種細節才行。
就在餓得頭昏眼花、一籌莫展的時候,賈弦鍺靈光一閃,說道:「只能靠你了!」
那個伙伴一出場就叫著:「西瓜~~~」然後賈弦鍺瞬間就被一大堆的西瓜淹沒。
賈弦鍺狼吞虎嚥的快速吃完五個大西瓜,發現這些西瓜確實是汁多味甜,但是其美味的程度超過賈弦鍺生平吃過的任何美食,可見這名叫作『席歸』的伙伴,心中想像的西瓜是何等的完美。賈弦鍺心想只要有混沌和席歸在,至少就有吃不完的西瓜。
賈弦鍺撐著肚子,再度檢視靈魂解析的結果,看到他的速度變成 200 (1.6926659e+13)。這是碧奴為他做的偽裝,使用靈魂解析雖然還是能看到真正的數值,但是如果使用下位版的技能或魔法來鑑定的話,還是瞞得過去。
想到碧奴,賈弦鍺忍不住心中一陣又酸又甜的感受,輕輕的對著遠方的天際,複頌碧奴對他說過的話:「下次死亡時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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