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總覺得三番四次與天才球員相遇,乃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可惜每次都只能刷身而過。他又像上一次那樣的不忿氣地'再去找尋,但總是有心裁花花不發。
不知不覺間秋意漸濃,但明叔還是瞎子摸象。除了大海撈針地尋找那三個先前相遇的天才球員外,也多了到羅榮那支南洋隊的訓練場地觀摩,又或者觀看他們的比賽。而新球季開鑼之後,南洋隊成績算是中規中矩,暫列聯賽榜第三位。
羅榮準備將球隊預備組的球員贈送給他作為將成立球隊的骨幹,並助明叔物色專業教練,但明叔看過操練後認為球員質素平平,再加上自尊心,好勝心的作祟,最終婉拒了他的好意。
「你未有經營球隊經驗,不要這樣執著吧!」羅榮調侃。
「我曾經遇過三個天才橫溢球員,水平絕對比這些預備組高出許多倍,我一定要找到他們為止」
「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呀,你說他們可以一路跑山一路傳球,哈哈,豈不是比足球小將的人物還厲害?」
「我一定會帶他們給你看,我絕對沒撒謊。」明叔極堅定地回應。
「隨你喜歡吧!不過還是那句,需要幫手就揚聲,大門還是為你而開的,哈哈!」羅榮拍拍明叔的硬頸後逕自離去。
這一天明叔忽然想享受一下自駕樂,他叮囑司機不用上班後,從車房駕取出已經很久沒開駛過的紅色林寶堅尼,一路疾馳往西貢的黃石碼頭去。
秋日的和風加上沿途的明媚山色把明叔的腦子暫時的麻醉。這一刻可以甚麼都不用再想,一切煩雜皆拋諸腦後。偶然間遇上三五成群的牛隻,他更會立即減慢車速。除了避免把牠們撞倒之外,也順便研究一下牛群的生活習性,他一生中從未有過這種慢活的雅興,不過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沒再需要奮鬥,再加上受到佛學哲理的熏陶之下,開始對其他眾生多了點點的關愛和好奇,是故駛到了碼頭泊好車後,他主動的走到寄居在附近燒烤場的流浪牛群中,時而細意欣賞,時而輕輕撫摸牠們的身軀。也許牛群感應到他的善意,竟然毫無防範的任他輕撫,有幾頭更表現得十分雀躍,明叔看在眼裡也不期然會心一笑。
不過,並非每頭牛也樂意任他亂碰,一頭近似純黑色,身軀略為肥碩的母牛,可能是誤會明叔想襲擊自己兒女的關係吧!唔唔大吼之後,忽然間從十多公尺上下的距離,把頭垂下火速的衝向明叔那裡,嚇得明叔左閃右避,發足狂奔,但那頭黑母牛怒火中燒,緊追著他不放。
明叔逃跑到巴士站旁的洗手間處,二話不說衝進男廁去。幸好洗手間門口狹窄,足夠攔截那肥腫身軀,那肥牛只能在外怒叫示威。
明叔被嚇得面目血色,渾身發抖。定過神後,好像再聽不到那懾人的怒吼,於是緩緩輕步到門口,再探頭看看那火牛是否已經離開。極目四望沒發現牠之後,準備放輕腳步急竄回愛車內。
但可怕的是,狂牛竟然不偏不倚聳立在車頭旁,而且更不幸地給那凌厲目光掃描到。一聲怪吼之後,又迎面進擊過來,明叔只能退守男廁內。
這次狂牛比先前更癲狂,儘管無法闖入廁所內,但仍然無間斷地撞擊著門框和牆壁,那澎澎巨響弄得明叔的褲襠濕透了,有些黃色尿點更滲透出褲子掉落到地上。
他想從褲袋中拿出手機致電報警,但更壞透的是手機竟然遺留在車廂內。而那癲牛好像毫無倦意似的仍舊衝擊,而那撞擊產生的震動迫使明叔躲縮在最埋的廁格內,並鎖上門。而現在唯一可做的是默默的閉起雙眼,雙手掩住耳朵,消極地靜待著死神的來臨。
但是過了幾分鐘,隱約聽到了一聲悶響後,四周忽然靜止起來。除了洗手間水龍頭冥頑的跳出滴滴答答之外,周遭鴉雀無聲。
明叔戰戰兢兢地踱出洗手間想看過究竟,但眼前的景象再把他怔呆了!
那狂牛不知怎地倒臥在草地上奄奄一息,那血盤大口還滲出了白沫。而在那抽搐着的臃腫身軀旁,竟然有一個還在旋轉的足球在草地上舞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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