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與我的自由抗爭 - 第十九章－晞

　　「放我們出去！」一人高聲喊著，接著旁邊的群眾跟著高聲呼喊：「放我們出去！」

　　憤怒的群眾正對著鎮暴部隊，可以出去的路被團團包圍。

　　「我們已經被關在這個城鎮好幾天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地方啊？什麼食物補給都沒有是要我們全部餓死嗎？」一名男子憤而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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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暴部隊的廂型車上廣播著：「請各位民眾確實待在家裡！沒有人希望會有人受傷！請盡速回到家中！」說的話完全沒有針對他們的問題。

　　「如果我們的東西有確實補給，我們難道還會聚在這嗎？而且是什麼理由也不明說，就這樣要求我們關在家裡，當我們塑膠是不是？」男子憤而丟了一瓶空罐，雖說沒有殺傷力，但是鏗響砸在部隊身上，卻是相當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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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盡速回到家中！」再次廣播一次，聲音聽來甚是無奈。

　　「外面是有什麼危險的？聽說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會危害我們嗎？沒有嘛！」男子說得冠冕堂皇，旁邊眾人免不得開始討論起這個奇怪的東西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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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廂型車內的人交頭接耳，那人像是提起精神一笑，拿起麥克風說道：「行動許可！再重複一次，行動許可！群體人員允許使用武力鎮壓！」

　　語音剛落，剛被空罐砸中的人飛快地用手中的盾衝入其中，群眾們驚聲喊叫之時，更多的人原持盾衝入人群中，手無寸鐵的人民是被壓制在地、是被揍到出血，人間煉獄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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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染的城鎮裡，被壓制在地的男子滲入血的眼裡，見到一隻像是果凍扭動的奇怪生物慢慢走到一旁。

　　毫不留情地一口把武裝人員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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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體積之差卻可以讓食物鏈反過來，這現象驚呆了男子。他抱著些許奇蹟，認定這些奇特的生物是來拯救他們的。

　　「拜託……如果是來救我們的話，請務必……」男子伸出期望的手，在尚未碰觸到前，被巨大黏液的影子壟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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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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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悠與曉晨走在無人的街道上，簡直像是末日來襲後，過於安靜的城市反而讓人不寒而慄。

　　――曉晨就拜託妳了。

　　警爺拋下這句話後便前去市中心，與她們走的方向不同而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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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趁現在我老實說吧。」吳悠打破沉默，表現的神情很不是高興。「曉晨，我並不怎麼喜歡妳。」

　　說出了傷人的話，但曉晨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好像早知道如此。

　　吳悠接道：「長官出於好意想救妳，我想那也就算了。突然間長官說妳是他的孫女，再加上各個妳的任性妄為，我很想替長官承擔這一切。」話語戛然而止，未完的話裡融入她悲傷的眼裡。「我很想替長官承擔這一切……但是我的能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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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做點什麼，想要保護些什麼，但是往往情況會變得更糟，也許我早該在警專學校就被淘汰掉。我努力了，盡量努力了……但遠遠還是不夠。」

　　短暫的沉默中，曉晨默默地拉著警官制服，注意到的吳悠向曉晨指向的遠方看了一眼。雖然路途漫長，但她知道目標就在那裡。

　　說了傷人的話還被鼓勵，但她也拉不下臉來道歉，「我們出發吧。」僅僅丟了一句後便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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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跨的距離之大，曉晨短小的腳步一時追不上，以為會追不上的她，意外地眼前伸出的手溫暖地等待著。

　　吳悠沒有多話，等待著手的接過。曉晨沒有多疑，將手交疊上去，緊握的雙手緊緊相連，一同邁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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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有想過離開這裡之後要做什麼嗎？」吳悠問著。

　　短暫的沉默後，曉晨緩緩而答：「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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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讀書？」吳悠問。

　　「讀書的話，內容都會是正確的嗎？可以拯救人嗎？」

　　這些話不像是一個小朋友會說的話，彷彿是誰刻意說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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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悠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而雙手搭在曉晨的肩上。「聽著，我不曉得誰對妳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但妳必須瞭解的是人必須有思辨的能力。知道什麼是正確的，知道什麼是錯誤的，才有辦法正確運用學到的能力。也包刮妳想救人這件事。」

　　她接著起身過來背向曉晨，像是在眺望著遠方。「我之前也確實說了很現實的話，那是因為我們無力改變現狀。妳長大後也許會發現，這個世界很多事妳是無力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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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句沉重的現實壓在瘦弱的小女孩身上，僅有的希望逐漸在眼裡黯淡。

　　「但是。」吳悠的語氣開始轉折，「也許妳真的有可以改變這個社會，甚至是這個世界的力量。妳說的夥伴我們找不到下落，也許運用妳往後的所學，可以拯救他們也不一定。但當然，我們也會想辦法繼續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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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晨的沉默讓她像是說錯了什麼而回頭看了眼，沒想到曉晨也是回頭看著不知道在觀望著什麼。

　　「小朋友，我剛剛說的話有在聽嗎？」吳悠雙手插腰，語氣上揚表現略為生氣。她氣的不是這個行為，而是說了那麼多感性的話卻被當耳邊風，好像自己矯情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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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晨像是沒聽到而沒任何回應，「我說……」正當吳悠準備要開罵時，眼裡閃過的不明物體很是讓人在意。

　　車也好，牆角也好，處處是遮蔽物。那物體小而飛快，一下找不到所在。

　　眼裡盡力追上那物體的動作，直到距離近了，對方也不再躲藏，大方地走在前方，吳悠看得愣了又愣緩緩答出它的名字。

　　「……史萊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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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凍般圓滾的身體，要不是有藍色的反光，接近透明的身體反而很難注意到。而更重要的是……

　　「怎麼會有這種生物存在？」吳悠緊張地護在前，但這種生物不斷地從角落或遮蔽物後冒出，慢慢地數量之多幾乎快覆蓋住這個地方。

　　這情況絕對是沒有第二個方案，一把抓起曉晨，轉身走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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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萊姆大群緊追不捨，一路狂奔的吳悠別無選擇，一再地拐彎試圖甩掉。但不僅無用，還會碰上埋伏的史萊姆，靠著機靈的反應迴避觸碰的可能。

　　――這是城鎮封起來的理由？

　　吳悠沒得多想，只能向無盡的遠方繼續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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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下個轉角跑去，吳悠驚地停下腳步。眼前緩緩地走來一位史萊姆透明狀的女孩，明顯跟其他史萊姆不一樣，但唯一不變的是危險肯定是有升無降。

　　後方的史萊姆群沒有時間讓她多想，憑著身體的反應向前衝去，哪怕只要瞬間，在對方攻擊之前閃過再好不過。

　　吳悠瞪大了眼，止步於剎那，眼下的地面像是被長條的重物擊碎出一條警告線，如是在說只要超過這條線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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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只是憑瞬間反應，但沒想到是連攻擊的手段都看不到。那隻史萊姆女孩站在原地像是沒動過，但能攻擊的來源，可能性也只有它。

　　後方的史萊姆追上來，吳悠不由分說掏槍向史萊姆女孩射了幾槍。彈是打中了，是穿透了，但破損的身體完全對它沒有任何影響，甚至是下一秒便完好如初，最沒有手段去對付的神奇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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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萊姆群鋪天蓋地而來，吳悠仍嘗試射了幾槍，完全是跟剛剛一樣的結果毫髮無傷。甚至只是包覆住了手，手裡的手槍瞬間溶解，嚇得她馬上脫手。

　　毫無攻擊手段也無反抗能力的她們像是甕中之鱉，在任人宰割之前，吳悠用身軀緊緊護住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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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唰！啪唰！

　　黏液的聲音在耳邊打響，但遲遲沒有感受到冰滑的觸感。

　　吳悠看了一眼，不知為何，那名史萊姆女孩大揮著觸手如藤鞭般一一消滅掉攻擊她們的史萊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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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敵是友？吳悠完全被這狀況搞混了。

　　直到只剩她們與史萊姆女孩，對上的視線冰冷地彷彿隨時會被穿透。

　　如坐針氈般，吳悠試著踏了半步，眼下的地面再次是碎裂。嚇到的她退了步，同樣是被劃開了地板警告。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猜不透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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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晨像是意識到什麼，離開吳悠的保護慢慢前去找它。

　　「曉晨！妳不要……」吳悠知道她再繼續說下去也是白費唇舌，因為眼前的情況已經超乎她的預期。它並沒有攻擊曉晨，彷彿是在等待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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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晞……妳是小晞嗎？」曉晨說著吳悠從未聽過的人名。

　　——這隻史萊姆到底是什麼來歷？

　　吳悠還未得到答案，見它裝飾般的嘴緩緩打開：「曉……曉晨？」驚人地說出了人類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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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晞！果然是小晞！」曉晨開心地撲抱上去，但是一片黏滑的史萊姆身軀讓她沾了滿身。

　　被稱為小晞的它溫柔地以觸手輕輕拂拭曉晨身上的黏液，不僅像是完好如初，簡直是穿了一件亮麗的新衣。

　　有說有笑，吳悠完全無法進入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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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晨，所以這隻史萊姆到底是？」吳悠僅僅是一問，它護在前像是把她當敵人一樣看待，惡狠的視線緊緊盯著。

　　「小晞！她不是壞人！」曉晨緊緊捉住小晞的身軀，而接著解釋道：「小晞是以前我待在實驗室裡的同伴，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她擔憂的眼神看向小晞。

　　「實驗室？」當這句話一出，在曉晨身上的謎題有增無減。但就算如此，吳悠喊話：「總之我們先離開這吧！」既要繼續完成任務，也要確保安全。畢竟那些生物什麼時候會再出現仍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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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人、一小孩、一非人黏液生物，看起來是相當奇妙的組合，就這樣聲勢浩大般走在街上，宛如無人能敵。

　　「為什麼小晞會這樣子？發生了什麼事嗎？」即便曉晨不斷問著，小晞只是搖搖頭回應。

　　「曉……晨。」說的話雖然緩慢，但似乎這是小晞能說的兩個字。

　　失去語言能力，吳悠只能這樣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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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走了好段距離，曉晨的腳步一拐一拐，彷彿隨時會倒下。「那個，我好像又累了……」

　　「可以忍耐一下嗎？就算是我現在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揹妳。」吳悠走得看來輕鬆，但呼吸的節奏已經開始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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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晞低頭思考了會，伸出的手如樹枝般向外擴散，輕鬆而毫不費力地一人一手將她們抬舉在手上，像是移動式的要塞不斷前行。

　　「小晞！好厲害喔！」曉晨開心地讚賞著，而小晞也回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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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這樣一路到杭港當然再好不過，就算是小晞的存在也可以再想想辦法，就只怕會出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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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隆。

　　地面持續的震動實在不尋常，隨著時間過去，震動的幅度只增不減。

　　「地震？」吳悠納悶聲，接著晃動的幅度讓小晞站不穩腳步而左搖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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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晞意識到不對勁，不穩的身軀使勁地往前跑。直至地面異常隆起，巨大的異物衝破地表，小晞被地面影響整個人連帶地被往前噴飛，曉晨與吳悠跟著從小晞的手上摔飛。

　　滾落的她們還沒整理好混亂的思緒，天上衝來一個黏液似人的生物突破音速的速度衝向她們令她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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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擦！

　　有什麼物體清脆斷裂，吳悠回過神來時已經是小晞護在眼前，但是一手像是被撕扯般斷裂看起來觸目驚心。

　　但真正讓人害怕的，是前方灰黑色黏液狀生物，樣形似女人而批著長髮，鳳般尖銳的雙眼透亮地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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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速度飛快，馬上越過了小晞直往曉晨的方向衝過去。

　　眼看就要被捉住，但只差些微的距離便無法再往前。那是小晞伸出的觸手即時捉住了它的後腳跟阻止進一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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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斷掉的另一手重新再生，小晞抓著另一手試圖拖它回來。但只是個瞬間，本該抓回來的觸手反彈回來，小晞不及反應被慣性往後倒去。

　　小晞回神過來時，手臂完整的切面完全不像是單純的物理攻擊。

　　但如此一來，可以保護曉晨的手段完全喪失。小晞緊張地來回看過，卻怎麼樣也找不著身影。

　　像是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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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穩定的基因呢？穩定的基因！」它尖銳的高頻像是要貫穿耳膜，像是野獸般曲著身體尋找著獵物。

　　當下危急之時，吳悠抓著曉晨躲到車後，現在不敢吭聲只怕會被逮個正著。

　　曉晨輕輕吐了氣，卻在這瞬間躲著的車子被掀翻而起。任車子的滾落金屬鏗聲不斷，下秒襲來的狂妄與尖嘯的高頻充斥整個視野。

　　無法逃跑，無法躲藏，生命之火逐漸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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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成兩半的身軀揮灑著黏液的液體，曉晨不敢置信地瞪大雙喊聲：「小晞！」

　　上身下體分離的小晞回眸一笑，曉晨還沒能來得及抱住，下一波攻擊冷不防襲來，吳悠出手也來不及抓住曉晨。

　　最糟糕的局面，最慘烈的處境，在這寫下最絕望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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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它痛嗚一聲，接著曉晨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最後回神過來，已經是在某人的懷中。

　　她緩緩抬頭一看，是她一直在找尋的人——阿洸。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yHntgw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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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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