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寒夜的篝火,從眼前這對男女的顫抖中看不出暖和,我無奈地丟進些許薪柴,試圖爭取更多溫度,明晃晃的火光卻仍舊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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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人的沉默沒有持續很久,少女按捺不住地開口交談,那聲音清脆優美得如鳥兒在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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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呢?」她拋出一個問題,對著少年。可惜對方沒有搭理的意思,只是將身子縮得更渺小,彷若想消除自己的存在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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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那雙澄澈無邪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少年,試圖理解這份沉默。我百無聊賴地望向天空,星辰極美,如此可笑地照耀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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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救了你,至少我們應該知道拯救的是什麼人。」再度開口,少女的話無意刺進了少年心中,他抿了抿唇,原本深沉無色的瞳眸,更加黯淡無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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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前方,那搖曳的篝火甚至未曾出現在那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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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西方那座大城的王女,因為預言之說必須獻上我的性命,父王聘了這個傭兵——」少女纖細的手指在我身上比劃了幾下,「來護送我到安全的東方國度。」她微笑著,然而這份愉悅並沒有傳遞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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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我把玩著柴火,享受這段祥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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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地,少年用那似是森林耳語般微小的聲音吐出字句,「來自東方、東方那座寢宮。」語句中斷,僅僅這樣簡短,少女還是很高興這位不斷無視自己的人終於願意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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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表示興意,耐心等待下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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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沒有令其失望,少年再度訴說,「太子。」到這裡,少年霎時哽咽,沉重地說出自己身份。望見眼前人眼眶濕紅的樣子,少女遞上手巾,給了對方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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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沒有接下善意,他環抱著自己的身軀,防備周遭一切事物,甚至火光。我只是靜靜地聽著,即便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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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占卜,毀了我的一切……」忿忿地,那語氣既怨懟又悲涼,他無助的心情感染了少女,氣氛微僵。「……父皇決意犧牲我以拯救蒼生,簡直荒唐。」少年諷刺地笑了笑,便再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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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初,少年向我點頭致意,便拖著踉蹌的步伐離去,少女仍在安穩的夢鄉中,對她而言一切都如此美妙,究竟好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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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背叛整個世界⋯⋯為了守護妳的未來。』——她的父親,如此對這位備受寵愛的王女說,並將她的手交由我,那種感情對我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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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為了拯救這個世界,我只能犧牲你的未來了。』——他的父親,在那位少年的訴說中,飽含多少複雜卻又簡單的情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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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多想,即便世界因我為了錢袒護她或他的生命而毀滅,也是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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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天際,依舊蔚藍而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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