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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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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黑暗中的光芒

Feb 5, 2016

557

5 分鐘 1,49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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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陷入了黑暗又過了多久？

發生了意外，再怎麼睜眼閉眼，再怎麼流淚祈求，似乎再也抓不著一絲曙光

不是沒有嘗試過手術，但每每手術結束後，排斥反應相當的強烈，明明視網膜是最不容易發生排斥反應的⋯。

一次又一次的手術，換過一個又一個執刀的醫生，卻是迎來更大的失望。

我放棄了，笑著對父母說我不在意這樣子過下半輩子。

他們當下沒有多說什麼，我卻在夜晚聽見了父母絕望的哭泣聲。

我沒辦法多說什麼，快速的回到房間，用被子矇住自己的頭，想要試圖蓋住自己的哭聲。

忽然想起了疊在桌上的那一本本琴譜，還有尚未完成的曲子。

那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本想處理掉，手卻在尚未接觸到的那一瞬間硬生生的止住。

之後，黑暗中滲透進了點點光芒。

那是遇見她的第一天。

聽說隔壁搬了個新家庭過來，是個三人家庭，那家的女兒似乎會彈點鋼琴。

她也真的有那麼一點功夫，雖然斷斷續續的，還得再練練。

當時因為被這陣琴聲吸引，在黑暗中摸索著上樓，卻在走到一半時，那陣琴聲停止了。

我有點失望，嘆了口氣便想要下樓，卻一不小心踩空，下墜的感覺瞬間籠罩了全身。

之後，只聽見一聲清亮的「小心！」，便是一股力道妥妥的拉住了我。

「咦？我記得你是樓下那戶的兒子吧？聽爸媽說你好像看不見，怎麼會一個人走在階梯上？」

我聽了沉下了臉，我非常討厭聽見別人說因為看不見就什麼也做不了這種話。本想要甩開手，拒絕她的攙扶，但她卻自動放開我的手，非常嘹亮的音調帶著笑意說著：

「趕早不如趕巧，我還在想要怎麼做才能進去你家指導我鋼琴的技法呢！看來今天聽老師說的話談一首曲子是對的！⋯⋯你應該不需要我扶著下樓吧？」

我很訝異，一般人只會不問我就認定我需要幫助，但她卻反其道而行，把我當作一般人來看待，沒有流露出一般人常對我散發出的過度關懷和憐憫，讓我對她增加了不少好感。

此後，她常常來我家做客，幾乎每天都一定要來聽一下我的「指導」，偶而還會纏著我要我彈最擅長的曲子，但我總是無視她的請求。

「只要彈你最擅長的就好了，就算斷斷續續也無所謂，難道你要因為失明就放棄你最喜愛的鋼琴然後從此不再碰它？現在不過就是重新開始罷了，你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厲害的不是嗎？」

因為她這句話，我將手放上了許久不曾觸摸過的鍵盤，憑著記憶和感覺，吃力的彈完一首我很喜歡的曲子。

聽說，喜歡一個人會為她再度拾起早已經放棄的目標。

那首曲子雖然錯誤連篇，斷續不整，但聽見她開心歡呼的掌聲，我卻覺得那是我彈過最好的曲子。

「咦？這是⋯琴譜？好像還沒完成呢？怎麼不把它完成呢？」

「當時寫到一半就發生事故了，看不見，就沒辦法動筆，所以才沒有完成它。」

「欸？！！這樣很可惜欸～不如這樣好了，接受你的訓練三個多月了，技巧方面應該也有三分之一個你強吧？你說音我彈琴，你說好我就幫你把它寫上去，這樣好不好？」

清亮的音調帶著些許興奮，本想要拒絕她，卻感覺到她的雙手直直的固定著我的臉，像是在逼迫我看向她。

「我真的很想要彈看看你親手作的曲子，讓我幫你完成它，好嗎？」

聽說，喜歡一個人會為她做出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

經過了幾個月的奮鬥，才終於將那些散亂的樂譜整理完成。聽著她流暢的演奏，彈完後還像發狂一樣炫耀似的大笑，讓我也不禁跟她一起痛快的笑著。

「我說，你再去接受一次手術好不好？」

原本高亢嘹亮的音調變得有些沉穩低下，還帶著些許著急，見我不說話，她還急得抓住我的手說：「就這麼一次！如果又再度失敗的話，我保證不會再跟你談手術的事情！就請你再試那麼一次，好嗎？」

聽說，喜歡一個人會為她再次反轉可能早已絕望的事實。

我去動了手術，很神奇的，這次並沒有任何排斥反應發生。拆繃帶的那一天，一個貌似是她的樸素女孩驗證了我真的能夠看見以後，哭的稀哩嘩啦的，一點氣質都沒有。

「天才鋼琴少年奇蹟回歸！這次他將帶來在失明期間與世界上最重要的那人一起共同創作出的曲子，而這首《黑暗中的光芒》更是他要送給那個幸運女孩的曲子，讓我們一起來欣賞！」

聽說，喜歡一個人，會想要送她全世界。

我流暢的滑過曲子上最後一顆音，在全世界的實況轉播中，我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面前單膝下跪，說出了一直想對她說的話。

「妳願意嫁給我嗎？」

聽說，喜歡一個人，你會願意給她永恆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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