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弱轉生 - 第三章　　代價

第三章　　代價

　　「你對大叔做了什麼！」不惡憤怒地捉住迪納的衣領。

　　「在下做了什麼？對他用【鑑定】魔法即可得知。在下記得名為虛零之人有此魔法。那麼，在下在此與各位別過。」迪納說完，竟原地向上漂浮到高空。

　　「等等！」不惡想阻止他離開，但馬上被不惡制止道。

　　「不惡，算了姆。」源一覺得迪納很強，讓他快點離開才是上策。

　　「可惡！」不惡咒罵道後，去解開綁住優莉解的繩子。

　　「謝謝⋯⋯」優莉虛弱的說道。

　　虛零也對倒在地面的翼進行【鑑定】，鑑定結束後，源一問道：「怎麼樣姆？」

　　然而，虛零臉色慘白的回道：「不見了⋯⋯」

　　不惡扶著幾乎走不動的優莉回頭問：「什麼不見了？」

　　虛零泛淚說道：「翼的九『格』技能不見了，原本『殼』以讓翼活動的技能都【鑑定】不到。」

　　「可以活動的技能？那是什麼？」

　　「『殼』以讓翼說話跟感覺的技能⋯⋯」

　　「所以說翼先生現在還活著，只是不能動姆？」源一做了結論。

　　虛零微微點了頭：「恩⋯⋯」

　　「沒有辦法救他了嗎？」不惡渴求得到能救翼的答案，但是虛零卻只搖了搖頭。

　　「說不定有。」在大家陷入絕望之際，優莉突然開口說道。

　　大家轉頭盯著優莉，「她剛剛說什麼？」不惡向虛零問道。平常負責翻譯人族和哥布林語的翼沒辦法動，現在只能靠虛零。

　　「優莉說『鎖』不定有辦法。」

　　「是什麼辦法！？」不惡放開原本扶著優莉的兩手，大力的抓住她肩膀問道。

　　「好痛！」

　　聽到優莉因疼痛而叫的一聲後，不惡鬆開雙手：「抱歉。」不知道優莉聽不聽得懂他的道歉後，不惡繼續扶著優莉。

　　「優莉，是有什麼辦法？」虛零替不惡問道。

　　「⋯⋯獸神，找獸神大人應該可以。」

　　「獸神大人？祂在哪裡？」

　　「森林的湖泊⋯⋯距離『獸神村』北方五公里遠的精靈湖。獸神大人在那裡療傷。」

　　「優莉，謝謝妳告訴我們。」虛零聽到有救翼的可能性，低落心情轉好的道謝。

　　「不，畢竟你們也救了我。」

　　之後，虛零把剛剛的情報翻譯給源一和不惡聽。

　　「好了，先回去姆。」源一一手抱起身軀癱軟的翼。接著眾人回道村莊的『食鄉』

　　「優莉！」一進到旅館，優莉的父母激動的抱著了她。

　　「幸好妳沒事。」這是父母兩唯一的女兒，他們不想失去她。

　　「恩，我沒事啦。」十五歲，在這個世界已經成年還被父母當小孩的優莉尷尬的推開父母的懷抱，轉身向源一他們說道。

　　「今晚先休息，明天我再帶你們去見獸神大人吧。晚上去的話很危險的。」

　　「欸？可是優莉不是還很虛弱？」虛零擔心優莉的身體狀況道。

　　「恩，沒事的。而且沒有村莊的人帶你們過去，獸神大人會誤以為你們是敵人而殺掉也說不定。」

　　「是嗎？那明天就麻煩妳了。」

　　說完話，源一他們抱著翼回到房間。

　　把翼放到床上後，虛零開始說明天優莉要幫他們帶路的事。

　　「明天不惡背著翼先生⋯⋯」

　　『咕嚕咕嚕嚕』在源一策劃明天的事時，突然被一陣餓肚子的聲音打擾。

　　「抱歉，我餓了。」不惡誠實的為自己身體發出的聲音道歉。

　　「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只能撐到明天姆。」源一同樣的也很餓，但是現在去食堂也沒人為他們下廚。

　　『扣扣扣』這時，敲門聲響起。

　　大家趕緊戴上面具，穿好斗篷後喊道「請進。」

　　隨後進來的是端著飯菜的一名成年女性，她是優莉的母親。

　　「我想你們餓了，所以做了些菜給你們吃。吃完的餐具明天再給我們就好，也不會收錢，你們慢慢吃吧。」

　　「謝謝。」虛零道謝後，優莉的母親放完菜飯後便離開房內。

　　「她說『瀑』收錢，餐具『溟』天再還。」

　　「真的嗎？」不惡看著熱騰騰的飯菜，留著大口口水說道。

　　「恩。」

　　「我開動了！」不惡第一個拿走飯碗。

　　「我開動了姆。」源一不疾不徐的第二個拿。

　　「『偶』開『透』⋯好痛！」虛零拿著碗飯不小心咬到舌頭道。

　　吃完飯後，大家各自回床睡覺。

　　一夜過去，早上眾人起床。

　　在樓下吃過早餐，源一和不惡回房穿上昨天買的胸甲。接著大家穿上斗篷戴上面具，不惡背著翼來到一樓與優莉集合。

　　優莉一身穿著輕便的服裝，穿上與平常長裙不同的短褲。

　　「走吧。」優莉將匕首插入掛在左腰的匕首鞘。

　　優莉推開大門，眾人向北前行。

　　「【致命一擊】！」優莉繞到三米高的猿人背後，匕光一閃，往腦後劃去。

　　『咕啊啊啊！』猿人憤怒的用長鞭般的雙手往後一甩，優莉壓低身體躲過，猿人『啪』的一聲揮空。

　　但是第二擊緊急而來，由左往右的鞭撃掃腰而來，優莉來不及躲過。

　　「【虛風靈盾】。」虛零放出魔法，藍色網狀的護盾顯現在優莉左側，替優莉擋下攻擊。

　　「【白翼斬撃】。」源一趁機跑到猿人身側，一道巨大的白人活生生的將猿人剖半。

　　「呼姆。」戰鬥結束後，源一鬆了口氣。

　　「沒想到優莉這麼厲害。」虛零誇讚道。

　　「恩，兩年前都還在冒險，只是成年後就只在幫忙家裡，戰鬥什麼的都生疏了。」優莉將匕首插回匕手鞘，抬頭看了看北方的高山，確認他們是否有偏離路道。

　　「走吧，快到了。」優莉繼續前行帶路道。

　　最後經過了一個上午，解決路上許多的猿人後，他們來到一座山上的大湖泊。

　　湖面上有著數百、千個光點在飛舞，那些光點是精靈，只要精靈的不主動現身，那你看到的精靈就只是個光點。

　　而在湖泊之中，有個龐然大物佔據了整個精靈湖。那便是⋯⋯

　　「⋯⋯龍。」源一等人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見到活生生的龍過。

　　這頭龍五十米高，滿身紅色鱗片，然而祂的兩翼卻受傷的嚴重，翅膀到處坑洞，傷口依然流著血。

　　『村莊的姑娘，帶那些哥布林、骷髏人和一個老夫從未見過的女孩是有何事？』獸神挪動祂巨大的頭，俯視著源一他們說道。

　　「獸神大人，他們對我有恩，還請您幫幫他們。」優莉喊道。

　　『⋯⋯有何困境需要老夫幫忙，你們說吧。』獸神答應了。

　　接著虛零說出翼的技能不見，不能動彈的問題。「⋯⋯請您幫幫我們！」最後虛零低頭拜託。

　　源一和不惡隨即也低頭拜託。

　　『請抬頭，老夫確實有辦法救他。』

　　「真的嗎？」虛零開心道。

　　『幸虧翼體內還有魔力，不過他身上的氣息讓老夫想到一個討厭的人。』

　　「討厭的人？」

　　『是管理⋯⋯不，這不重要。要救他，簽訂使魔之約即可。』

　　「使魔之約⋯⋯那不是傳說中的技能嗎？真的存在？」虛零問道。

　　『傳說中？至少在老夫的認知裡會這個魔法的人類至少有十位。總之虛零，妳要把自身的魔力與翼的魔力混合，至於其他的問題老夫來解決即可。先與他牽手，將魔力注入。』

　　虛零照著獸神的話做，她閉上雙眼，專注的往翼注入魔力。

　　『以火之龍神為入，魔導超量，轉化定律⋯⋯』獸神一邊詠唱，虛零腳下的魔法陣則越擴越大，到最後魔法陣以用上百公尺的範圍。

　　『其魔而破為出，改寫無始⋯⋯』

　　獸神詠唱完，原本只單方面注入魔力的虛零，突然也能接收到翼的魔力。

　　『虛零，妳是否要付出代價與翼簽訂使魔之約？』

　　「我願意付出代價。」

　　『【主從共生】，你們從此共用魔力，翼必須要有妳的魔力才能活，沒有妳的魔力則會死。同時使魔死，其主死；其主死，使魔死。』

　　虛零感覺到自己大量的魔力被翼抽走了。

　　『虛零，妳是否要付出代價給翼擁有觸覺？』

　　「我願意。」

　　『【觸覺共用】，你們從此共用觸覺，翼擁有妳一半的觸覺，妳也只能擁有原先一半的觸覺。同時使魔感到痛，其主也會；其主感到痛；使魔也會。』

　　虛零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觸覺只剩一半，同時身體也能感受到躺在地上的感覺。

　　『虛零，妳是否要付出代價給翼擁有嗅覺、味覺、聲音、聽覺？＂』

　　「我願意。」

　　和剛剛的代價一樣，在虛零說完，上述感官的功能都只剩一半。

　　『虛零，接下來是攸關身為魔法師的代價，是否願意提供一半的視覺給予翼？』

　　「我⋯⋯」

　　「虛零，不可以！妳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了。」不惡制止道。視力是魔法師最重要的東西，若是正常的視力，可以用魔法打到遠處的怪物，但是近視了或是視力剩一半，她要如何打到數百米外的敵人？

　　「不，翼為了我犧牲了這麼多。我付出的這點不算什麼，我一半的視力就給翼吧。」虛零知道自己即將失去的視力是多麼貴重，她流下了淚，淚水從面具底下滴弱。她哭，不是因為失去視力才流淚，她流淚，是因為自己能救到翼才哭。

　　最終虛零所看到的世界漸漸變模糊，不知是淚、還是付出的代價導致的。

　　「那個，獸神大人。可以讓翼聽得懂我們的語言嗎？」因為翼已經沒有【言文翻譯】這個技能，就算醒來後，大概也無法溝通。

　　『可以，妳是否願意付出代價？』

　　「我願意。」語畢虛零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流向翼，她六年人生的經過，離家出走的原因，她的身世被翼所看見。

　　同時，翼的記憶也流向虛零腦海裡。她看見了翼前世的記憶，小時候母親因病離世的傷心，小學生因憤怒弄斷無不良的雙腿，中學時為了報復故意拿磚頭把理沖拳打到頭破血流，高中時、大學時、出社會、結婚、中年、以及年老後臥病床，整整一百三十七年的人生經過全部灌進虛零的腦海裡。

　　虛零看完翼的人生後，她不由自主的再次流下淚。

　　這時，甦醒的翼緩緩抬起的手，摘下虛零的面具：「不要哭了，好嗎？」他溫柔的抹去虛零的淚⋯⋯

　　⋯⋯

　　我處在一片的黑暗之中，我知道自己還活著，但是不管怎麼動，身體就是動不了。

　　此刻，我的意識就好像被關進虛無的空間裡，這裡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都聽不見。

　　我沒因此而傷心，沒因此而懊悔，因為虛零復活了，只是要我付出這點代價，我非常大樂意。

　　要說我現在有什麼想做卻做不了的事，那便是向系統道歉吧。

　　我原以為來到這個世界後，所有的困難都是我一個人挺過來，但事實上我是因爲系統給予的技能才能行動，這點在我失去系統前從未想過。

　　在這片很暗的空間中，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聽說人被關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了的空間裡，不需要幾天就能發瘋，希望我不要真的發瘋才好。

　　在這個黑暗之中，我只能想著一些無聊的事打發時間，例如數數字，一、二、三、四、五⋯⋯或是數質數，二、三、五、七、十一⋯⋯一百三十七⋯⋯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死掉的歲數剛好事質數，不過又有誰能知道自己死掉時，死亡的歲數是不是質數呢？

　　那這次呢，我在這個世界又活了多久，只要兩個月吧。這兩個月認識了許多人，比我前世過的還豐富吧，要我說我比較喜歡哪個世界，現在是喜歡這裡吧。

　　不惡，不知道之後過的好不好，會不會跟虛零談上戀愛？不過聽說哥布林的歲數很短，可能等虛零成年後不惡也老了，但是進化成哥布林戰士或哥布林戰神似乎能變得更長壽，一直想變強保護大家的不惡肯定有一天能當上戰神的。

　　源一，他的身世真的厲害，是哥布林之主的兒子，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當上下一任的哥布林之主，我想有他的統治，哥布林的王國肯定會更好。

　　虛零，很可愛的小孩子，魔法很厲害，雖然不知道真實姓名和身世，但有源一和不惡的陪伴，她肯定能活得好好的，希望未來她能和所愛之人永遠相愛，一生在一起。

　　漸漸地，我的意識變的朧朦，即將陷入沈睡。大概在我沈睡後就一輩子不會再起來了，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死亡。

　　糟了⋯⋯好像要⋯⋯不行了。對不起，虛零⋯⋯我好像不能在妳凋零後帶妳飛翔了⋯⋯再見了⋯⋯

　　⋯⋯光點？原本一片黑暗的空間多了好多白色的光點，很快的佔滿了空間。這些是⋯⋯魔力？

　　好溫暖，是誰摸了我的臉頰？只是感覺摸的力道很小，我的感知回復了？

　　我感覺到躺在地面上的觸覺，隨後聞到了草地的味道，感覺到跑進嘴裡的砂子⋯⋯我聽到了，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季澱，沏夾得司⋯⋯」

　　聲音聽起來是虛零的聲音，只是在講什麼我聽不懂。

　　「季澱，配誒西歐誤！壺五去翁了誒⋯⋯」這聲音聽起來是不惡在大吼什麼。

　　之後又是虛零的聲音，在虛零說完話後，我可以看見東西了。

　　我現在躺在地面，兩手被虛零握著，源一、不惡、優莉都在湖岸旁。而大湖的正中央竟然有一條龍，那龍大的不像話。

　　「後扣，塞桑塔常⋯⋯」虛零對著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可以，妳是否願意付出代價？』奇怪的事，我竟然聽得懂龍在講什麼，牠該不會也有【言文翻譯】的技能？

　　「嗚費特。」

　　什麼？這是什麼！我感覺到我的記憶流到虛零的腦海裡，而虛零的記憶也不斷的在我腦海裡顯現。

　　虛零⋯⋯帕佩特．布瑞帝，生於中級貴族，是家中的六女。

　　帕佩特，是個魔法神童，一歲時懂得如何操控魔力，兩歲時能放出基本元素。她的父母看見如此有魔法天賦的小孩十分高興，他們請來語文、禮儀、舞蹈⋯⋯魔法等家教來教導帕佩特，企圖讓她成為十全十美且具有魔法天賦的才女，並等她成年後讓她嫁給上級貴族甚至是王族之人以便提升自己家族地位。

　　一年後就如父母所料，怕佩特確實學會了各種魔法，甚至火、水、風、土、木的技能都會施放。一般的魔法師只會一種元素，厲害點的會兩種，可想而知會五種元素的帕佩特多麼驚為天人。當然，除了魔法，語文、禮儀、舞蹈等方面也學的有模有樣。

　　但這些不是正常的一個小孩現在該學習的，各種龐大的壓力、無法休息的疲憊壓在年紀僅有三歲的帕佩特身上，很快的坷尤感到厭倦、討厭。

　　她不再施放五元素的魔法，她逃離家裡想去看看這個世界、那些平民如何過活，她不喜歡貴族的生活，覺得自己像是父母的木偶，一生下來就被控制著。

　　然而自從帕佩特逃家後事情變本加厲，父母為了不讓她逃跑，讓帕佩特戴上腳鐐，要是不上課、做不成優良的表現便沒有下一餐，餓著肚子的帕佩特為了求生存，她只能當父母的木偶，同時那也是她最痛苦的一年。

　　在此，請容許我暫時將我（翼）替換成我（虛零），因為此刻我就是虛零，虛零就是我⋯⋯

　　我是一隻被關在大籠子的木偶，自從雙腳被銬住後已經過了二十四天。

　　我曾向哥哥大人、姐姐大人求救過，但他們都不願意幫我解下腳銬。其中對我比較好的只有稗德爾哥哥，稗德爾哥哥願意跟我講一些學校發生的事，或是各種民間傳說。跟稗德爾哥哥一起聊天的時間，是我少數能得到慰藉的片刻。

　　『扣扣。』門被敲了兩下後，一位女僕打開門走進來對我說：＂帕佩特小姐，下午的魔法課時間已到，希克絲老師在外面準備要進來了。＂

＂⋯⋯＂我躺在床上沒理會她，我不想上課，但不能直接這麼講，不然我會沒飯吃。

　　＂帕佩特小姐，請起來。您再這樣我要跟夫人講了。＂女僕搬出母親大人來威脅我。

　　＂我準備一下，五分鐘後讓希克絲進來。＂

　　＂不行，三分鐘。＂

　　＂知道了，先出去吧。＂我趕走女僕，不想再跟她說話，我討厭她。

　　女僕鞠躬後，便轉身輕輕的關上門離開。

　　＂唉⋯⋯＂我從床上起來後，準備了上課要用的東西。小孩用的法杖、教科書還有整理自己的儀容。

　　很快三分鐘過去，穿著一身白袍的希克絲老師進到我的房間。

　　希克斯老師有著一頭漂亮的金髮，年紀十六歲。好像是很有名的魔法師，她擅長雷與土的魔法。

　　＂好了，小帕佩特，今天要了學什麼呢？＂希克絲笑咪咪的說。

　　＂我哪知道，妳才是老師吧。＂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好可愛，好可愛呀！＂希克絲突然抱住我，雙手不斷的撫摸我身體各處，感覺好不舒服。

　　＂住⋯住手啊！＂

　　＂不要，小帕佩特這麼可愛怎麼能停手。＂

　　就這樣被希克絲摸到滿足已是半小時後的事了。

　　＂大滿足大滿足，好了，今天來學魔力壓縮。＂

　　＂魔力壓縮？＂我歪頭問。我的魔力量別說同年齡的，連大人都比不過我，為何我還需要增加魔力？

　　希克絲點頭說道：＂恩，雖然小帕佩特的魔力量已經很多了，但這還遠遠不夠，妳要比所有人更加耀眼，這樣才有上級貴族看上妳。＂

　　＂嗚⋯⋯＂又是把我當作木偶的課程。

　　＂對，我也能理解小帕佩特的想法，畢竟小帕佩特是屬於我的，不是那些噁心的貴族！＂

　　＂⋯⋯我寧願嫁給貴族。＂

　　＂欸！？＂希克絲大受打擊，躲在角落用食指劃著圈圈。

　　＂開⋯開玩笑的。我很喜歡希克絲哦。＂看到落魄的希克絲我趕緊安慰。

　　＂啊，善良，太善良了。我的小帕佩特。＂希克絲跳起來，又開始對我摟摟抱抱。

　　＂好了啦，上課，快上課吧。＂希克絲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抱到下課的。

　　＂咳嗯，那麼接下來要記好了，關於如何進行魔力壓縮的三步驟⋯⋯＂

　　希克絲花了一陣子的時間才教完魔力壓縮的步驟。可是之後我不管怎麼努力，直到下課只進行到第二步，將魔力壓縮是一件非常難的事，不像施放魔法那樣，只要一堂課的時間我就能學會。

　　＂麻～麻～別沮喪。魔力壓縮本來就很難了，不如說小帕佩特能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做到第二步已經是很驚人的，畢竟老師我啊可是花了整整九十天才做到魔力壓縮呢。＂希克絲雙手抱胸，點了點頭安慰我。

　　＂是嗎⋯⋯＂

　　＂不過下次上課前一定要學會，這是布瑞帝夫婦要求的事。＂

　　又是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要求的事，沒做到的話不知道幾天會沒飯吃，還是又會叫哥哥大人或姐姐大人打我呢⋯⋯

　　『扣扣扣』女僕敲了三下門，進來說道：＂帕佩特大小姐，希克絲老師不好意思打擾了，大小姐的下一堂課時間差不多到了。＂

　　＂那麼，下一堂課的老師也要到了，請容我先行離去，帕佩特小姐。＂希克絲輕輕在我額頭一吻道別。

　　＂恩。＂

　　＂不是『恩』吧。＂希克絲提醒我在女僕前要注意禮節。

　　＂很榮幸能上希克絲老師的課，期待與妳的下一次的會面。＂

　　在希克絲離開後不久，下一堂課的老師也進來了。

　　這堂是歷史與地理的課，女僕也幫我把課本、紙和鵝毛筆放在桌上。

　　＂小考。＂一頭黑髮，一身黑衣的青年男性——科閔恩老師，一上課便說道要考試。

　　＂伊斯貝魯薩帝國，建國時間？誰建國？帝國位置？現任國王？＂科閔恩老師毫不留情的一口氣問了四個問題。

　　＂六百七十一年前由伊斯貝魯薩一世和當代勇者一同在魔使大陸中央建國，現任國王是伊斯貝魯薩．佩吉傑羅．歐索勒佛斯佩炬，或可稱為伊斯貝魯薩十四世。＂

　　＂沒錯。＂科閔恩老師點頭說道。

　　＂太好了。＂我鬆了口氣，這個國王的名字實在是太難記了，能答對真實太好了。

　　＂下一題⋯⋯＂科閔恩老師問了數十題後，才正式上課。

　　＂伊斯貝魯薩帝國的歷史學完了，接下來換周邊的其他國家歷史。帕佩特，說出鄰近的幾個國家，由國勢強到弱排列。＂

　　＂爾莫多、霍斯、堡厄佛、諸皇十八邦、卡米納利、西司貝奇⋯⋯＂鄰近伊斯貝魯薩帝國的國家至少有三十多個有餘，剛開始都背不起來，不過在被禁食處罰的第三天我靠著求生意志全部背起來了。

　　＂錯了。＂然而，在我自信滿滿的回答後，科閔恩老師卻冷冷的說道。

　　＂欸！？＂我重新在心裡數了數，對啊明明就這些國家而已。

　　＂妳少了魔物的國家，其它小國不說，最大的魔物之都『千法城』妳沒說到。這題算妳沒答出來。還有下次要把諸皇十八邦的十八城邦都講出來。＂

　　＂嗚嗚嗚，科閔恩老師好嚴厲。＂

　　＂我要讓妳成為配得上上級貴族的人，怎麼可能對妳不嚴厲。現在翻開課本六百一十一頁。＂

　　我照著科閔恩老師的話做，兩隻小手用盡全了翻開厚重的課本到指定的頁數。

　　那一頁上面畫著一張漂亮的圖片，一列一列整齊的石頭建成的房子，牆上、街道都是各種美麗的花卉，其中還有無數的櫻色花瓣從空中飄落。

　　＂好漂亮⋯⋯科閔恩老師，這是什麼花。＂我指了指畫上的櫻色花瓣問。

　　＂是櫻花。＂

　　＂這是真的是千法城嗎？＂

　　＂我去過那裡，實際的景象比這幅畫好看多了。＂

　　好想去看看⋯⋯但是，不行吧。因為我到雙腳現在已經被綁住了，無法離開了這裡了。

　　＂今天就教妳千法城建國史⋯⋯＂

　　從那天之後，我對千法城著迷，幾乎每晚都會幻想著身處在千法城到場景。

　　半年後。

　　＂希克絲老師，能教我其它元素的魔法嗎？＂這半年學了七種元素的魔法，已經累了。我討厭所有元素的魔法，不想再用了。

　　＂想用其它元素……可以，有一種比較少人用的無元素魔法。只是老師我也不會用，可能教不好。

　　＂無元素？＂沒有元素還能用魔法嗎？

　　＂恩～也不算是真真正的無元素。總之先去室外吧～＂希克絲用把我抱在懷裡，一直聞我的頭髮走出房門到家中的庭院。

　　被腳鐐拷住的光溜溜地雙腳站在草皮，我面無無表情、看透生死般的對希克絲說道：＂老師⋯⋯以後請叫女僕幫忙。＂

　　＂哎呀，妳生氣啦。對不起，真對不起～＂希克絲又把我抱在懷裡，不停的摸著我的頭。

　　＂所以無元素魔法是什麼？＂我推開希克絲老師問。

　　＂無元素魔法，是指不依靠火、水、風之類的元素構成的魔法。這種魔法有很多，例如小帕佩克會的【鑑定】，但是這些只是輔助型技能，在戰鬥中沒實質的攻擊性，但也有例外……【虛風靈盾】就教這個好了。＂

　　＂靈？＂這個字在魔法裡很少見，是什麼意思？

　　＂靈，有很多種說法，是靈魂、是靈力或是神靈，這要看施術者如何看待靈這個字。＂

　　＂好奇怪，為什麼元素是看施術的人決定，不能像火就是火、水就是水嗎？＂

　　＂恩，這就是無元素的奧妙之處，也是我無法學會的原因。＂希克絲苦笑道。看來她曾經很想的學會這個魔法。

　　之後希克絲老師告訴我【虛風靈盾】施放的要點，隨後就要我自己試試看。

　　我拿起法杖，杖尾敲地一下，一個白色法陣覆蓋數米大的草地。

　　＂虛風……＂我的身體周遭開始颳起一陣陣的綠風。

　　靈，對我來講是什麼意思？是靈魂嗎？不，不是。是靈力嗎？不也不是……我想萬物皆有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看我從未看過的事物，像是比畫中美麗的千法城我也想看，我想這就我對靈的解答是⋯⋯生靈。

　　＂靈盾！＂藍色網狀的圓盾在我面前出現，我成功了。

　　＂厲害，厲害。＂希克絲一邊拍手一邊誇讚我。＂不愧是被魔法之神眷顧之人。＂

　　＂希克絲老師，請別這麼說。＂要是被王族聽到，可是會引來麻煩的。雖然我沒關係，但我不希望對我最好的稗德爾哥哥出什麼事。

　　＂抱歉。＂

　　＂希克絲老師，請在教我其它無元素魔法吧。＂

　　雖然因為母親大人和父親大人的要求，不能有太多時間學習無元素魔法，但我已深深愛上這個魔法了。

　　又過了半年，我四歲了。

　　四歲某日，依舊穿著黑衣的科閔恩老師在課堂中，科閔恩老師突然對我說；＂帕佩特，想要逃離這裡嗎？＂

　　＂恩？＂平常科閔恩老師可不會在上課時間講課外的事，怎麼今天突然問這個問題？太反常了。＂科閔恩老師，看來明日豔陽將從沈寂之邊升起呢。＂沈寂之邊是指西邊，因為太陽西落，所以代表沈寂。這是禮儀課教的。

　　＂別跟我開玩笑了，快說，妳想不想逃？＂

　　＂老師，我無時無刻都想著。只是奈何腳上的腳鐐我無論怎麼用魔法也敲不開啊。＂如果只是一般的腳鐐我早就逃的遠遠的，還待著這裡做什麼？

　　＂妳要是能把專門關住魔法師的腳鐐用魔法破開，希克絲老師都要當妳弟子了。

　　＂⋯⋯＂我才不想要會騷擾我的弟子。

　　＂這一年，我跟希克絲老師談好了，決定要幫妳逃跑。＂

　　＂欸！？＂我還以為老師他們都只拿錢辦事，不會對我出手幫助。＂可是這樣你們不是會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開除，甚至會⋯⋯」會被父親與母親大人動用貴族的權利而殺死也不一定。

　　＂帕佩特，雖然妳是魔法天才，但還是太小看我們的實力了。除非我和希克絲被王族通緝，不然區區貴族是對我們無可奈何的。＂

　　無法想像科閔恩老師戰鬥的樣子，大概比狂戰士還瘋狂的戰鬥模式吧。

　　＂腳鐐鑰匙我已經拿到手了，半夜一點的時候希克絲會來妳房間接妳。到時候會敲四下門，如果不是四下不要開門。＂

　　＂恩，知道了⋯⋯那個，謝謝你，科閔恩老師。＂

　　＂不用謝我，去謝希克絲，是她說服我的。＂

　　＂但還是謝謝你。＂

　　上完今日的課程後，我在房間等到約定好的時間。『扣扣扣扣』深夜一點，門被敲了四下，我照著科閔恩老師的話去開門，門外站著希克絲老師。

　　＂我們逃吧，小帕佩特。＂

　　＂恩。＂

　　希克絲老師背著我，躲過重重守衛，最終離開家裡大宅。

　　＂離開了⋯⋯＂我回頭看向離我越來越遠的家。＂希克絲老師，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

　　＂老師？我們要去哪？＂我以為希克絲老師沒聽到，於是再說一遍。

　　＂⋯⋯＂我很確定這次希克絲老師有聽到我的聲音，但她還是沒回應我。

　　＂老⋯師⋯？＂

　　希克絲老師停下腳步，她把我帶到一個陌生的森林，但我不知道為何她要把我帶到這裡。

　　＂老師，可以先幫我解開腳鐐嗎？＂我又不好的預感，想趕快逃離希克絲老師的身邊。

　　＂不行⋯⋯＂希克絲終於回我話了。

　　＂為什麼⋯⋯難道鑰匙沒帶出來？＂

　　＂因為接下來小帕佩特就是我的了。＂希克絲突然放手，我從她背上狠狠摔落到地上。

　　我挪動身體，不斷向後爬：＂不要⋯⋯＂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又要當別人的木偶嗎！

　　＂不乖，真不乖啊小帕佩特。老師可是想得到妳想很久了，妳怎麼能說不要。＂希克絲把我雙手捉住，硬拉著我。

　　『喀啦！』一道鎖鍊突然從遠方纏住希克絲老師的手，並阻止希克絲老師繼續抓著我。

　　＂希克絲，我早就知道妳不會遵守約定了。＂科閔恩老師手握著鎖鍊從陰影處走出。

　　＂科閔恩，別打擾我的好事！＂

　　＂【蛇舞】＂科閔恩老師從手中拋射出數道鎖鍊，鎖鍊就像有生命一般纏著希克絲老師。

　　＂快逃吧。＂科閔恩老師走到我腳邊，蹲下用手輕輕一碰腳鐐，『喀』一聲，腳鐐邊碎成無數細片。

　　＂哈⋯哈啊⋯哈啊⋯＂我踏起久違的大步伐，跑離這裡了。

　　＂科閔恩，你！⋯⋯做得好。謝謝你陪我演這齣戲。＂

　　＂有必要嗎？＂

　　＂我很喜歡小帕佩特，可是我不能照顧她，你也不能，因為我們要去危險的地方，不能帶上小帕佩特。所以至少在她離開我身邊前，讓她經歷一次被信任的人背叛，這樣她一個人在外面也能活下去吧。＂

　　＂就不能先幫她找人代養嗎＂

　　＂尋人⋯⋯她的父母肯定會出大錢找人，我想代養的人肯定會出賣她的，所以只會靠她自己了。＂

　　＂⋯⋯走吧，該離開奈南鎮了。＂

　　＂你要跟我到什麼地方，我可對你沒意思。＂

　　＂想太多，只是剛好同一條路，我的目的地跟你的目的地是不同的。＂

　　＂也是⋯⋯＂

　　⋯⋯

　　為什麼？為什麼？希克絲老師為什麼要對我做那些事？難道之前都是裝的嗎？

　　我邊哭邊跑著，途中不小心跌倒了，血流出來，淚乾了，體力也沒了。我全身髒兮兮的爬到樹陰下休息，睡意漸漸的佔據我意識⋯⋯漸漸朦朧。

　　『踏踏踏』在我睡著前，我聽到了幾個腳步聲，好像有三個皮膚綠綠的生物靠近，之後我便睡著了。

　　之後我醒來後，便躺在哥布林部落中的床。床邊有三位幼哥布林，一開始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但是後來漸漸能明白意思，他們似乎是說我可以在這裡暫時住下來。

　　我很感謝他們，但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像希克絲背叛我，所以我回拒了。

　　＂蓊忒湖仍一姆？髒光港誒拗機位姆。＂

　　痾⋯⋯好像是說要不要帶我回去人類的鎮，森林很危險。

　　如果只是帶我到離森林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亂帶路，又或是途中把我殺掉。但是我又不知到現在身處的位置⋯⋯只能先請他們帶我離開森林吧：＂若按⋯太嗚⋯古西欸髒光。＂不知道發音準不準。如果路上遇到什麼事，就用魔法打倒他們吧，三隻幼哥布林我應該可以應付。

　　＂采頗。＂

　　＂咿呀！＂

　　第一句應該是走吧，第二句我不知道意思。

　　我離開房間，現在我裸著腳，漂亮的衣服變成破破爛爛的。

　　我們離開部落後，在路上我被包在他們中間走著，這樣做似乎是為了保護我。

　　『沙沙。』突然一道聲音傳出。一個巨大的泥偶朝我們靠過來，巨手向下揮下。

　　＂危險！＂我用人族語喊道。他們三個竟然只用訓練用木劍抵擋泥偶的攻擊。難道他們還沒到達可以配劍的年紀嗎？他們難道明知危險還要護送我？

　　＂姆！＂

　　＂咿呀！＂

　　＂喀啊！＂

　　他們爆筋奮力的抵擋住泥偶一擊，但是泥偶又用另一手往他們一捶，這一撃他們絕對撐不下去了。

　　我向前跑到他們前面，沒有法杖只能舉起我的雙手：＂【虛風靈盾】！＂藍色網狀的盾幫我擋住了攻擊，盾與泥偶的手的交界處泛起了狂瀾的綠風。

　　＂虛奧濘！＂我喊道快跑。

　　他們點了點頭，一手把我抱起，往部落的方向跑回去。

　　＂哈⋯⋯哈⋯⋯＂他們喘著氣，兩個還累倒在地。

　　＂痛誒奧片愈序，嗚放歲估偏遠坑姆。＂似乎是說對不起，他們沒能力帶我回去的樣子。

　　＂風熬坑夜欸。＂我說道沒關係。畢竟他們都冒著生命危險想帶我離開森林了。

　　之後他們要我住下來幾天，之後找部落的大人幫幫我。

　　我也一口答應了，經歷了泥偶的事，我對他們多了些信任。

　　只是沒想到的事是，我喜歡上了這個部落，從原本的待幾天、變成幾個禮拜、幾個月、直到過來兩年⋯⋯

　　原來，還是有人可以信任，兩年來哥布林的大家都沒背叛我，對我很好，尤其是長老對待我就像他的孫女一樣，我⋯⋯喜歡著他們。

　　⋯⋯

　　我（翼）緩緩張開雙眼，虛零的六年人生經歷深深地在我腦海裡，宛如比我前世的一百三十七年的人生還深刻。

　　說實話，我看完虛零的記憶，我還殘留著我是虛零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怪。

　　虛零同時也緩緩張開雙眼，她看著我流下來一道淚，淚從面具底下低落。

　　我伸手摘下她的面具為她拭去眼淚：＂不要哭了，好嗎？＂我溫柔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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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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