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陸的時候有一年我爸那部門辦員工旅遊帶團去四川,途中很順利一切都照著行程走玩得也很開心,走完了最後一個行程結束後準備回飯店休息,車上一名大陸員工跟我爸說這離他老家很近想回去看一下,我爸看那時間還早,小巴上就十幾個人徵求了一下意見沒人反對便請那名員工跟師傅報路驅車前往了。
一路上從平坦的柏油不知何時已轉進崎嶇的山路唯一不變的是那難得的美景在夕陽微黃的陪襯之下更顯金黃迷醉不知不覺睡著了,被媽媽搖醒眼睛一睜四周早已黑壓壓的一片,車外早已有人抽著煙伸懶腰,到了嗎?媽媽說村里是泥巴路且狹長車不好駛,泥巴路不只泥巴還有一坨坨牛大便只見大夥排成一列邊走邊叫罵著。
順著這個坡拐個彎就能看見了,員工手指倒走面對著我們說著嘴角略微上揚心情自然不言而喻,我心裡倒是被折騰了這麼一會兒總算是送佛送上天了,只見員工先快一步走去,我走到了這一陣涼意,山裡面夜晚特別冷打了個哆嗦一望才明白我們上了這麼高,奔眼望下山腰之間盡是點點燈火,一道道白色梟煙聳立連接著天空再沿著山際緩緩散去,燈光爬上白煙猶如金龍繞柱直衝雲霄,此景實屬難得堪稱一絕阿!
站在門樓前雖是雙開木門但矮不算寬可以看見裡頭有塊埕,平時五穀收成曝曬的地方擺了四張大圓桌,大媽在火光閃閃的灶房忙進忙出,一名身穿藍色棉襖滿頭白髮的老爺子使勁吆喝對著大媽又吼又罵看似非常著急,我們大隊人馬好不明顯,老爺子拖著不好使的腳亦步亦趨,幾盞忽明忽滅的燈光照在他駝背的身軀更顯狼狽。走近,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說到:各位難得大老遠蒞臨寒舍事出突然來不及準備,趕緊讓家裡的伙子、女人從禮堂搬了桌椅,山裏獵點野味招待大家,粗茶淡飯望請見諒。
跟著爸媽往一張靠近正廳的桌子便坐下,從我位置放眼掃去更清楚這戶農家生活環境,宅坐東朝西,取紫氣東來之意,格局為典型三合院前有埕後正廳左右護身,牆是泥土和稻砌成,屋頂為茅草鋪設成平脊式的,門前沒有特別的裝飾,只有門樘依稀過年貼上的春聯,書寫的字早已被雨水沾溼說是三條大蟲盤駐在牆上也不為過,突然走出一位
披著黑紗矇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子,步履闌珊看似有幾分醉意,手上還拿著像似酒瓶的玩意兒,無意間對視了,正一步步往我這走來,這意外的舉動,讓我著實不知如何反應,腦子一片空白,你旁邊沒人坐吧。謎樣的女子說時還吐了幾口酒氣,也沒等我開口就自頓坐下了,我看他的身型偏瘦帶點駝背,頭髮稀疏但長,烏黑的髮絲從頸一直沿著背至腰際,而從袖子穿出的手臂看起來細嫩且潔白。
都是難得一見的珍饈,桌面上擺滿了一道道各式各樣不同的野味,像是珍奇異獸大觀園,隨著擺盤轉動,每一種動物無不張牙舞爪,我心生恐懼,拿著筷子的手像是第一次打獵的菜鳥動彈不得,那些動物雖已被料理過,可還是看得出他們生前兇猛猙獰的表情,眼珠子被大火燒的油亮,凶狠瞪著在坐享用它的每一位,與餐桌上的各猛獸對過眼後,頓了許久,心生了放棄的念頭便把筷子放下,我想晚點回飯店再泡完方便麵吃了,這頓飯我是舉雙手投降了。月色漸漸朦朧,四週空氣開始變得稀薄搭上一層薄霧,溫度霎時驟降,呼吸夾雜著白氣,搓搓手的同時可以看見人們敬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雖說變冷了,但他們臉上都是紅通通一片,每張桌子嘈雜喧鬧各個都動手動腳起來,大聲吆喝的脖子因為用力過度浮現的青筋,真怕他們血管爆裂失血過多客死他鄉,九時一刻,我瞧了一眼時間不早了,但我看大夥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依然敲鑼打鼓鬧哄哄的,正不知一個前所未有的大難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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