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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只有我知道的心情

烏克拉拉

Aug 7, 2020

169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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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睡到大中午才起床。男友今天乖乖地出門工作了，我滿意地笑了一下。

今天羅斯排我休假，同時也是畢杰最後一天上班了，想都沒想，我立刻起身走進浴室裡梳洗一下，決定前往店裡找畢杰聊聊天。

由於男友沒有交通工具，所以基本上我們是兩個人共用我的機車。今天他出門了，自然是騎著我的機車去工作了。還好我上班的網咖離我們租屋的地方並不遠，我用走的就可以了。

但是當我到店裡的時候我嚇了一跳，今天上早班的畢杰沒有在櫃檯內，在那裡忙得昏天暗地的居然是羅斯。

這是為什麼？

今天是禮拜六，學生們放假，所以都擠到網咖來玩電腦了，店裡幾乎客滿，羅斯在櫃檯內走來走去的，連我來了都沒發現。

但我記得⋯⋯昨天夜班的貓貓休假，所以是羅斯代的夜班。那今天早上畢杰沒來，他不就一直到現在都沒休息嗎？

看了看打卡鐘上的時間，正好是中午十二點半，我二話不說地打了卡，然後把正在清潔瓦斯爐的羅斯拖了出來，他嚇了一跳：「拉拉？妳怎麼來了？來玩電腦嗎？」

沒等我回答，他逕自走到前台電腦前問我：「妳要開哪一台？」

「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幫你的。」看著他充滿疲憊的臉，我皺了皺眉：「畢杰呢？」

「他發燒了，所以今天請假。」現在也沒有餐點需要做，所以羅斯坐在板凳上揉了揉眼睛，看上去一閉上眼睛就能直接睡死。

「你昨天上夜班，早上又直接接早班⋯⋯你可以叫我來啊。」我也拉了張板凳坐在櫃檯前，「反正我剛剛已經打卡了，你上去睡覺吧。」

「我今天排妳休假，」羅斯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妳明天要上早班，今天再幫我接中班妳會沒辦法休息。」

「這個無所謂啦，你趕快去睡覺。」

這時突然響起了提醒的聲音，這是有客人點餐的提醒。我抬頭看了下螢幕，然後轉身從冰箱拿出調理包丟到微波爐裡面，抬頭對羅斯說：「你去睡覺吧，剩下的我來。」

「⋯⋯」羅斯累得都可以直接在板凳上坐著睡著了，但他還是很努力地擠出一點力氣來回答我：「⋯⋯那我去睡覺了，十一點半再叫我起來。」

「嗯。」

他恍恍惚惚地走出了櫃檯，步出自動門，踩著虛浮的步伐走上了樓梯。我跑出去站在門口看著他慢慢走上樓，然後轉進去撞球館對面的房間之後，我才回到櫃檯內。

他那樣走要是滾下去了怎麼辦？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突然有客人大叫：「斷線了！」

接著同樣的一句話由好幾個不同的人喊出來，但是卻在同時爆發出一陣大笑的聲音。我從櫃檯內站了起來，問他們：「怎麼了？」

看著一台又一台的電腦螢幕上都是藍屏，我開始緊張起來。現在要是客人生氣了，我會第一個被他們責備。但是那些年輕人好像是課業壓力太大還是怎麼了，全都跑來櫃檯前笑嘻嘻地跟我說：「拉拉，斷線了！」

接著幾個年輕人開始打鬧，似乎對網路斷線的這件事情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還很開心。

我愣住了。不是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我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羅斯，但是連續撥了四通他都沒有接，我嘆了口氣，可能是太累了吧。

這時有一個常客跑到櫃檯前面跟我說：「斷線了。」

「我知道。」

這個常客叫做山人，我之前問他為什麼是這個名字，他只是很酷地回答我：「因為我是從山裡來的人。」

他這樣說我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說他是原住民。只不過這名字還真是特別。

「羅斯呢？」他問。

「還在睡覺。」我無奈地回應。

「那現在怎麼辦？」

「我打電話給主管看看。」

我找到了主管的電話號碼，照著那號碼撥了通電話過去，但是有可能是這個時間了都在睡覺，所以沒有人接我的電話。

「現在怎麼辦？」山人又問。

「工程師。」

我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公司的電話，撥了通電話給工程師，還好工程師還醒著，才響個兩聲而已對方就接起電話了。我告訴他現在店裡的網路斷線了，電腦也是當機的狀態，但工程師只是要我等一等，他要查一下是什麼原因，要我先想辦法安撫客人。

我看看那群圍在櫃檯前嬉鬧的年輕人們，呆了。

安撫客人⋯⋯安撫他們太興奮的情緒嗎？

這時候另一個常客小胖也走了過來，拿出零錢放在桌上對我說：「拉拉，我餓了，我要吃飯。」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冒出了個想法。

我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兩百塊放進營業額的盤子裡，然後轉身從冰箱裡拿出價值約兩百元的炸物，分批次丟進炸鍋裡。

因為今天是假日，所以在網咖裡玩電腦的人很多。現在網路大斷線，就算再送時間也根本玩不了，這個時間點也會有人肚子餓，那我就自掏腰包請他們吃點東西，也算是補償一下他們吧。

我做好了小胖要吃的飯，剛才丟進炸鍋裡的各類炸物也都炸好了，我便將它們裝盤放在櫃檯上，喊道：「來吃東西吧！」

一群人像蜜蜂找到花蜜一樣全部圍了上來，三兩下的功夫就全吃光了。

「拉拉！」羅斯從自動門外走了進來，看到一群年輕人擠在櫃檯前，他皺眉：「你們在幹嘛？」

「網路斷線了啊，拉拉請我們吃東西。」

「你睡到現在哦？」

「現在都幾點了，兩點了欸！」

「網路斷線？」羅斯疑惑，撥開那群人走進櫃檯內問我：「妳打電話給工程師了嗎？」

我點點頭：「打了，但還沒查到原因。」

「好吧。」他看看放在櫃檯上的空盤，又問：「妳花了多少錢？」

「五十塊。」

「最好五十塊那麼大盤啦！」

我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但我不想正面回應這個問題，便轉移了話題：「我要去收桌了。」

「妳自己收？總共八十八台欸！」羅斯驚訝道。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你下來這裡，結果不打算上班嗎？」

「哦⋯⋯對齁。」

等到我們兩個人收完了整間店的客座之後，已經是半夜三點半了。

工程師剛才來了電話，說是我們的網路被攻擊了，所以才會造成大斷線。可能隔天也會有斷線的情況，他會繼續找出原因，看看是哪個同行的這麼惡劣。

雖然隔天是禮拜天，但是因為網路斷線也沒得玩，所以客人們都回家睡覺去了。這時店裡只剩下我和羅斯兩個人。

我坐在櫃檯前拿出錢盒開始計算到目前為止的營業額。羅斯拉了張板凳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他往我這邊靠過來，然後把他自己的腦袋輕輕靠在我的頭上，說：「拉拉，有妳真好。」

「走開。」我不想讓他知道，因為他突然靠過來的緣故，我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只能故作鎮定，冷淡地用命令似的口吻對他這樣說。

他立刻挺直了身子，把板凳拿起來往後退了幾步之後才坐下來：「我錯了。」

我沒理他，繼續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但羅斯好像無聊了，開始東問西問的。

「妳要不要喝可樂？」

「妳要不要吃泡麵？我煮給妳吃，妳好像很喜歡吃牛骨湯麵⋯⋯」

「還是妳要吃飯？黑胡椒牛柳好不好？」

「還是吃薯條好了，這個時間吃太多不好。」

我汗顏。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這麼像小孩？

「我都不要吃。」我無奈地對著他笑了一下。

「那⋯⋯那⋯⋯」羅斯乖乖地坐回他的板凳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那⋯⋯我要幹嘛？」

我也沒有回應他的這個問題，剛才我分心去聽他說話，手上的錢一直沒算好，所以現在又繼續重複算錢的動作。

「對不起啦，妳是不是在生氣？我不是故意不接妳電話的，我是真的睡死了⋯⋯」

「我保證下次不會不接妳電話了好不好？妳不要生氣！」

我頓了一下，轉頭問他：「我有這麼容易生氣？」

再說剛才打電話給他也只是想讓他知道店裡的情況。

「那妳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好。」羅斯看上去很自責。

「我只是錢一直算不好所以鬱悶，你不要吵就好了。」

「⋯⋯好。」

羅斯終於乖乖地閉上嘴巴，等到我把錢算好了，轉交給他之後，他才說：「都四點多了，妳明天怎麼辦？還是妳改明天休息？」

「我還是會來上班。」

「妳這樣不會太累？這一個多月以來妳只休了兩天假，這第二天還只休了半天⋯⋯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嗯，沒關係。」

男友對工作不太上心，經常愛去不去的，經濟的壓力好像全落在我的身上。在這裡上班我並不覺得不開心，反而很喜歡這裡，所以就算都沒休息我也覺得沒關係。

最主要的是⋯⋯我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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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找到工作了

#2 變得熟悉了

#3 只有我知道的心情

#4 只有我知道的掙扎

#5 願，你們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