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長室,米利安拿著一張證明書來到赫薩面前。
「來,這是我國荷魯曼代表加入校董會、成為常任理事的證明。這樣只要再次遇上任何『那傢伙』濫權的事只要找簽下了這份證明的弗雷商量就可以了。」米利安說道。然後又把頭湊到赫薩面前:「你沒有打算加害那蠢蛋吧?」
知道米利安指的是誰,赫薩轉過臉、迴避他的視線:「就算我有這個心思,她身上的傢伙都不會讓任何人加害她。」
米利安聽到,沒有感到意外:「所以……那個野丫頭醒來了嗎?」
「野丫頭?那傢伙是用冰的哦!還要是可以把陽炎冰封的魔法,你之前都見到的吧?」赫薩的話讓米利安擺出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似乎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友正與複數靈魂共宿一軀。
「能夠冰封陽炎的冰嗎……」米利安若有所思地說,以他所知只有曉月的祖先月詠才能輕易的把陽炎冰封,就似生來就是陽炎龍的剋星一樣。陽炎對她無效。
儘管她的後代或多或少繼承了她的能力與魔法,但是隨著時代變遷和世代不斷與其他血脈混雜,即使保有使出同樣屬性的能力,卻未必可以完全鎮壓陽炎;同樣即使可以免疫陽炎的極端高温,都未必可以使出同樣的能力,反之亦然。
但是與月詠本人擁有相當的力量嗎……可能是月詠本人吧?
正當米利安在沉思時,似是察覺到甚麼的望向醫療室的方向。
「怎麼了?」面對校長的提問,米利安笑了:「沒甚麼,只是某個胸口被捅穿又大難不死的笨蛋醒來罷了。」
在醫療室中,弗萊迪聽見菲莉婭陷入昏迷後,就趕到醫療室中。據米利安所說,菲莉婭心臟的確被貫穿,但因為親生母親所施加的加護,身體才恢復原狀。
但這已經讓弗萊迪嚇破膽了,最近才失而復得,他可不想才剛剛知道菲莉婭從海神手上逃脫又被殺,還要是被一個疑似是她親生弟弟的人所殺。
拜託你醒來吧!我的心臟真的快承受不了了!弗萊迪如此祈求著。
剛下課後不久,他就到食堂那裡,結果聽見菲莉婭的親生父親齊格飛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並且到了東南方的森林去,似乎是家庭吵架了。
想要質問齊格飛為甚麼明明在生,卻沒有尋找菲莉婭的弗萊迪就前往森林去,結果就看見菲莉婭被冰矛捅穿心臟倒地的一瞬間。眼前正是她的親生父親齊格飛與一名外表介乎於魔人與混血之間、縱使長有犄角,但四肢表面光滑的少年。
他從未想到,在好不容易等到她平安歸來、確認存活,並讓她離開那個只會傷害她旳家、展開新生活時,她卻被自己的血親所殺。
這一切都讓他的大腦當機——為甚麼要這樣對她?弗萊迪有一刻想要衝上前痛毆兩父子,質問他們這些年來都在幹甚麼、憑甚麼拋棄菲莉婭後現在又要殺死她?是因為認為她燒死了自己的母親嗎?她自己都不希望啊!她自己都無法控制陽炎,根本無法阻止一切發生!
但很快菲莉婭的詭異行動讓弗萊迪停住腳步——因受致命傷的她僅以雙腳就重新站起來,原本被冰矛貫穿的胸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但就似變了個人一樣,她身上充斥著蒼藍色雷電,並在一瞬間把生父打飛。
至於那個差點就把菲莉婭殺死的少年都差點被她擊殺,但被米利安制止。
弗萊迪見證著這一切的發生,他亦清楚知道那個能把米利安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給打傷的菲莉婭絕非自己所認識的菲莉婭,而且她的左眼是跟魔裔一樣的赤瞳。她毫無感情的盯著自己,使自己雙腳不自覺的釘在原地,不久後她就昏迷了。
到底那傢伙是誰?從緋華那裡聽來,她似乎被幽靈依附。她是那幽靈嗎?還有她明明受到致命傷卻能復原又是怎麼回事?
弗萊迪腦海裡充斥著這些問題,很快米利安就注意到他並為他解答心中疑問:「那是她母親曉月為她施加的加護,似乎是不計代價都不願讓她死呢。」
「既然如此……」
為甚麼不保住自己的性命,丟下她獨自一人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弗萊迪想要說出這話,但很快被米利安的話堵住了:「曉月她似乎預見了眾多糟糕的未來,而這個大概是她認為沒有太糟的一個。」
然後他又轉頭望向弗萊迪:「她曾經跟我說過,那個笨蛋幾乎只要跟她扯上關係,最後都會為了保護他們一家而犧牲了。但若保下祂,又會有其他她所愛的人死在同一件事上。既然如此,就以自己來換取她重視的人們能存活下去。」
既然如此,更加不能讓菲莉婭知道,她母親死亡的真相——這是弗萊迪第一時間的想法。但是那笨蛋?怎麼把菲莉婭說得跟她親生母親毫無關聯似的?
之後,米利安讓弗萊迪幫忙把少年與菲莉婭帶到醫療室那裡休養。很快那個少年已經醒來並被老師們帶走問話,而菲莉婭……距離事件已經過了一天,她仍未醒來。
好不容易才能理解你更多,好不容易才讓你稍為放下那件事,你不要就這樣死去——弗萊迪緊握著菲莉婭的手祈禱道。
先是停課後被格拉漢拉到海西利亞被襲擊後,傍晚又在赫爾塞提斯被綁架;之後就是在假期工作遇襲,以及跟格拉漢約會時遇上恐怖份子;之後還要被海神抓走,生死未卜,幸好她能活著回來,否則他要下去陪她!
好不容易渡過這一切,現在竟然差點被血親所殺。就算每次都能夠逃離危險,再加上有母親的加護,不是每次都能夠這麼幸運啊!而且哪知道這加護何時失效?
拜託你睜開雙眼,跟我說沒事吧!
弗萊迪焦急地握著菲莉婭的手。縱使身體的熱能並不似一般人自然的體温,而是更高的;弗萊迪希望能把自己的熱傳給她,好喚醒她。
就似在響應他的願望一樣,弗萊迪感受到菲莉婭的指頭抖動,迅即望向菲莉婭,發現她醒來。
見她醒來,弗萊迪眼淚不斷從他的眼角流下。
「弗萊……」菲莉婭還未來得及有任何動作,就被弗萊迪死死的抱住。
「笨蛋!下次不要再這樣嚇我了!你知道我這幾天多麼提心吊膽?快要被你嚇出心臟病了!」弗萊迪緊緊抱著菲莉婭,生怕一放手,她又會把自己的性命當廁紙——隨便丟棄都可以。
自從小時候發生的事起,弗萊迪就知道眼前這傢伙不太在乎自身性命——能為了保護同伴、朋友而把所有傷害都承受下來,不論那是刀傷、還是赤炎龍的火焰都照樣扛下來;因他人一句話跑去被貨車撞飛,要不是她身上有魔人血脈,以她當時的年紀應該會被那高達幾米、重約一噸的鐵皮巨獸撕成碎片;現在又被自己的血親捅個透心涼。
「你能多著緊一點你自己嗎?」弗萊迪忍不住厲聲對菲莉婭發出質問。
見弗萊迪激動得快快要失聲的樣子,菲莉婭才理解到自己並不希望弗萊迪這樣傷心。就算弗萊迪已經無法流淚,她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她都不希望看見他傷心的模樣。
感覺……曾經害他這樣痛哭流涕。
「哪是感覺曾經有?根本你常常害他這樣吧?只是他不願讓你看見他這遜樣!」幽靈想要吐糟,但見這世上大概只有曉月與眼前少年能讓共宿一軀的蠢龍能稍為重視自己一點,就暫時把話吞下,等二人結束後再好好說教。
因為這是那個名為曉月的女士託付給連自己姓甚名誰、過去都想不起的自己的委託。
見弗萊迪如此著緊自己,菲莉婭把頭湊到他的肩膊:「我知道了。」
弗萊迪卻似見鬼一樣,把菲莉婭推開,並伸手按在她的額頭上探熱。
「怎麼啦?」菲莉婭被弗萊迪的舉動給整不會。
「平日的你總會推三推四、總認為自己死了都沒有所謂!」
「原來你這樣看待我……」菲莉婭略顯傷心的低頭,讓幽靈想要加入「防止菲莉婭漠視己命批鬥大會」之中。
但在幽靈能插話之前,菲莉婭已經搶先開口:「我答應你……我會盡力不讓你擔心。」
「此話當真?」面對著弗萊迪的問題,菲莉婭沒有遲疑,堅定地點頭:「嗯。」
在亞爾迪亞山林中,有個已經燒得只剩下木炭與廢墟的地帶,原本在附近的湖泊亦被大火燒乾水。亞爾森在黑髮矮人的攙扶下,坐在廢墟的門前檯階上休息。
「尼爾呢?」亞爾森問道。
「不知道,大概仍在那裡。」聽完矮人的回答,亞爾森勉強自己起來,似乎想要把兒子帶回來。但被矮人按下。
「你受了傷,要好好休養!」
「那小子是我用來壓制那傢伙的護身符,在為曉月報仇之前,我都不能讓他離開我身邊!」
「那麼讓我們來幫忙吧喵!」亞爾森的同伴——貓人艾米利與翠蛇種拉米亞艾瑪毛遂自薦。
「亞爾森你就好好養傷吧!」艾瑪說罷,就帶著艾米利前往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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