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 短篇全一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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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全一篇

江湖笑無痕

Sep 12, 2020

35

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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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在風塵中打滾多年，她的心早已堅如萬年寒冰。

　　她一向不懂世俗眼中的情情愛愛，只覺得那不過人生中的一場歷練。

　　那些紈褲子弟爭相送來無數金銀與珍稀的細頭銀篦，她足以半生榮華，千金加身，即便風華不再，她也得以不愁吃穿。

　　她孤高，她灑脫。

　　曾經懵懂無知、天真爛漫，如今冰雪聰明、萬物皆空。

　　笑著笑著，卻是潸然淚下。

　　那年正值破瓜年華，遇見了一身白衣如雪的他。若說她為北荒山腳的那片陰影，則那人就是夕陽餘暉的五彩斑斕。

　　是她在悠悠世界中的色彩。

　　初見那時還以為是個登徒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姐妹們，笑容精明的像在盤算些什麼，卻在看見她後把茶水灑了自己一身。

　　誰能料想平素的如月公子，在她面前便憨直木訥的令人咋舌。

　　－－「陳娘，咱們回不去了。」

　　她面無表情的聆聽風聲捎來的信兒，獨過三十五載。毅然決然地離開香苓坊，可曾後悔？不，她不知道……

　　曾經明眸皓齒、美名遠播，如今人老珠黃、秋娘不妒。

　　一個人，最可惜的是什麼？

　　一個人，最珍貴的是什麼？

　　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她不懂，不懂……

　　今生都不想再懂。

　　－－「陳娘，我會為妳贖身，我會是你的一輩子。」

　　他大大方方地丟出一錠黃金，豪氣干雲的許下山盟海誓，為了她……他拋卻一切。

　　但是他說一輩子？談何一輩子？

　　她笑，「你說一輩子，卻是你的一輩子。」究竟是從何開始出了錯呢？

　　那年翩翩公子，今日土下囚。

　　閉上眼睛都還能望見往日風情，君子人如玉，一把純白折扇並無題字，那雙鳳眼中的深情清晰可見。

　　她本是香苓坊的頭牌，卻誤入情海。

　　……誰料，從此萬劫不復。

　　「宋郎，我來看你了。」她提著一壺酒，走入北荒山東面的亂葬崗。

　　杯酒入喉，酒性其實不烈，但她卻有些醉……本該懵懂青澀，當她終於承認自己芳心暗許，卻是再也來不及。

　　「今時我已五十有一，你走了也好，如今我是不想讓你看我這般模樣的。」

　　半輩子汲汲營營，剝離了七情六慾，卻始終不見笑語。

　　清淚滑落，她失神喃喃，「人生若只如初見。」

　　是啊，初遇時那般美好，怎知後來苦難深？

　　倘若，人生只如初見……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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