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真的恨死這種鬼天氣了⋯⋯」盯著遮蔽天空的龐然大物,穆丞宣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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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水二刻(早上七點多),但房間外頭的景色卻雲迷霧鎖,暗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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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世界即將毀滅的預兆,也不是龐然巨獸準備踏足破壞的景象,單單純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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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看!好大的一座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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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傳出的孩子驚呼聲已道盡目前的狀況,現在浮空於都城上方的,是一座正在緩行移動的浩大空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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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埃邇帝冽斯的漂浮島嶼是會改變位置的,連同天使族居住的三大巨型空島「尤奈特厄姆派爾」、「索拉狄希司提姆」以及「杜亞力約克薩德」,都會以固定軌跡繞行光核,時間短至幾個月,長至百年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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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座小型無人島,但因距離光核過近的緣故導致陰影覆蓋範圍愈大,幾乎遮蔽半個王國的情況;而且依照浮島這樣的速度推斷,一時半會兒還不可能馬上離開,起碼也要等個兩月才能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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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想把那顆島給射下來,有誰可以借我后羿的射日弓?只要一下下就好⋯⋯』這是穆丞宣此時的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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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火燈亮起,指引行人們道路的方向,這只有在夜晚時分才能看到的場景,如今變得新鮮了起來,抓起「測時魔器」查看時辰後便急忙出門,因為穆丞宣現在必須去王國聖騎士團總部,接受「特別的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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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龍馬車的時候,車頂上頭時不時會發出「鏗咚」的金屬撞擊聲,而這就要探討空島行經的第二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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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年代久遠的空島,裏頭礦石的抗引力磁性就會愈薄弱,從底部開始剝離崩解的石塊便會從天而降,形成埃世特有的天氣現象「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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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建築的屋頂結構主要都以尖、圓頂為設計,這便是建築士為了防止石塊堆積、壓垮房屋的根本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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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總部後,來到騎士專用的練武場,站在場中央身著銀色盔甲的金髮男子已經久候多時,微風吹徐下的他英姿煞爽,容光煥發,但那招牌的撲克臉面癱表情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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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許遲了幾刻,勇者大人有何託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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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爾司大人,近日王國正處 『黯日期』,還有石雨阻擾的狀況下,龍馬座車的路途變得窒礙難行,還請大人務必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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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謅謅的語法,是穆丞宣正在學習的禮數,至今都用「平語」與人交談,日後不知會得罪多少貴族,所以平時適當的練習也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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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待會兒這些官腔客套就免了,讓我們趕緊開始今日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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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十足地回答一聲「是」,兩人便開始著裝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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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指導練習有兩項重點,一是測試穆丞宣天賜的能力概念和用途,二是探討魔器的使用重點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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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武場的周遭牆壁掛滿火燈照出光明,石雨仍舊不停地下落著,但瑞爾司表示這乃是上好的練習機會,映照金黃光澤的魔器「太刀飛雷皇」出鞘,攫住青綠色刀柄,瑞爾司擺勢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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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腰際的赤紋匕首,這是他從弗雷那獲贈的禮物,照樣做出備戰動作,穆丞宣那頭顯得有些雜亂的棕髮,和同樣屬於聖騎士的銀盔以及深邃綠瞳,在火光中也跟著發耀得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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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來測驗的,是利用天賜變換位置時目標和自身面朝方向和運動軌跡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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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穆丞宣與瑞爾司背對背站著,使用天賜【共情 — 位置】後換位的兩人卻變成面對面的對望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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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果目標在移動時情況又會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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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轉身往反方向奔跑,再次換位時卻發現彼此都在往對方的方位跑去還差點互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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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如果對手施法的同時使用換位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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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瑞爾司的雷電魔法還是準確擊中穆丞宣;由此現象可知兩件事,其一是不管自身還是目標採取任何行為,天賜都會將他們拉回正面相對的位置,並且兩者的動作皆會保持慣性,其二發動天賜並不會影響魔法的施展,這代表自己和對手都能在天賜的作用下正常應對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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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研究結果著實讓穆丞宣大開眼界,由於以往沒人幫忙的關係,只能自己胡亂摸索、土法煉鋼,現在終於可以尋根究底了,穆丞宣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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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起火屬性附魔的匕首,已到實戰演練的環節,按照瑞爾司的指示注入微量魔力,魔器的握柄感應處接收並啟動,穆丞宣箭步刺擊之時從魔器尖端喚出一條火蛇,而瑞爾司一個側身滑避後切入近身施展圓弧斬,在腹部只離太刀劍鋒數厘時彎身後跳,穆丞宣緊接著水平揮出火焰捲襲瑞爾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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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呼呼!丞宣不妨灌注多點魔力試試?」邊吹邊拍熄左肩紅披風上的小火苗,瑞爾司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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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像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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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灌大量魔力,輕輕一劃,炙炎熱浪向四周擴散,要不是瑞爾司機警地放出暴風牆阻擋其去路,在一旁練習的其他騎士就得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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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點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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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釀出大禍的穆丞宣連忙道歉,而瑞爾司則是繼續進行指導,他們兩人一來一往打得火熱,繼上次在女神祭的內鬥後,化開對彼此的誤解和自上一任後王國對於勇者的歧視,現在就只是在享受著純粹的戰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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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場比練最艱難的,並不是相互對練的過程,而是在此途中一直落下的「石雨」碎塊,穆丞宣從剛才訓練時就得分神注意頭頂上的落石,因重力加速度從高空中累積的動能如此之大,一個不小心可是會被活生生給砸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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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講講「魔器」,「攻擊型魔器」是人類族還得以存活於世上的根本原因之一,不僅能夠將使用者注入的魔力高效化,無視適性的問題,轉換成對應魔器屬性的魔法,平時還能將魔力儲存進去以待不時之需,以遊戲的概念來講就是如同「神武」般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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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爾司的拔刀術迅捷如風,刀一出鞘就近至面旁,穆丞宣繃緊神經才勉強擋了下來,接踵而來的斬擊飛快又沉重,逼得他只能以最擅長的招式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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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懈可擊】固然好用,但太過於依賴並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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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了一下立馬就指出穆丞宣的短處,瑞爾司繼續教道:「【無懈可擊】是釋放魔力將對手攻擊全數反彈,用於製造破綻的萬用防禦類戰法,但如若對手的攻擊威力愈大,自身也得提高所需消耗的魔力量,經常性使用乃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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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太刀的刀背置於左手虎口,往前拉至刀尖掉入柄口後,再一口氣推入完成納刀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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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好好思量並研發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戰法系統,不得盲目地放招、草率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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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爾斯開始歸納戰法系統的重點,埃世「魔量增耗」的物理定律,舉例來說【白刃閃】的魔力消耗值若為「 6 」,【蓄力】消耗為「 3 」,而【斬鐵】為「 4 」的情況下,依序使用下所需的魔耗值不是單純的加法,答案也不會是「 13 」;【白刃閃】和【蓄力】的魔力消耗差為「 3」,【蓄力】和【斬鐵】的消耗量為「 1 」,那麼最後總共消耗的魔力量需得加上這些差值,所以答案將為「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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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魔力耗盡代表的意義是絕對的戰敗和絕對的死亡,所以如何去減少無謂耗損魔力的情形發生是戰士們至關重要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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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話一點來說,就是建議施法者在發動招式時,儘量避免使用小招完立馬接大招的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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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瑞爾司所希望的,是穆丞宣能夠統合甚至開發出魔耗值相近且能因應各式戰況的「戰法系統」,也就是俗稱的「招式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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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今日獲益良多的穆丞宣,被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響給喚醒,不知不覺地迎來中午時間,兩人在聖騎士總部的食坊簡單解決口腹之慾後,便又回到了練武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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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程將由特別講師為你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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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誰能比瑞爾司你更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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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如此的安排倍感好奇,穆丞宣愈想愈是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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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就讓人家來回答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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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細鈴般綿滑的嗓音流經耳邊,穆丞宣對於聲音的主人在熟悉不過,帶著驚喜萬分又有點詫異的心情,扭頭恭敬地向她行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