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傳說 - 20.崩潰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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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0.崩潰

一色

Nov 10, 2020

7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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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安逃跑的時候幸好記得帶了錢，兩個人才得以在多羅港另端找到沒有倒塌的旅館下榻。

　　等到他們倆個住進去之後旅館也開始爆滿，大廳堂都塞滿了人。

　　「成功了？」龐安問道。

　　「嗯。」劉栩低聲回應。

　　「你看起來怪怪的。」龐安再度強調，「臉色很差。」

　　「我知道。」

　　「怎麼了？」

　　劉栩蒙住臉，「這些事情，都是我造成的……」

　　「哪部分？現在多羅港的情況？」

　　不願意承認，但劉栩還是勉強點頭。

　　「但是，那也沒辦法吧。」龐安說：「你不會想到破壞陣基是這樣。」

　　「我應該要想到。」劉栩說：「陣法的原理，破壞陣基就會這樣，更何況是……」說到這邊，話接不太下去。

　　那股壓在腹胸中的沉悶灼熱如燒鐵，令他痛苦不堪。

　　劉栩躺到角落的舖被，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條蚯蚓一樣蜷起來把臉埋在黑暗之中。

　　「我就跟你說過不要這樣子……算了……」龐安講一講便宣告放棄。

　　陽光照下來的影隨著時間變位，最終轉移位置，真的連一絲陽光也照不進來了，窗戶背對著它，兩個人卻都動也不動。直到劉栩默默爬起來，雙手用力抹了一下臉。

　　「以後不能這樣做了。」劉栩斷斷續續地說，像是每一個字都要經過思考，「太沒有底線……」

　　龐安瞅著他，默不作聲。

　　「等一下，我會過去教所，看一下，如果說，教所被炸到，不知道人會不會散，我就想辦法找那個氣師。」

　　龐安打量了劉栩的臉，說道：「你這個死人臉色過去他只會以為你要幫他辦喪事。」

　　「不然妳去？」

　　看見他的表情龐安別開臉縮起身體，「那你就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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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栩總算還是抵達教所，沿路上看見的每個事物對他而言都是內心折磨。

　　教所也撐不過地震的衝擊，幾乎被夷為平地，只有寥寥幾棟建築平安無事。

　　他看見周小悠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前門的碎石塊上，心裡一涼，但還是靠了上去。

　　「妳還好嗎？」劉栩問。

　　近看才發現周小悠臉上有淚痕，根本還沒擦乾，劉栩心底刺痛，蹲到她面前使得周小悠不用抬頭也能看見他。

　　周小悠雙眼漸漸聚焦，好像幾乎快認不得他。

　　劉栩猶豫了很久，才說：「家裡……怎麼了？」

　　問完又想賞自己一巴掌，周小悠雙手握得死白，他趕緊解開對方的手，結果周小悠卻用力抓在劉栩手臂上。

　　但劉栩本身是氣師，身體強度異於常人，這樣的抓握只會有些微刺痛。

　　周小悠表情猙獰，劉栩之前從未看過她有這樣強烈的表情。

　　「有些東西，我忘在學校……」周小悠聲音極其微小，「陪我去拿。」

　　不明白周小悠的邀約動機，但劉栩心中有愧，仍舊答應。

　　他們穿過教所，沿路看見的是已經破爛的房屋、裂開的路，有時候還得爬過堆疊的石塊才能通過。

　　他們在一方偏靜處停下來，是類似亭子的地方，四周圍有草籬，內外互相看不見。

　　「妳要拿什麼？」劉栩問道。

　　「沒東西。」周小悠搖頭，忽然靠過來抓住劉栩手，放到自己的乳房上。

　　「你身上那股氣息，怎麼回事？」聲音從背後響起，劉栩身體僵硬不動。

　　「什麼意思？」良久，劉栩才說。

　　「別裝了，我、我已經是氣師……」

　　氣師彼此的觸摸可以讓彼此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強度，劉栩雖然年紀不大，卻因為家族的關係身負以年紀來說已經十分龐大的氣息厚度。

　　劉栩大驚，手上雖然柔軟誘人，其實腦袋裡面根本沒那份心思，整個人還沉浸在一股自我厭惡感當中。

　　而剛才他完全沒感應周小悠的氣機，因為在他的假設裡周小悠只是個普通人。

　　「妳是什麼時候變成氣師的？」劉栩問。

　　「就在剛剛……」周小悠幽幽的說：「坐在中庭的時候……」

　　周小悠的手指在衣領上打轉，繞著圈。

　　「之前都沒有修練過？」

　　「嗯，是這個月才開始的。」

　　他沒想到周小悠居然是個天才，或者說，因為這次打擊讓她破而後立。不過就他所推論周小悠其實抵達氣息尚有段距離，常人對於氣師的想像篇狹隘了一點，周小悠之前沒接觸過任何關於氣師的資訊，判斷也會格外偏頗，以為自己學會使用氣息的方式便是氣師，其實相差恐怕甚遠。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難能可貴，常人花費幾年的時間尋求找到氣息的路徑，周小悠因為一次打擊只花了不到一個月。

　　「那妳就是個天才。」

　　「還是比不上你……」周小悠的聲音越來越小。

　　「哪裡比不上？」

　　「我是說，那個力量。」周小悠猛地抬頭，「你有力量，可以做很多事情！」

　　她露出像是野獸的神情，幾乎快坐不住椅子，然後像是建築底部根基被抽光般頹然倒下形成一灘爛泥，周小悠的手指打著顫，哆嗦著摸索衣服，像是要解開衣帶，可是如同迷路一般，手指居然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這是？」

　　「我……我想說……」周小悠死死咬著嘴唇，鮮血從齒縫間滲出，不經意間滑到手指上，猶如皮膚上綻開了一朵血花。

　　「這……」劉栩嘴唇顫抖，他已經明白周小悠的意思，是那樣不乾脆，是找到了黑暗的方法卻偏偏想要回望光明。

　　劉栩手掌啪地拍到桌子上，將石桌敲得四分五裂，「手放下！」那聲厲喝不光只是在對著周小悠喊。

　　周小悠臉色剎然變得蒼白，那瞬間劉栩將她推進深淵了。

　　「我依舊會照看妳的，不用擔心。」劉栩馬上說：「這……反正妳相信我，答應的事情。」

　　在劉栩堅持下周小悠終究拉回衣服，兩個人相對而坐在亭子的石椅上，神色都些許黯然。

　　「妳家裡是怎麼了，能跟我說嗎？」想了很久，劉栩還是問道。

　　「全毀了。」簡短說完，周小悠沒再解釋。

　　一時間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先總之，能確認的是，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劉栩想。

　　「那妳接下來打算去哪裡？」劉栩問。

　　「我不想回家。」這是周小悠說得第二清楚的話。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O2KiD0h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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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談到小說是如何開始

#2 ———第一部：開始———

#4 02.事後論

#5 03.港口的事件

#6 04.暗巷異常

#7 05.往北區的路

#9 07.在這個城市

#10 08.命運相連之人

#13 11.劉家武譜

#24 ———第二部：梵門行———

#25 00：在梵門主殿

#26 01-1.決心？

#28 02-1.爭執

#31 03-1.船行

#34 03-4（既小說更新的重大預告）

#35 04-1.規則

#41 05-1.自廢

#43 06-1.朝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