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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月曆已更換成令和二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utpfI4JEK3 維尼
魚蛋仔今早一直站在窗邊,背着我望着窗外蕭瑟的街景,我懷疑牠在思鄉,或者是有心事罷?我沒有打擾牠,因我正在與老爸、老媽進行視像通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HUdBvGOAk9 維尼
「呢幾日,四國嗰邊係咪好凍?記得着多件衫呀!」即使我已經三十多歲人,老媽仍總是把我當作小孩看待,嘮嘮叨叨的噓寒問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K8NanL6NDV 維尼
畢竟都習慣了,所以我不多話,只是微微點頭:「嗯,知道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w61xrhW6rw 維尼
老媽繼續說:「你個女朋友仔呢?叫咩子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LUG8EfsYMQ 維尼
「雪子……」我補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XlC7f1SnG3 維尼
「吖係呀!雪子。我知道你哋喺唔同地方生活,但一有時間都要去探下人哋,唔好等人哋一個孤零零呀!知道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9MuALiAnqm 維尼
「呢個當然……」我回應。下星期,我跟秋元雪子約在大阪見面,並且早就預購了環球影城的門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8bKXa3MAns 維尼
父親一直板着臉沒有說話,我猜不到他心想到底在想甚麼,怎麼在視像通話,卻一句話也不說,或許是等我先說話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oTgjXnLNi2 維尼
於是,我問:「呀爸,你做完手術一排,而家身體見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W3ZZtVekug 維尼
「嗯,已經冇咩事。」父親的回答十分簡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NOgsGNkIgi 維尼
我說:「見到網上啲人話而家香港多咗人戴口罩出街,你哋都要注意一下衛生。新一年,都係身體健康最緊要。」這真不是隨口一句的祝福,自從父親患上冠心病,做了通波仔手術,我是真心希望家人都能夠一直健康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v8vCYVULik 維尼
老媽又說:「係喇!我哋打算三月過去日本探你,搵咗你細佬幫手睇緊機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tswtdKSY2C 維尼
我微笑點頭:「嗯,到時再話我知,我放假揸車帶你哋四圍行下……我一陣約咗人,可能要講到呢度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MHhe4oyvG8 維尼
「好,咁收線先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fRlqJafJFa 維尼
「再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k5UzlSohET 維尼
視訊掛斷了,我轉頭凝望着放在書架上多年前在東京鐵塔前拍下的全家福。相中的我一臉不悅,想起當時年少,一時衝動頂撞父親,在旅程中留下了遺憾,而今年終於可以有機會再跟老爸、老媽同遊,或許應該重返東京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8znNyhRA6Y 維尼
等他們真的預訂了機票,再計劃行程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zBnMz6jmF0 維尼
我換了衣服,再看一看魚蛋仔,原來牠已經躺在窗台睡得正甜。我當然不阻礙牠休息,默默走到玄關,穿上鞋子就出門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kYJXLV3f6g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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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藤家在池田町,我駕車到中央病院外的停車場,會合齋藤太郎和林健仁醫生,由齋藤太郎的帶路下,我們走了幾個路口,轉入小巷來到了他的家前。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9znGgpQ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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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庭門前,齋藤太郎神色凝重地叮囑我們說:「父親今天的狀態稍好,比平時精神一點,可是母親對父親的情況很敏感,反應可能會有點大,希望你們別介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o1Llr5Gg6C 維尼
我想起那初次見面的情況,心裡有了準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a9ZSYL7AYb 維尼
進入大宅後,我們坐在客廳,齋藤太太替我們沖了茶水,我們禮貌地只喝少許,齋藤老夫人這時攜着齋藤伯伯徐徐步進客廳,緩緩坐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hs2lkDELfW 維尼
我跟林健仁醫生對望了一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TRFRQpWpef 維尼
「呀……今天是有客人來嗎?」齋藤伯伯慢條斯理地說,同時一邊打量着我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qg2B90dH01 維尼
齋藤老夫人左手搭着他的右手上,柔聲道:「是啊,他們是太郎的朋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OX9OurHnuB 維尼
齋藤伯伯似乎認不得我,向我們微微點頭,說「初次見面,你們好。太郎,你們要煮點東西招呼別人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15BCH0wrb3 維尼
就跟齋藤太郎所說的一樣,齋藤伯伯今天的確很精神,跟之前兩次見面時呆呆滯滯的狀態完全兩樣,也沒有把家人認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E1um13vOB0 維尼
「我們坐一會就走了。不用特別煮東西招呼我們。」我說,林健仁醫生表示同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MfbGP7cUsW 維尼
雖然我們再三推辭,齋藤太郎還是吩咐妻子烤了一些麻糬年糕給我們品嚐。麻糬年糕是日本人過年時吃的傳統食物,味道鮮甜清新,具有嚼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DAC5AjVuar 維尼
不過也正是因為麻糬年糕難以吞嚥,齋藤太郎並不打算讓齋藤伯伯進食,齋藤伯伯這時卻像小朋友般鬧别扭:「為甚麼客人能吃,我卻不能吃?我可是你父親!真理,你說一句吧!」真理應該就是齋藤老夫人的小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67SmheXnUm 維尼
齋藤老夫人輕掃丈夫的背部,右手揉着他的手心,安慰說:「你牙齒不好咬,等一下我再叫太郎煮些烏冬給你吃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sFmoZkJcN4 維尼
齋藤伯伯心有不忿說:「我牙齒怎麼不好呢?我吃完還要上班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fKcwE58BTC 維尼
當齋藤伯伯說完這句話,大家互相對視,我心想齋藤伯伯應該還把自己當作上班族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dYPuHXdYim 維尼
齋藤太郎皺眉說:「爸,你早就退休了啊!不用上班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Inmd6PcAnK 維尼
齋藤伯伯耍大嗓子說:「不上班誰養你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Oul4yDPslr 維尼
我見他們家人之間一時爭持不下,瞥看到櫃檯上的月曆,心念一動,口中說:「齋藤先生,其實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qBHlA3nc1o 維尼
齋藤伯伯一臉疑惑:「是嗎?」他轉頭瞇起眼睛,看着月曆確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BZ2gCEXaqU 維尼
齋藤太郎馬上不住點頭,附和我說:「是啊!爸,你就休息一下,讓我煮烏冬給你吃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ty0qBUwabV 維尼
齋藤伯伯這才冷靜下來:「呃……我真是糊塗。那好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qOqWtiqcJz 維尼
因為齋藤伯伯在場,避免場面尷尬,我們聊着不及天際的話題,一時說起我在茶餐廳遇到的趣事,一時說起齋藤太郎的兒子最近反叛的行為,我們邊停邊吃把麻糬年糕吃完,齋藤伯伯則剛好吃完兒子弄的烏冬,齋藤太郎說:「爸,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跟客人再說幾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sBXBqSJneL 維尼
「那好,你們自便吧!」齋藤伯伯對我們說。齋藤太郎欲攙扶父親回到房間,他父親卻甩開他的手:「不用扶我,我自己懂得走。」記得初次遇見齋藤伯伯時,他需要用到拐杖輔助走路,現在卻靠自己以非常緩慢的動作,一步一步走上房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LAb7cuScdz 維尼
齋藤太郎只好唯唯諾諾,一臉苦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OwunD9dnj9 維尼
我向齋藤老夫人說:「實不相瞞,我跟林醫生這次前來,除了想探望一下齋藤伯伯,也是想跟你討論一下他的問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pVLWzgIeH1 維尼
林健仁醫生坐着微微欠身:「抱歉,我從齋藤太郎先生口中得知齋藤先生的情況,而我有朋友在小豆島中央病院負責相關範疇,我想應該可以帶齋藤先生去做一下測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5GLacdqvQ9 維尼
果然一如所料,齋藤老夫人聽林醫生說完後,立即板起臉說:「你們剛才也看到吧?我家主人的精神很好,根本不需要去看醫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FG7FFgYQg7 維尼
林健仁醫生說:「可是剛才齋藤先生的記憶應該是有一點……」他故意把尾句拖長,沒有繼續說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uj2cff2CCA 維尼
「不要再說了!」齋藤老夫人大聲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DaRmF2eatR 維尼
「可是……」林健仁醫生不肯放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YN3aph1zt4 維尼
齋藤老夫人的面色有點尷尬,但仍嘴硬,大聲罵道:「總之他生活得好好的,不需要去醫院!你們這些外人,不用白費心機了。如果你們繼續好管我們家事的話,這裡不歡迎你們!太郎,送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2IPk7uB0ZQ 維尼
我們碰了一鼻子灰,見齋藤老夫人立場堅定,今天似是無法勸說她,便識趣的向齋藤太郎道別。離開齋藤家時,齋藤太郎跟我們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你們來了探望,家母卻對你們不太客氣……其實今早家父的思路仍是清晰的,只是剛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agikEoeqAP 維尼
我早有預料,所以沒放在心上。林醫生則嘆了一口氣,向齋藤太郎說:「也是辛苦你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8fyOHg2CIa 維尼
我載着林健仁醫生回到土庄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vrnMdCYivS 維尼
林健仁醫生下車前對我說:「齋藤老夫人到底諗緊咩呢?丈夫有事,當然要帶佢去睇醫生啦!」我們兩位香港人之間的對話已轉回廣東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2okEhx7ouc 維尼
「但係,而家嘅問題係佢唔覺得丈夫有問題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TkB9kwVs5q 維尼
「齋藤老夫人其實心知肚明,只不過係嘴硬。作為醫生,見到病人無法得到適當嘅診斷或治療,感覺真係難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EQsndF1nAj 維尼
我感到無奈:「今日麻煩咗你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28PENANA2c0SDX0QGR 維尼
「唔好咁講……」2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b8uGn2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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