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墨鏡，讓我們走更長的路 - 《酒味蘋果》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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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酒味蘋果》

拾文字戰士

Dec 14, 2020

30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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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高中一年級的那天開始，我已經看清楚她。

而且，由衷地討厭她。

今天，我也乾淨俐落的梳好頭髮，夾上最喜歡的彎月型髪夾，然後戴上刻著「風紀」的襟章，步行到學校的大門處。

一般風紀會分成早、午，及放學後三個班的小隊，輔助各組組長的工作，而風紀隊長及副隊長則會輪流負責三個時間的紀律工作。

剛好，我在這個早晨被編入跟風紀隊長劉俊言學長的隊伍，負責善後遲到學生的工作。

即使不是他直接負責的工作，俊言學長都會仔細了解，並從旁指導其他風紀，必要時自己也下手幫忙，不會擺出那種「我是高高在上的前輩」的傲慢姿態。

這也是其中一個令他備受廣大師生敬重和愛戴的原因。

— 和我這種表裏不一的腐爛之物毫不相同。

這時，校門前來了一個氣喘喘的女生：不但把長髮染成啡棕色並燙髮、把校裙改短、化妝及塗上指甲油⋯⋯ 混身盡是反抗著呆版的校規，宣告著自我形象的不良少女。

但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長相比我漂亮好幾倍的女生，就是某日見到她上了時裝雜誌封面也不會感到意外的那種。

我沒有理會那個女生，只是在旁一面觀察和學習俊言學長的處事方式，一面繼續登記其他遲到同學的資料，準備整合成報告遞交給訓導老師。

「早安啊，同學。你今天又遲到呢。」

「又是你呢，學長⋯⋯」女生以極之不情願的態度回答道。

學長拿起記錄簿，在上面記錄起來。

「不良少女同學，違反的校規為下：一，遲到；二，染髮和電髪；三，化妝及塗上指甲油⋯⋯」

「我也是有名字的，才不是叫什麼『不良少女』— ！」

她忽然無禮地對那個俊言學長大喊起來，我和其他在旁的風紀都嚇傻了，並打算走上前跟她議論。但學長卻微微的舉起手掌，示意我們暫時不用干涉。

學長為人成熟穩重，一向自有他的方法解決各種問題，相信這次也是一樣。

「所以你是立定決心今天開始不當不良少女了嗎？」學長似乎沒有理會她的話，低下頭繼續專注於在記錄上。

女生斬釘切鐵地說道：「你聽好了，我就只說一次。本小姐的名字叫楊千頌，楊柳的『楊』，千秋的『千』，歌頌的『頌』。我才不叫什麼『不良少女』！」

學長抬起頭，擺出那個招牌的微笑。「那麼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俊言，劉海的『劉』⋯⋯」

他還未說完，那個女生就竟然有膽量打斷了他的話。「學長你就不用說了，全校師生哪有人不認識你的大名？」

「也是呢。」俊言學長發出了爽朗的笑聲。「附加一個，校裙太短了，請把你摺短了的部分放回下來。」

「土氣死了！一點也不時尚！」她一邊咕嚕咕嚕著，一邊把裙邊放下來。

「不過就算你放回下來也是過短了。請你盡早換另一條蓋過膝蓋的校裙。」

「學長你果然是個變態。」

這個女生究竟是少了幾條神經？居然對俊言學長說出這般無禮不敬的說話？

然而，聽見這句說話的學長，兩邊的面頰竟然馬上漲成通紅。「同學你是不是誤會了些什麼⋯⋯？」

— 就連我們這些整天跟學長在一起的風紀們，也未曾見過他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 我突然間就很妒忌她，卻未察覺到這只是開始。

「才沒有。」女生把長髮往頸後一撥，再次狂妄地說道：「那麼，遲些不要再見了，變態學長～」

— 這算是什麼？

— 簡直噁心得彷彿就是小說中男女主角相遇的情況。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正正是班上那位長期無故缺席的同學：楊千頌。

我由衷地討厭她。

我想，這種不論是老師，或者同學也不喜歡的不良少女，偶而給她一些惡作劇和教訓的話⋯⋯

大概誰也不會察覺得到。

就算是察覺到，也沒有人會在乎。

我一直討厭著她。

特別是，當我從那個正在當實習護士的表姐聽說，俊言學長竟然跟那個楊千頌交往後，我馬上氣得瘋了。

是氣得打翻了房間內兩個花瓶的程度，就連父母都嚇呆了。

— 學長為什麼可以一面拒絕了我的吿白，但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善待著我？

— 學長為什麼可以接受了那樣差勁的她，卻不能接這樣的我？

— 她跟學長在交往後又發展到什麼程度？他們接過吻了嗎？也做過了嗎？

— 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是她，而不是我？

以上這些煩死人的想法，日夜佔據著我的腦袋，令我不能自拔，痛不欲生⋯⋯

所以，我在她復課的這天來送一份「賀禮」給她，也毫不過分吧？

於是，在上完體育課後，我運用風紀的權力指使班上的幾名女生，把從回收站收集而來的垃圾和泥濘倒入楊千頌的儲物櫃內。

每一下見到她原本潔白的校服，以及光鮮的皮鞋被越來越多的污漬沾上的時候⋯⋯

甚至只要想像一下，楊千頌會對我哭哭提提，求我放過她的情景⋯⋯

我的嘴角就會不自覺上揚，心頭就越發浮現上一種莫名其妙的喜悅感。

我由衷地討厭着她。3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ajcR5cGC

大概，是因為察覺到，

— 和我這種表裏不一的腐爛之物相比⋯⋯

— 她在某程度上其實跟我有幾分相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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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ku Tjarungan

拾文字戰士

戴好墨鏡，讓我們走更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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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起)

#2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承）

#3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轉）

#4 《神明也會有出錯的時候》（合）

#5 《吃布丁前還請注意XXXX》

#6 《酒味蘋果》

#7 《巴士上的惡夢》

#8 《拾文字的（偽文青）經典語錄》

#9 《雨，不會永遠一直下》

#11 《直到⋯⋯》from ヨルシカ - 言って

#12 《麵包巷》

#13 《惡魔的蛋》

#14 《我是汪星人？！》

#15 《想讓你看見的這片景色》

#16 《Vague Corner / Irish coffee ～喝不醉的酒與喝醉的咖啡》（上）

#17 《Vague Corner / Irish coffee ～喝不醉的酒與喝醉的咖啡》（下）

#18 願你我仍然安好

#19 我們這一家

#20 宅齡十三年

#21 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