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當然得演下去。別的觀眾凌零不關心,但她可不能讓凌希瞳承受事實的殘酷。真真假假凌零已不想深究,她只是不想失去更多,尤其是疼她的姐姐,所以這場戲必須演下去。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RH8vMwms3C
一道強光閃過,四周景物瞬間融化在一片白光之中。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KfZibwGXOg
凌零倦怠地睜眼。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9afp3CzIqJ
服食 Zero,猶如回到過去再活一遍,醒來後總是說不出的累;然而若非Zero,也許她就不會記起那個十年之約。只是,想起了又能如何?她不也曾全心全意地相信霍家俊嗎?結果呢?難道她還想再賭一記?兩人連對方的名字也沒有問清楚,那種兒時戲言誰會當真?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UFr8kYT4uL
然而凌零還是赴約去了,雖然比約定時間遲了整整一年。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OQJ5aLQKbG
十年人事幾番新,大宅早已易手,後花園亦已改建成鯉魚池。草木不再,情懷不再,自然更不會有昔日那株蛋殼仙人掌和那個奇怪的球鞋少年。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mySIpvhaRG
欷歔之間,凌零踱步至大宅前的迴旋處。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zoKBHIk1OM
是奇蹟嗎?還是一場巧合?凌零身不由己地蹲下來,摘下一片蜂香草,以掌心輕揉,讓蜂香草徐徐釋出回憶的氣味。一定是她想得太多,有那麼一剎,凌零竟然聯想到這叢蜂香草是那個球鞋少年所種的。 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IAHnAdIMg5
「是他嗎?假如真的是他,請代為轉告:對不起,我來晚了。還有,謝謝。」凌零這才發現,原來對牢植物說話並不如想像般可笑。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iGARCyFozz
離開栽滿蜂香草的迴旋處,登上了計程車,凌零意興闌珊地靠在車窗上發呆,任一條條曾經熟悉但感覺陌生的街道自眼角盡處消失。直至計程車駛經另一迴旋處,凌零才禁不住抬頭注視。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kHH9Ac1u4k
沒有。最少這一個沒有。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JTBrIaLjbi
既然並非每個迴旋處都栽有蜂香草,那出現在大宅前的蜂香草到底是巧合還是他的精心安排?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1x4FiRBUmg
凌零隨即猛地搖頭,企圖甩開這種天真得可笑的想法。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bSsoCMmAzH
十年。多少情侶間的山盟海誓尚且守不住,更何況對方只是個萍水相逢的少年,而承諾的,不過是歸還無關痛癢的一株仙人掌?她自己也不過託 Zero 的福才會憶起這個十年之約,又憑甚麼認定對方不單守約,且還會花這等心思引她注意?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xmhmyGN88G
「對不起,剛才在迴旋處拐錯了彎,要繞回去嗎?可是鄰線堵車,這樣一來一回,可能得多花半小時才到。小姐?小姐?」司機歉意的呼喚中斷了凌零紊亂的思緒。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KN67nMyVu4
「沒關係,改到菁華小學吧,直駛便可以了。」既然拐錯彎便繼續往前走吧,凌希瞳的教務會議也該結束了。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oy1jb58kzT
也許命運就像迴旋處,總讓人繞圈子,可是圈子繞過後是回到起點?是走錯路?還是終找到自己的方向?沒走到最後一步,誰也無法肯定。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Lht2HjNNK8
即使走錯路、拐錯彎也不見得一定是壞事,最少這回凌零可以順道接凌希瞳下班,給她一個驚喜。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yk3QMWvmGe
「小姐,可有興趣陪我吃下午茶?」凌零調皮地從後攔截正往車站走去的希瞳。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k7PwJ07h18
「沒 ── 興 ── 趣!」凌希瞳說罷自己先忍不住嗤一聲的笑了出來,「我早計畫好這個週末到魔法農莊,忘了嗎?」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MDxyiSeR4O
凌零咕噥:「怎可能忘得了?你根本每個週末都磨在那兒!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但你若不對牢老處女嫩學生便是跑去耕田,這樣下去,早晚會變成老處女二號。」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GRpENtSzs1
凌希瞳作勢搥打凌零,「敢取笑我?」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jAxzSa6Klw
凌零矯捷地避過凌希瞳的攻擊,一臉正色道:「我是說認真的。你的生活只有學校、學生、蛋殼仙人掌和我,怎會遇到好男人?」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tkhGHaUg1G
「我才不擔心這個。」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W80htFqyO3
凌零不懷好意地向姐姐逼視,「言下之意是已經找到對象了?坦白從寬,是誰?快招!」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on8Qm8I7lG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凌希瞳企圖迴避妹妹鷹隼般銳利目光。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W9SRDmgk6u
「嘿,你那雙眼早已出賣了你,快點從實招來,否則嚴刑侍候!」說罷十指已伸向凌希瞳腰間。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WEAGFr3wlf
最怕搔癢的凌希瞳只好乖乖坦白一切:「我到魔法農莊,其實也不純為找郭阿姨……他也在魔法農莊。」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R4ywtX1A8Z
凌零十指威脅地在凌希瞳腰間舞動,「他是誰?說!你倆到底發展到哪個階段了?」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SAqbjG4o7t
凌希瞳急急否認:「你說到哪兒去了?我和天佑甚麼都沒有。」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0dFJPYpnY2
「天佑?叫得那樣親切,關係不淺囉?」凌零的表情更為促狹。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RBWx4yqT5M
「我哪有?天佑對所有人都很親切,又不是只對我一個好。」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dDBKO3RtGH
機伶的凌零又豈會聽不出凌希瞳話中的酸意?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zHEmKBYyUc
「天佑對每個人都很好沒錯,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沒有人能進入他的世界……我知道他不快樂,但表面上又完全看不出來……該怎麼說呢?」凌希瞳努力地描繪着,一顆心早已飛到魔法農莊。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Y8OjAvvKnt
凌零不消一刻已得出結論:「你連他隱藏着的憂傷都能察覺到,那表示他將你放在比普通朋友要近一點的位置,是個好開始呀。」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OSEjJiF7Us
「不是這樣的。」凌希瞳雙眼掠過一抹哀傷,「我知道,是因為天佑給我的感覺跟你太相似了。你倆都彷彿背着許多秘密、許多不愉快的過去,卻又不容別人替你們分擔,只是使勁的硬撐。表面看似很成功過得很好,可是並不快樂。我只想讓你倆明白,一個人不可能背起整個世界。」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rk2slZVBKA
凌零的心彷彿被蜂螫了一下,表面卻不動聲色,依然談笑自若:「傻瓜,你想太多了。煩惱問題是一定有的,但你知我是行動派,有問題就去解決,不會呆在原地自怨自艾坐以待斃。問題解決了,過去了,就無謂重提;僅此而已,並非想隱瞞些甚麼,別想得那樣複雜吧。」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IHgUK4xYRN
要瞞過凌希瞳,編這種程度的謊言便已足夠,可是凌零很清楚,再真實再縝密的謊言,也不足以讓她自欺。她的生命中,有着太多不能簡簡單單地成為過去的過去,猶如陰森的影子,緊緊吊在她身後,亦步亦趨,一刻也不曾離開。copyright protection7PENANAFbnBwoAp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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