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到了!」莫可人差點氣炸了肺。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2c4ppki4aD
這些年來,一直被奉為小公主的她還是頭一次約會要在街上呆等對方出現。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7SFaiNDCu7
陳仲森氣喘咻咻地遞上包裝精美的小禮盒,「抱歉,這個花了點時間……希望你會喜歡。」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GM2OTiZhHX
莫可人伸手接過禮物,一顆心即時軟下來。陳仲森的誠意全都寫在那隻漂亮的蝴蝶結上,教她如何還能生他的氣?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blq0fCqqPE
莫可人努努嘴,「只此一次,下不為例!」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jkKxh9vTFt
陳仲森忙不迭點頭稱是。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bzMnIvJnwU
可是後來每到紀念日、情人節,以至一切大小節日,陳仲森總會送上相同的禮物 ── 一株養在透明塑膠蛋殼裏的仙人掌。唯一的變化,不過是禮物的包裝和水晶泥的顏色。而莫可人的感動,亦隨着第十株仙人掌變得麻木,繼而轉為不滿。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KcXG3FvEHx
難怪陳仲森喜歡送仙人掌,他這個人根本就跟仙人掌無異 —— 一成不變、毫無情趣!試問這世上還有誰會將愛情跟浪漫指數低於零的仙人掌扯上關係?仙人掌沒錯很長壽,奈何一點也不養眼;也不是沒開花的可能,只可惜開花之日遙遙無期,並非人人有這個守候的能耐。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x8NstvJV0A
有時候,莫可人不禁懷疑所謂細水長流,指的其實就是這種淡而無味的仙人掌式愛情。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2WtsWqaG6Q
誠然,仙人掌也有仙人掌的優點 ── 無論環境多麼惡劣,它也會乖乖呆在那片荒漠努力生存,竭力撐到最後一刻。這種堅韌和執著確實難得,但這並非莫可人追求的愛情。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9INuuiqrUB
「我們……還是分手吧。」莫可人在收到第十五株仙人掌後,終忍不住吐出這句練習了上百遍的話。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Pmpkk60Rfy
「對不起,別生氣了好不好?」手機傳來陳仲森慣常的應對:「先好好睡一覺,我這就掛線。明天去你最愛那家甜品店吃梳乎厘可好?」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Ub84KGyNSQ
一起三年了,莫可人對陳仲森說過不下十數次分手。最初陳仲森還會緊張兮兮地挽留,後來漸漸換成「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和好吧」,將「對不起」取代了「我愛你」;再後來,「分手」在陳仲森的字典裏已變得跟「早晨」、「晚安」一樣稀鬆平常。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Br1scV5VER
不曉得從何時開始,莫可人發現自己對陳仲森已分不清是習慣還是倚賴。還是乘尚未厭倦之前離開吧,她沒信心也沒興趣談仙人掌式戀愛。再不離開,她早晚會被這感覺迫至窒息。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5a475XrjLh
收起手機,莫可人挽起行李走向大門。握着門柄,可人不禁回頭仔細看真這個住了十年的地方。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Vb2Bm6NLKA
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想必不習慣,然而一想到餘生也要待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面對一成不變的戀人,莫可人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也不回地關上了公寓大門。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ckTrsrGN8j
也許重新適應一個陌生的臂彎過分冒險,但進步不正源於冒險精神嗎?試也沒試過便棄權,莫可人不甘心。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pas4s77si5
好友黎家茵不耐煩地攪動杯底的檸檬,「你別再唉聲嘆氣了好不好?女人失落時最大的慰藉莫過於瘋狂購物和暴飲暴食。暴飲暴食嘛……敬謝不敏,免得你暴肥後找不到新對象跑來怨我。這樣吧,我陪你 shopping 散心!」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LUVCoEcuJG
黎家茵說罷放下銀匙,拉起莫可人往咖啡店外的商場走去。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rlGBrAmhue
「這手鐲沒錯是貴了點,不過勝在款式獨特……好像不曾見過別的店在賣。」黎家茵拍拍身旁的可人,雙眼始終沒離開過眼前的玻璃飾櫃:「你說呢?」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Q7X3LaXb8i
莫可人沒理會好友,目光早被對角的精品店吸了過去。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nZwT4DXO0L
精品店的玻璃櫃上並列着一排透明塑膠蛋殼,蛋殼內養着小小一株仙人掌,旁邊一塊雷射木刻細緻地勾勒出「仙人掌的戀愛魔法」幾個字。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ax5ZzDmK5Q
莫可人猶如著了魔般一步步走向那個放滿透明塑膠蛋的玻璃飾櫃。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1sNunlnmnQ
郭紅棉迎上來,「你好,有興趣試試我們的戀愛魔法嗎?」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grEwAXycAs
莫可人抬頭,一臉狐疑。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eMDwwjPNeI
「這魔法是我到美國西南部旅行時遇上的一位巫師所傳授的。」郭紅棉臉上堆了個陽光式微笑,「你未必相信魔法,但真也好假也罷,這還是個有趣且十分溫馨的魔法。」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cdf6e4rcbB
「可以詳細一點告訴我嗎?」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7ytbpb4Dba
「當然可以,我會在這兒賣這種賠本的仙人掌,不過希望能將這種助人的魔法傳開去罷了。」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TVmHgCVBd6
郭紅棉自身後取出一個粗糙的再造紙盒,打開,將蛋殼仙人掌、一小支透明液體、一顆形狀奇特的石子和說明書橫陳在玻璃櫃上。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4qsaWtmiGC
「不同顏色的水晶泥和符咒,代表着不同的施咒對象。」郭紅棉將石子遞給莫可人,「仔細留意,你會發現石上刻有符文。當地土著認為石頭乃神諭的媒介,故施咒時習慣在形狀特別的石上刻上咒語;而你手上這塊石子所刻的符文正蘊含求愛成功的意思,海藍色水晶泥亦有異曲同工之妙。」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TN3XYWJfG0
莫可人一怔。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WFHg4GDTu0
海藍色正好是陳仲森送她的第一株蛋殼仙人掌,只是莫可人壓根兒沒料想到不同顏色背後,竟隱藏着不同的訊息。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MbuW7J3HZq
「土著稱這為『女巫的眼淚』。」郭紅棉取過那瓶透明液體,向莫可人解說:「相傳十四世紀中期,女巫因逃避獵巫行動而逃至一村莊,並蹲在空地上哭了三日三夜。村裏一個小女孩十分同情女巫,偷偷給她送糧水。翌日,當獵巫的人趕至村莊,女巫向小女孩拋下一個微笑後便憑空消失;而女巫淚落之處,則冒出了清澈的泉水,助村民渡過了後來的大旱。感恩的村民後來將該處建成一口井,並認定井水裏混有女巫的眼淚,故此後人唸咒時,都會在身上塗上井水,後來更流傳將女巫的眼淚灑在仙人掌上,咒語便會靈驗之說。」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swdgPciDqG
莫可人聽罷莫名感動,深深為這無憑無據的傳說而著迷。copyright protection20PENANADVFs6jM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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