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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花舞蝶。

Una

Mar 6, 2021

291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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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花舞蝶》

這是綺麗前往【天擇】之前發生的故事。

在陰暗的房間裡，神情凝重的少年雙掌支著床，將東方綺麗困在自己臂間。

少年的面孔是冷峻的，一雙玄青的眸子卻燃著參雜了慾望的怒火。這對於青梅竹馬的綺麗無疑是個危險的姿勢。

綺麗開口。

「這是個威脅，而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對嗎？」

少年沒有回答，只是沉寂著鎖定綺麗玫瑰色的雙眼。

「你很清楚，我絕不會棄賽，所以才提出這種要求。」綺麗無可奈何的嘆氣，苦笑道，「我該說阿司你色欲薰心，還是深藏不露呢？我一直以為你是沒什麼算計的木頭⋯⋯看來我只是自以為了解你啊。」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大概早就尖叫著拒絕了吧。可是唯獨綺麗連討價還價的權利都沒有。

東條司是她在國際標準舞世界公開賽、同時也是她一直以來的舞伴，兩人曾一同奪下無數獎項。更何況，綺麗是個典型的東方氏人，崇尚美麗（綺麗），對於表演一事極度看重，說什麼都不可能放棄一年一度的大型演藝。

只為他們心中的美學，哪怕是貞節也能毫不猶豫的捨棄。

綺麗轉了轉眼珠，即使意識到自己處在退無可退的處境，這名少女看上去還是那麼的游刃有餘。

於是她伸出柔軟纖細的、屬於舞者的手，輕柔地捧住司半邊的臉頰。

「⋯⋯可以哦。」

吐出參雜了氣息的低語，綺麗感覺對方的呼吸滯了一瞬。

「只要今晚就好嗎？即使要求一輩子，因為司很美，所以我也不會拒絕喔。」

瑰艷少女充滿誘惑的氣息縈繞在耳邊和臂彎間，加上挑逗的言語，對所有男性大概都是使能理智瞬間煙消雲散的媚毒。

正當綺麗已經準備好面對接下來的狂風驟雨時，孰料，司只是猛然甩開她。

「妳就這麼不珍惜自己嗎⋯⋯！」握緊了拳，司撇開頭的樣子似是氣到不住顫抖。

綺麗從沒看過這樣發脾氣的司。

「歷代東方的結局一個比一個淒慘，就是因為那些吃人的家訓，我怎麼可能看著妳步入他們的後塵？！」

平日的司是淡漠的，對一切事物都是疏離的表情，對旁人如此，對綺麗亦然，即使脖子以下跳著熱情的拉丁舞步，他的表情依舊維持冷肅，漠然好看。可現在，司原本靜默低沉的嗓音異常拔高了分貝，咬牙切齒，難堪般的瞇起眼。

綺麗坐在床上，一時驚訝地無法反應。

「阿司你⋯⋯生氣了？」她難以置信地撐起身子，情緒難得的形於顏色。

被司影響，平日笑語盈盈，氣定神閒的綺麗竟也不像自己了。

「⋯⋯是，我生氣了。」司收起了激動的調子，語中卻仍包含隱忍的憤怒，「他們都說東方家的人為了舞蹈什麼都做得出來，我不相信，我一直覺得妳跟一般的東方不一樣。」

「那你就想錯了，我可是被評價為歷代最東方的【天擇】候選啊。」綺麗自信地笑道，眉目間寄宿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淒涼。

「不對，」司直面綺麗，正色道，「那些人根本不懂妳。天皇誕辰那天，妳中斷表演，救了天皇，也救了我。哪怕是為了我的才能而救，妳還是停止了妳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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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麗聞言，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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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歷歷如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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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曲的節奏，歡快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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矇住口鼻，手握匕首的年輕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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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毅然決然，奮不顧身的神情。捨身，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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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無需思考的，「守護」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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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最高，性命次之，錢財榮辱更次之。」年幼的綺麗，牙牙學語般念著掛軸上的字，「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當年初代家主一生，唯一一次在跳舞時分神產生的念頭，同時也是東方一族身為東方的驕傲。」帶眼鏡的和服女子說道，凌厲的神情難得揉入了溫和。

「小姐，您身為東方家的長女，必須時時謹記，時時奉行。舞蹈即是我等的姓命，沒有什麼比舞蹈更重要了，跳舞當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終止表演，否則就是對東方一氏所堅持的美學和技藝提出質疑，那是需要逐出氏族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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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麗為舞蹈奉獻的性命暫且不提，請問在座的家主大人、輔主大人，別人的性命和舞蹈，那個比較重要呢？」綺麗環視和室內所有東方家元老等級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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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把妳視為親生女兒，綺麗⋯⋯妳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孩子，東方家的教條也非常落實⋯⋯可您為什麼突然就這樣了呢？」眼前一向言詞尖銳的女士，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臉色蒼白，連跪坐時，依舊直挺的背都顯得衰老幾分。

「老師，放心，看在皇族和綺麗的舞蹈份上，他們不會對綺麗怎樣的。」綺麗笑道。

「您不是一直都比誰還看重舞蹈嗎？我不明白，天皇怎麼可能讓您放棄您的堅持？但不是天皇的話，您又是為何⋯⋯？」

「⋯⋯」

就連面對氏族的質疑時，綺麗的回答也辯才無礙，毫無畏懼和猶豫，但這個問題卻她沉默了下來。

風吹拂著，讓她的碎髮飛揚。綺麗看向窗外的箱庭，落寞的一揚嘴角。

「其實，綺麗也不明白啊。」

為什麼會第一時間發現那刺客？

為什麼目光總是不住停留於那人？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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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舞欲君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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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與東方家不同，綺麗，妳們那條家訓，不要信。」司摟緊了綺麗，語氣著急的近乎懇求。

「『舞最高，性命次之，錢財榮辱更次之』？」

司點了點頭。

「這是初代大人所立。」

「我明白。」司看不見綺麗的表情，或許她意指自己無法違抗。

「但是，『惟舞欲君知』，初代大人也這樣說過。只有舞蹈，她的他無論如何都一定要看到。」

綺麗也輕摟住了司。很輕，卻無法忽視。

「或許我作過出格的事，但是阿司，我啊，果然還是東方的人。」她的聲音充滿溫柔的喜悅。

「不是、妳不是。」司抱緊了懷中纖細的少女，緊緊地，「綺麗，趁著大賽逃跑吧，離開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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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天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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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麗笑道：「逃跑有違我所追求。而且即使不姓東方，我還是會這樣做。」

那種東西，就真的值得妳一死？司很想問出聲，但他又何嘗不知道答案。

「⋯⋯我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會支持綺麗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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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為花舞，我舞如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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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他只為她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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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擇前一天，司在機場為綺麗送行，綺麗用力的抱了一下司，說道：「阿司，如果我死了，你的舞伴是誰我都沒意見，但是在我還活著的時候，還請你都別跳啊。」

「我學舞，自始至終就只為一個人。」司淡然道，「妳若走了，我也不用跳了。」

司的那種說法，讓綺麗下意識聯想到了「守寡」這個詞，其實寡婦那種死氣沉沉的裝扮，還蠻適合阿司的⋯⋯

「妳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好像又更喜歡你了。」綺麗忍笑道，以花瓣的重量吻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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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你哦，司，能遇見你，我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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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妳共舞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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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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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後來飛機誤點，兩人展開無法收錄的色色對話

綺麗：「唉，其實我那天是真的準備好了⋯⋯可惜最後事沒辦成，這輩子都沒機會嚐禁果了啊——」

司：「我只是想口頭威脅而已。大賽前被第一次抱的話，妳就不怕影響表現？」

綺麗：「怕啊，如果是其他人，殺掉之後再找你作舞伴就行，可是威脅我的是你啊，而且，死前跟你破身，也算是完成了我的遺願吧。」

司聞言，蹙起了俊秀的眉，有些焦慮：「不然我們現在去附近的賓館⋯⋯？」

綺麗後來就以「趕時間的話，一點都不美」為由宣布守一輩子貞操⋯⋯而阿司跟著她，當然也是默默決定守寡守貞節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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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s.綺麗從來都只對阿司說「喜歡」，不會說「最喜歡」，因為她最喜歡的是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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