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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

元三

Mar 18, 2021

241

7 分鐘

　　九月一日，新的學期。

　　趙悅，一名高中的班導師兼國文老師。今年是他第一年當班導，雖然他在當科任老師時學生都很喜歡他，也很喜歡上他的課，但是他不確定他能不能做好一個班導。

　　其實很多老師，私下都在說他只是長得好看而已，教學成效有點差強人意。

　　沒錯，他能受到學生的愛戴很大部分原因是靠他有點清冷的氣質，即使帶著微笑第一眼也會覺得難以接近，這一點距離感，讓他外表下溫柔的個性更加醉人。

　　金屬框的圓眼鏡，西裝褲和潔白的襯衫配上黑色的大衣，雖然讓他看起來像七八零年代的人，但是這個造型非常適合他。

　　他教書其實特別認真，他每天都會花很多很多的時間備課，他缺乏的是經驗。

　　　

　　第一堂課是給班導交代事情的，開學第一天大家都眼睛都炯炯有神，挺直腰背認真聽老師講話。

　　只有一個人，趴在桌上睡覺。趙悅看了座位表，他走過去，輕輕拍了他「程以鳴，起床了！你有這麼累嗎？」

　　程以鳴抬頭看了一眼他，不管繼續睡覺。

　　趙悅想起之前前輩叫他待學生要嚴厲一點「不起來嗎？就去後面罰站！」趙悅想辦法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有震懾力一點，但顯然是失敗的。

　　程以鳴還是不理他。

　　趙悅有點尷尬的站在原地，最後只能嘆了口氣繼續講下去。

　　

　　程以鳴每一節上課都在睡覺，哪個老師叫他他都不理會，但是他只要一聽到下課鐘響，就會立馬飛奔籃球場。

　　打球只要沒打完一局，他就不會回教室。

　　

　　「趙老師！你們班的程以鳴，真的是太誇張了！」英文老師氣得有點發抖。

　　「就是啊！那個程以鳴帶著一群人，打鐘後三分鐘才進教室，遲到就算了，還睡覺，叫都叫不醒！」數學老師附和。

　　「我會多多關注他的。」趙悅正翻看著學生們的基本檔案。

　　　

　　下午第一節課，正好趙悅沒有課。他決定去教室門口堵他。

　　快要上課的時候，趙悅站在門口等。他已經提前和這節課的老師打過招呼了。

　　果然三分鐘後才回來。程以鳴氣喘噓噓，汗流浹背。趙悅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他想甩開奈何對方抓得太緊了。

　　「跟我去圖書館，我想跟你聊聊。」趙悅抓著他的手就往外拉。程以鳴的手上還拿著顆籃球。

　　

　　圖書館上課時間是完全沒有人的，來這談話可以確保沒有別人。趙悅想或許在只兩個人空間的房間裏，更容易說出心裡話。

　　程以鳴被硬拉來這裡，非常的不爽。

　　「坐下吧。」趙悅幫他拉了椅子。自己也坐了下來。

　　程以鳴一臉不屑也並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趙悅揮手，示意他坐下「你在這睡吧。」

　　程以鳴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趙悅在旁邊看著他。程以鳴一直感受到他的目光，非常的不自在。

　　他抬起頭，揉了揉眼睛「你到底要幹嘛？」

　　「各科老師一直跟我反應，你上課一直在睡覺。」

　　「所以呢？」

　　「還有你上課一直遲到，能稍微改進嗎？」

　　程以鳴起身想要離開「改不了，再見。」

　　「你現在要是敢走，就是警告一隻，我不想開學第一天就記學生警告。」趙悅扶了下眼鏡。

　　程以鳴沒有理他，直接走了。

　　留下趙悅一個人在位置上嘆氣。

　　

　　「欸，趙老師叫你幹嘛啊！」坐在程以鳴後座的楊宇好奇地問他。

　　「說我上課遲到睡覺，叫我要改進，真他媽有夠煩。」程以鳴拿起籃「走打球去！」

　　

　　上課後又是過了三分鍾左右才進的教室。這節是趙悅的國文課。

　　「你們怎麼又遲到了？」以前的趙悅肯定會說一句就算了，可是他現在是班導，他不僅要為學生的國文成績負責還要對學生的品行負責「去後面罰站五分鐘。」

　　其他幾個都乖乖地站到後面去了，只有程以鳴裝作沒聽見，回到座位趴著開始睡覺。

　　趙悅走下講台，去拍了一下他，他還是不裡他。趙悅抓著他的衣服想把他拎起來，這時趙悅從衣服的縫隙看見他滿是瘀青的背，他鬆開手，回講台上站著。

　　「你們幾個可以回來了。」

　　

　　不管哪個老師怎麼罵、怎麼罰、怎麼勸，程以鳴依然無動於衷。跟著他的那一票人，雖然上課遲到，但上課還算認真也認罰，老師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隻眼。

　　趙悅正在辦公室想要怎麼治他，可他想破了頭，都沒能想到一個好方法。罰抄、罰站還是罵他，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會理。叫家長？他背上的傷痕就證明了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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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程以鳴過了幾天毫無紀錄可言的校園生活，趙悅也因為他的失控，遭受到其他老師的冷嘲熱諷。

　　

　　

　　放學時間後程以鳴和楊宇還有幾個好朋友到了籃球場。此時趙悅正巧路過，他便停下來，站在一旁觀看。

　　他站在旁邊，看著場上的少年們意氣風發的揮灑著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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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以鳴利用較為矮小的身形在球場上靈活的穿梭著，靠進楊宇後他把球傳給了他。楊宇憑藉身高優勢精准投籃。程以鳴不經轉頭看了趙悅一眼，趙悅回給他一個微笑。

　　

　　到了晚飯時間，其餘幾名同學和楊宇都陸陸續續的回家了。程以鳴一個人，拿著籃球練習投籃和運球，幾使他已經氣喘噓噓，但他還是用盡全身力量在練習。

　　趙悅離開了一下，到旁邊的販賣機給他買了瓶水。

　　「休息一下吧。」趙悅拿著水說。

　　程以鳴剛好有點累了，走到趙悅面前拿過他的水，喝了一大口。

　　「你連打球都要穿著長袖？」趙悅提出疑問。雖然是秋末，但是對於室內體育館而言這樣的服裝有些不合理。

　　「謝謝老師的水。」程以鳴略過他的問題。背上包準備離開。

　　「你家人是不是打你了？」趙悅話音剛落，程以鳴就停下了腳步。

　　他用壓抑的聲音說「沒有。」

　　「我都看見你背上的傷了。」趙悅沒想到的是，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程以鳴就跟發瘋一樣的，突然朝他揮出一拳。

　　他的左臉接下了這拳，他非常驚訝一個看似瘦弱的少年，盡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馬上就從震驚恢復平靜。

　　而程以鳴跟趙悅一樣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種行為，也許是潛移默化之下的暴力。

　　他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看著趙悅，剛剛揮出去的拳頭垂下，保持握緊的狀態。

　　「老師對不起！求您不要叫家長，我讓您打回來！」程以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慌的乞求著趙悅，整個球場迴蕩著他那彷彿下一秒就要崩潰大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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