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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那一夜，我愛上了那隻「殭屍」》

愛貓的葉子 愛貓的葉子
Dec 13, 2014 592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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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VqQ8Enhc8H2B05qSewgmposted on PＥNAＮＡ

下一個大破之日在七七四十九日後，天哥說，在那天來臨之前，我一定要預先掌握好「召魂」的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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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乩身體質』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懂得『扶乩』的要訣，修煉不過是加速你進入『扶乩』狀態所需要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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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在他家的客廳中央放了一個黃色的蒲團，然後叫我在上面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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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放空思緒，甚麼都不要想，直至甚麼都感覺不到，進入『無』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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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照天哥教的姿勢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放空思緒乍聽之下很難，但其實在母親過身後我就開始經常失眠，久而久之我就自行掌握了清空思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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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思緒集中在一點上，我得先找一個「點」去思索，再把這個「點」伸延到無限遠，直到「我」消失，這樣我就會在不知不覺中陷入沉睡，萬試萬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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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著眼睛，開始回憶跟天哥的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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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一家要一個祭帳、一個花牌；表叔公一家花牌就可以了……對了，如果是我老婆的弟弟應該做祭帳還是花牌？」父親皺起眉頭，他最怕處理這種細碎的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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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姐低下頭做著速記︰「老婆的弟弟？這不算是你那一房，花牌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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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再加一個花牌……啊！我忘了，還得寫訃文，大家姐，你能幫忙寫一下訃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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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訃文嗎？沒問題，我介紹一個師傳給你，他寫這種東西最熟最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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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著當時還未患病的母親的手，默默跟在父親和大家姐的身後，走到了殯儀館的二樓，然後大家姐在一個正在執拾香燭和壽衣的男人跟前停下腳步，揚手介紹︰「這位是南師傅，我們都叫他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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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緩緩抬起頭看著我的父親，這時大家姐又介紹︰「這位是葉先生，他希望你能幫他寫一篇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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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現在嗎？請稍等，我先把手上的東西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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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師傅，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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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只不過趁有空收拾一下東西而已……對了，請問是家中哪位仙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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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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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先生嗎？好的，請問葉老先生有多少個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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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師傅，其實情況有點複雜，我媽其實是帶著幾個子女嫁給我爸的，那些子女的名字要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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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跟葉老先生沒有血源關係就不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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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彷彿鬆了一口氣︰「我爸有七個子女，我是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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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從葉先生你那一房的人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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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無聊賴地到處張望，眼角瞄到了那堆放在桌子角落的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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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衣的顏色都非常鮮艷，鮮紅、鮮黃、寶石藍、銀粉、草綠……等，上面印著一些符文似的圖案，還繡著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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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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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來，應答著父親︰「是，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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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寫下你的名字給南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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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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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桌子拿起筆，在一張微微泛黃的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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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葇，很漂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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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與南師傅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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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濁的右眼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南師傅的右眼。南師傅看起來比我父親年輕一點，但他的右眼卻讓他增添了一絲滄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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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母親輕輕推了我一下︰「別這樣盯著人看，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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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後了半步，向南師傅微微一點頭︰「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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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這是正常反應。」南師傅淡然一笑，「葉小姐，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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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有點迷惘地看著南師傅，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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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父親把我拖到一邊︰「你和媽媽來幫爺爺挑壽衣吧，我還得和南師傅繼續寫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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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跟母親挑壽衣的時候悄悄望向南師傅，恰巧對上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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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他的眼睛是不是白內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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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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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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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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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不經不覺間，我好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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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眼前一花，一個陌生的景象浮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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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滿身鮮血，痛苦地捂著口，像是想嘔吐的樣子；他的皮膚異常蒼白，皮膚下還帶著絲絲的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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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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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應該是「我」的人趨前扶著天哥，卻被天哥一手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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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葉芷葇。」5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KeL0S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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