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可問海 - 3）夜空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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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夜空

戀戀

May 23, 2021

85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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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拉了兩下哥的衣角，又轉對老師說「老師，對不起，借一步說話。」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UgqFdPyR

「今天很熱欸。」老師苦笑著

「接著」哥從口袋中找出鑰匙，順著陽光拋出完美的弧線「這是她家的備用鑰匙，你如果覺得不耐煩了，可以先進去。」

「哥，你少說兩句吧。」我急忙把哥拉走

「怎麼啦？這麼緊張。」他修長的身子倚著欄杆，夕陽如同他的聲音般在海上閃爍，明亮溫暖而帶著一點華彩

「我能不緊張嗎？這是我老師欸。」

「那又怎麼」哥滿不在乎地說，臉上第一次顯現出些許的不耐煩「妳就這樣在乎他嗎？」

「這不是在不在乎的問題吧。再說，你又不是我真的哥哥。」

「我不是一直都是哥哥嗎？」

「你又不和我同姓。」

「可是對我來說，你就是家人啊。」

「也對，家人。」

「小惠你剛才說什麼？」他捧起我的臉，夕陽雕刻塗抹之下，第一次，他那般精緻的面孔與我的距離如此之近「妳從剛才就不太正常喔。」

我搖了搖頭。我必須承認，這是我和他的宿命。即使不知從何開始，他的一顰一笑都使我在乎，使我心動，他終究是我的家人，而我卻對他有著家人不可能會有的感情。

「倒是哥，你也很反常啊。」我忍住了快要被海風逼出來的淚水，所有他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情感都順著海風反芻。這是第一次，這片我熟悉的海景帶有些微苦味。而我只能回到給他一個笑容，而後盡量岔開話題。

「我？有嗎？」

「你想想看，平常你對女生都很有禮貌的欸，怎麼今天見到老師就變成這樣。」

「小惠，那是對妳。」

「可是聽說同學對你的評價很好欸。」

「曉玫告訴妳的？」

「對啊。」

「她不也是聽說的嗎？」

「好啦，總不能讓老師等太久。」

「我今天就不去妳家煮飯了，晚點見。」他走過我身邊時，那雙細緻摸了兩下我的頭，動作是那樣輕柔，如同灑落在我身上哦夕陽和海潮聲

「對了，哥」他走了幾步，聽到我叫他便轉過身來。背光的細長身影如同白樺樹，細長而筆直的挺立著，染著些微紅色的光輝「早上聽曉玫說，這三年你常常被告白欸。」

「啊，是有這檔事。」他歪著頭想了一下

「然後每次情人節，就拿我當擋箭牌。」

「對啊。」

「難不成說我是你女朋友？」

「妳想要我這麼說嗎？」他笑起來時，似乎天氣都放晴了

「周！燦！陽！」

傍晚風有點大，聽不太清楚他那明亮迷人的笑聲。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覺得我有希望啊。」我長嘆了一口氣，只能把這些不知從何而起的感情寄託給遼闊的海洋。或許有一天，當這些情緒已經飽和，一點風吹就會讓這些精緻而脆弱的情感傾瀉而出。那時，海水和淚水便無法分別了吧。

吃完晚飯，我原本想要洗碗，卻被老師搶一步阻止。

「對不起，傍晚嚇到妳了吧。」老師一邊收拾著廚房一邊說「其實我也很驚訝。誰知道我的學生竟然就是我妹妹。」

「媽沒有告訴你嗎？」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妳是我學生的啊。」老師笑起來比哥沉穩些，就如同淙淙的流水聲，如同精妙嚴謹的巴哈賦格，此間卻有最精妙的和聲「不過，如果妳覺得和我住在一起很彆扭，我也可以搬出去。」

「老師不用這麼麻煩啦。這樣我問功課也方便。對了，家裡有多的房間嗎？」

「阿姨好像說，二樓有一間空的。」

「啊，那間啊」想到那間好幾年沒開過的房間，我不禁笑了起來「可是那間要我幫老師整理一下吧。」

「不用麻煩啦，大不了我今天睡沙發。」

「不過老師你沒有行李嗎？」我話音方落，外頭就傳來電鈴聲

「啊，大概是我的行李到了。我先洗碗，雅惠可以幫我處理一下嗎。」

「好啊。」

「如果很重的話不要逞強，放外面就好了。搬上去之後就先回房間休息吧。」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便一如往常坐在陽台享受晚間沁涼微鹹的海風在我的頭髮上緩緩吹拂。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難以消化，好似這個平凡的背景加入了什麼波瀾，在我命運的淺潭中埋下漣漪的伏筆。我挑了一本皆大歡喜，想起裡頭著名的台詞「人生本是戲台上，浮生男女自亮相」以及弄臣的那首歌，在眾多星辰的照耀之下，這幕或許有些過於緊張了

順著海風，隔壁傳來一震悠揚的吉他聲，而後順著海風，星子明亮的聲音在我的耳祭閃耀起落，其顏色在夜幕之上是迷人的金色

來啊摯愛來到我的窗前

驅散我的悲傷

倘使你拒絕我的殷勤

我將在妳的明謀前死亡

那是我所熟悉的語調，如同馬里服奧看見維奧拉的字跡。但我卻總是奢望著，能夠在其中找到藏在字頭的愛情，即使我知曉一切都是徒勞。

他的電話在夜空之中拋出的弧線是那般完美，連結著星空的故事，即使他們是彼此獨立的，只是投影在同一片星空之中。不禁想起楊牧的水田地帶，即使我是那樣不敢想像，這首詩的劇情如果是句讖言，那麼命運對我開了多大的玩笑

「吃飽了嗎？」哥的聲音還是那般溫暖，即使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我可以獨佔這份溫存

「吃飽了。老師在洗碗。對了，哥。」

「嗯？」一隻有拖著他精緻的面孔，那雙迷人的金色瞳孔在夜間就如同星子一般訴說自己的故事。蜷曲的金色長髮，好似連弧度都經過精妙的計算，融入海風的形象是那般吸引著無數氣流。

「你既然每次都被告白，為什麼不找個人交往啊？」

「傻孩子」他笑了起來「我是不會在妳之前結婚的。」

「幹嘛啊？」

「至少要確定，我妹妹之後有個人照顧。」他說出這句話時，那個嘴角總是特別迷人

「哥，你不是說，我們是家人嗎？」

「對啊。怎麼了？」

「為了家人有必要做到這樣嗎？」

「我不知道」哥望著星空，深了一個懶腰「只是我能確定，妳是現在我最關心的人。小惠，妳相信命運嗎？」

「我也不知道。哥怎麼突然提這個？」

「我相信喔，就像是我遇見了妳，我最親愛的妹妹。我們本來是星空兩個相鄰的點，距離之近又遠使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聯。但是現在，命運卻把我們牽引再了一起。」

哥掛斷之後，我仍然獨自面對著浩瀚的星空。是啊，命運把我們兩個原本毫不相關的點互相連結，但是誰又知道，這不是映運的玩笑呢。

「雅惠，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傳來老師的聲音，我連忙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我削了點蘋果。不早了，早點睡吧。」

「啊，謝謝老師。」

「妳喜歡看書啊。」他望著我放滿各種書本的那面牆

「恩。可是大部分都是哥送我的。」

「這樣啊。那兩箱其實就是書和唱片，如果覺得無聊，或是有什麼新是在學校不敢說的，在家裡我就不是老師。雖然妳已經有個哥哥了，不過如果妳願意把我當家人，似乎再也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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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4 仙樂飄飄何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