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德霖,今年十八歲,我和我的家人一起住在麥恩蘭島上,今天我要和我的哥哥一起去山上拜爺爺。
「艾德霖,你好了沒啊?動作也太慢了吧?」
我哥靠在我的房門邊不耐煩地喊道。
「還沒好啦,急什麼?趕著投胎喔!」我還在對著鏡子綁頭髮,我的爺爺是個英雄,我不想醜醜地去見他。
哥哥百般無聊地玩起了手機,對著手機說道:「我媽今天叫我跟艾德霖一起去打掃屠龍祠,但是他動作真的好慢,比我媽要出門逛街之前化妝還慢。」
「你不要等他啦,我跟你一起去掃墓啊。」
我聽見哥哥的手機裡傳來他朋友席諾菲的聲音,我立刻走過去把哥哥的手機搶走,對著席諾菲說:「不用,要去你自己去!」然後掛斷了電話。
「沒事搶我手機做什麼?」哥哥說道:「你到底是要出門了沒?」
我把手機還給了哥哥,「我的馬尾綁不上去。」
「白癡喔。」哥哥推著我到了鏡子前,拿起我的梳子,「你的手這麼殘,不會早點叫我幫你?浪費時間。」
※
在哥哥的幫忙之下,我總算是對自己的外表滿意了。
我們出發到山上的屠龍祠,那裏是祭拜我爺爺的祠堂。
事實上我對爺爺的了解也並不多,只知道爺爺十六歲那一年讓我的奶奶懷孕了,生下我的媽媽,同一年爺爺屠了龍,但是龍沒死,所以五年後,等到龍又出現之後,爺爺就再回來屠了一次龍。
雖然在那之後,爺爺再也沒有回來島上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大家還是在有龍血灑過的位置,建了一座祠堂來紀念他,如果人還活著的話,就當作是長生牌位吧。
「明明就是因為被龍血灑過的地方種不出植物,才乾脆在那個地方標明了有龍血而已吧,哪有什麼紀念不紀念的。」
哥哥在祠堂裡掃著地,我則把從家裡帶來的供品放在了爺爺的畫像上,因為是根據爺爺十六歲時的長相畫的,所以看起來實在是和我長得特別像,也許也有一點像哥哥,要說哪裡不同,也許是氣質吧,爺爺看起來有一點壞壞的。
「爺爺超酷的,他明知道被龍血噴到會有詛咒,可是兩度屠龍,第一次還是在十六歲那一年耶,你不覺得以後超想成為像他那樣的傳說級人物嗎?就算你不想,我也很想啊!」我對哥哥說道。
「你喔?我看就算了啦,你這麼娘……」就在哥哥即將要說出那個性別歧視的詞的時候,一計飛踢閃現,普隆賽斯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一腳踹翻了哥哥。
「哇喔!」哥哥立刻倒在地上,還被掃把敲到頭,「暴力女!妳做什麼?」
哥哥口中的暴力女就是普隆賽斯,我的青梅竹馬,一個留著一頭金色長頭髮的女孩子,雖然胸部不小,但是因為名字太像男生,加上她又學了劍術,所以在學校裡,時常被我哥還有其他人當成假小子。
「這是你上次偷襲我的報仇,不準趁我不在的時候罵艾德霖。」小普說道:「而且艾德霖現在這樣就很可愛了,沒什麼不好的。」
我怎麼覺得連小普都在拐著彎說我娘?錯覺?還是我太敏感?
「謝謝妳喔,小普,話說,妳是從哪裡飛出來的啊……」我其實不太在乎哥哥說我是娘砲,因為我其實都已經放棄我自己了;我比較困惑的是小普為何會從天而降。
「我離你們其實沒有很遠,我在附近而已。」小普回答道。
「臉紅什麼啊!跟蹤狂!」哥哥罵道。
小普有臉紅嗎?沒看出來啊?
「小普,妳要和我們一起參拜屠龍祠嗎?」我問她。
小普點了頭。
在我們三個一起把祠堂整理完畢以後,我們各自在爺爺的畫像前放上了供品。
哥哥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對著畫像說道:「爺爺,艾德霖就職的年紀也到了,他現在有服事的資格,接下來就要到北大陸去考試,請你保佑他順利得到祭司的資格,然後賺大錢買PS5送我。」說完,他虔誠地鞠了躬。
撇除最後那一句有一點怪怪的,真沒想到哥哥居然為了我的事情這麼認真地和爺爺祈禱?!
輪到我的時候,我對著爺爺說:「爺爺,請保佑哥哥的痔瘡趕快好。(尤里西斯:誰有痔瘡啊! ←這個人是哥哥)還有讓變態席諾菲遠離哥哥,希望哥哥入職的公會跟席諾菲不是同一間。大概就先這樣,有想到什麼別的再跟爺爺你說。」
小普說:「艾德霖,你是有多不喜歡席諾大哥啊?」
「我沒有不喜歡他啊?」我誠心誠意地回答道。
我只是不喜歡哥哥自從在北大陸開始就職之後,都已經很少回家了,席諾大哥還總是要跟著他一起回來麥恩蘭,佔他的時間,害他都沒空陪我和媽媽,還來我家裡蹭飯,把我愛吃的東西都吃光。他真的是不知道媽媽煮的飯有多難吃,我一直都在等哥哥回家煮飯給我吃啊!
「咳。」哥哥說道:「你剛剛的祈求無效,我已經確定跟席諾菲進同一間公會了,之後做任務比較有個照應,就這樣。」
「耶?!哥哥你自己不是也很討厭他嗎?」我問道:「跟他一起工作幹嘛?」
「討厭他的話我打電話給他幹嘛?你傻了。」哥哥露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而後說道:「暴力女,換妳了。」
小普對著爺爺的畫像說道:「艾德霖的爺爺您好,我是普隆賽斯,您未來的孫媳婦(耶?! ←這是我的尖叫聲),我已經跟家裡的人說好了,這一趟艾德霖到北大陸,我也會跟著去,因為我已經在學校裡取得劍士的資格了,所以我的目標是取得魔劍士資格,請爺爺您保佑我和艾德霖能平安順利地達成目標。」說完,小普對著爺爺的畫像鞠了躬。
「孫媳婦……噗……」哥哥一直憋笑到小普結束了禱告,終於還是笑出聲來。
「尤里大哥,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我聽說你因為沒有錢的關係,現在是和席諾大哥一起住在騎士公會的宿舍裡喔,你可不要自己給別人當了媳婦都不知道。」
「……」哥哥拿起掃把跟拖把,立刻向普隆賽斯發了一道雙劍才能做出的招式,「制裁膺十字!」顧名思義就是兩把劍呈交叉狀,朝敵人射出劍氣的中二招式……然後哥哥不但學了,還很喜歡用,嗯。
小普躲了開來,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把哥哥的劍氣打了回去,「天女散花!」
就在他們又要開打,而且可能會打很久的時候,我聽見媽媽的聲音自下山的路上傳來。
「艾德霖、尤里西斯、小普,你們快點下山吧,不然天要黑了!」媽媽朝我們走了過來,對著我們喊道。
「好的,愛麗森阿姨。」趁著哥哥收了手,小普把樹枝戳進哥哥的屁股裡,哥哥罵了一聲「幹」以後,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說起來,小普是劍士,哥哥是騎士,媽媽是家庭主婦,而我是麥恩蘭上唯一的男服事,儘管我也對自己感到很質疑,果然還是像哥哥說的一樣,太娘砲了,可是除了神術以外,我其他科全都掛了,當初考證照的時候,也是因為法師和劍士、弓箭手、商人什麼的全都考不了,最後才考了服事,結果還真的考上了。
當時哥哥還有席諾大哥都很認真幫我補課,只有媽媽說:「神術這個東西非常看天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艾德霖一樣就算不怎麼學習也能有好成績,你看服事這個職照他不香嗎?證照當然是多一張好過少一張,你就考嘛!」然後沒等我答應,媽媽就說:「我已經繳好報名費了,你記得時間到了要進考場喔!」
於是我悲慘地成為了全麥恩蘭唯一的男服事,還因為島上沒有服事褲裝的原因,跟著其他的女孩子一起穿袍子,哥哥都說那根本就是裙子,還說我去北大陸找他的時候,他同事都以為我是他女朋友,連席諾大哥都跟著眼殘,想到這件事我就覺得很哭爸。
儘管如此,就職畢竟仍是不得不做的一件事,哥哥都已經出去工作快要一年了,與其對這件事充滿質疑,還不如和小普一起啟程吧,也許爺爺在天之靈(……我想應該是死了吧?不知道。)會給我一些啟示。
我們一起跟著媽媽下了山回到家裡。
媽媽沒有做晚餐,因為哥哥在家,所以我、媽媽、小普都躺在沙發上,放哥哥一個人在廚房裡戰鬥著。
「尤里,晚飯好了沒啊?」媽媽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朝著廚房裡問道。
「三人份耶,還沒啦!」哥哥回答道。
「尤里,我肚子好餓──」曾幾何時,席諾菲大哥也出現在我家裡。
「滾啦!要吃什麼,自己出去買!」一把菜刀從廚房裡射了出來,直直地插進牆壁裡,被席諾大哥歪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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