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的短篇 - 文-流浪貓（完）

你我認識的確切日子實在想不起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inCQGuF1

然而「認識」的定義，是萍水相逢的見過一面就算是認識，還是直到相互知曉姓名時才算？

抑或是……告白的瞬間？

忘記怎麼聊起天的，也許是文學。

你身上的故事跟文字，都如溫醇的美酒引人一口一口，陷入沉醉。

都忘了，飲酒過量，會中毒。

一封訊息傳來，是聊過幾次的你。

訊息內容是無法抵擋的誘惑。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rXVStPMk

「我有寫小說，你要看看嗎？」

「好！」

身為一個自國小以來的中度小說成癮患者，當然要努力讓自己變成重度。

很快，你將小說就傳來了。

那是一篇，很優雅的文。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PVx7Q2n1

靈巧的文字，在你手中化作輕輕淡淡的愁緒。不深不沉，卻在心中縈繞不去。

悲劇的結局。

你說這是中性筆法，比較不容易看出作者的性別。

而那時的我只知道，未來的小說來源，也許就是你了。

之後我們三不五時會閒聊，有時是哲學，有時是文學。

偶爾我也會向你討教小說的寫法，或是替你校稿錯字。

我一點一滴的學起，然後模仿你第一次傳給我的小說，你口中所謂的中性筆法。

在某些夜裡，我們也會淺談一些感情之類的瑣事。你的故事很多，只是我沒有酒。

明明多只在網路上交流，你卻好像是最熟悉我的人。

靈魂上微微泛著光，你是如此柔和而獨特。

你我之間已無聯繫了幾日，略感焦躁。

正當我思索著是不是該主動聯絡時，你傳來了一封訊息。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WMnN5Hcn

「我討厭餵食物給流浪貓的人。」

「為什麼？」

我不解的問。除了環境問題，其他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因為他們給了流浪貓希望，卻在下一秒，轉身而去。」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我沉默。

餵貓者……

曾經，我也是其中一員吧。

只是我不是以糧食餵貓，而是成為他人的精神支柱。

有一段時間，我很喜歡找人聊天。

說是寂寞？不盡然如此，只是單純的喜歡欣賞那些有趣的靈魂。

自認為是旁觀者的看著他們。

當那些靈魂不再泛著光的時候，我便抽身而去。

反正我跟他們之間沒有關係，所以也就沒有關係的吧。我如此認為。

我想，你的靈魂是溫柔的。

可我，不是。

終是醉了。

白月光或是硃砂痣，百年之後，當你我化於塵土之時，又有何區別？

可人們都喜歡，得不到的事物。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MmZh1has

我知道，你喜歡那位一直在你心中閃爍的人兒。

這些，我都知道。

啊，是時候放棄了吧。

如果必定不會成為唯一，那堅持又有什麼意義？

喃喃自語著，我傳了封訊息給你。

「我感覺我是喜歡你的，但就只是這樣而已。」

我喜歡你，但就這樣而已。

也只能，這樣。

慢慢的拿起，輕輕的放下。說完了這份情感，你我的故事也到了尾聲。

你沒有回應，卻逐漸淡出了我的世界。

這樣也好。

放下之後，才能前進。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LuzX4blM

反正你我都只是彼此的過客。

這次我不是餵貓者。

我只是一隻貓。

獨自踏上流浪的旅途，這才是流浪貓的歸途。

適得其所，順其自然。

你的小說，早已不再拘泥於中性筆法，也已經不需要我幫你校稿了。遊走在各種筆法之間的你，文字依然動人。

模仿你的我，卻停留在原地，維持這樣的風格。

你的靈魂依然泛著光，卻不再閃爍。

至少我是如此說服自己的。

你不再閃爍。

飲酒過量貌似會中毒。

可我，貪杯。

言已至此，故事本該完結，但人生總是充滿著意外。

一日，又是幾杯黃湯下肚，我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在街上。

在昏黃的街燈下，我看見一隻黑貓，優雅的舔拭著身上的軟毛。

某些角度，跟你好像。

重疊的身影，使人無法看清。

黑貓的頸上沒有項圈，身上有種不容忽視的孤高氣質。

似乎對牠而言，獨自走在街上，那不是流浪，而是種自由。

大抵是酒精作祟吧，於是我強行抱走了這隻貓。

黑貓也不掙扎，意思地輕輕叫了幾聲，便乖巧地蜷縮在我懷裡。

記得當時喝醉的我，一臉滿足的笑了。

現在想想，沒有被抓傷，真是萬幸。

酒終會有喝完的那天。

那隻被我抱回家的黑貓，一爪子將空酒瓶毫不留情地自桌上向地上掃去。

「哐啷！」

破碎的玻璃在陽光下折射出微微炫目的光芒。

我看了罪魁禍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彎身撿起幾片玻璃碎片，放進透明的夾鏈袋中。

黑貓微微瞇起眼，難得地朝我「喵」了一聲以表達牠的不滿。

我笑了笑，輕撫那一身黑色的軟毛。

「好啦，是該戒了。」

黑貓這才輕輕蹭了我的手心，對於這個回答稍微滿意了些。

在黑貓的監視下，於是沒有偏愛白開水的我，開始喝起了茶。

漸漸喜歡上帶著溫度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的感覺。

微微的甘，微微的澀。

偶爾喝太多茶，會有點茶醉。

但我享受著那份心悸的感覺。

好像我還活著。

偶爾會想起琥珀色的光澤，以及誘人的醇香。

但黑貓一向討厭酒的氣息，只陪我喝茶。

於是每當此時，我只好自己一人拿出酒瓶的碎片輕嗅，然後再細心的將其收回夾鏈袋。

那隻貓總是一邊保持一段距離，一邊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卻也從未多說些什麼。

這或許是種溫柔。

我曾以為，黑貓跟你很像。

孤高，而又對於世界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牠跟你不一樣。

酒，總是我一個人在飲；

茶，卻是一人一貓在品。

你不是貓。

至少，不會是我的貓。

我想這沒有是非對錯，就只是純粹的，

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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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流浪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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