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白痴跑哪去了?」安卓斯正怒氣沖沖地吼著,拳頭緊握得指節發白::「連好好跟著都不會!早知如此,我便不帶你們來這裡!」
艾爾斯冷眼斜睨:「別瞪我,我可沒走丟。」
「那自以為是的傢伙不是你師弟?」安卓斯反唇相譏,「你覺得自己半點責任都沒有?」
「師弟又怎樣?」艾爾斯嗤之以鼻,「難道要我拿條繩子拴著他?」
安卓斯突然駐足,嘴角扯出冷笑:「嘿!這主意倒不賴。」艾爾斯猝不及防撞上他後背,怒道:「你走路不帶眼睛嗎?」卻見安卓斯神色驟變,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她正欲發作,忽覺氣氛凝滯——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ksLLn9qY
「沒時間找伯里斯了。」安卓斯拉起她的手疾走,嗓音壓得極低:「跟我來。」
艾爾斯被他拽著穿行廊柱間,忍不住低問:「到底怎麼回事?我們要去哪?」
「噤聲!」安卓斯拇指抵唇,眼角肌肉緊繃:「『殘忍女神』混進學院了——她的魔力波動像腐屍上的蒼蠅般令人作嘔。」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6lLJudVLW
艾爾斯脊背發涼:「她是來殺我們的?」
「這傢伙毫不掩飾魔力...不是潛伏,而是示威?」安卓斯額角沁出冷汗,腳步卻愈發急促:「眾神學院可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快走!」拉著艾爾斯疾走。
華麗的迴廊在眼前扭曲成迷宮,安卓斯卻如識途老馬般穿梭自如。當他們衝過最後一座噴泉庭園時,艾爾斯終於看見那座巍峨的象牙白建築——院長大樓的階梯上,佇立著一道披掛月白光鎧的身影。
「到了...」安卓斯喉結滾動,話音戛然而止。
厄倪俄轉過身來,甲冑隨動作流淌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她唇角含笑,彷彿早已恭候多時:「安卓斯,你可讓我好等。」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a5a6sTkN
「等我?」
「當然。」女神目光掃過他身後,「怎麼少了隻小老鼠?那個叫伯里斯的孩子呢?」
「他剛好...」
「不在?」厄倪俄輕笑打斷,「無妨。在面見院長前,我們有些...私事要談。」
安卓斯盯著她假惺惺的笑容,突然嗤笑出聲:「何必演戲?妳和戰神幹的那些勾當,敢在院長面前對質嗎?」他故意提高音量,「謀殺實習生歐奇多斯,現在還想滅我的口——就因為我們發現了『山下的秘密』!」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PuOi1yFoS
厄倪俄瞳孔驟縮。這個微不可察的反應讓安卓斯確信——他賭對了。
厄倪俄忽然笑了。那是獵手看著落網困獸時的笑容︰「你總是這般多疑。歐奇多斯作為眾神學院的見習生,在戰狼軍執行任務時不幸殉職。身為代理主帥,我自然要親自向院長及其家屬說明情況。」
艾爾斯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女魔頭,竟是戰狼軍的代理主帥?她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躲在了安卓斯身後。
「哦?」安卓斯誇張地挑眉,聲音裡滿是譏誚:「所以戰狼軍的代理主帥,要親口向院長承認自己謀害了麾下的見習生?」儘管他對歐奇多斯素無好感,但殘害同伴的行徑仍令他作嘔。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wPECnA5rj
「多麼動人的指控。」厄倪俄輕嘆,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撫過劍柄:「可惜戰狼軍的調查報告寫得很清楚——歐奇多斯死於火災,而嫌疑人...」她突然俯身,鐵鏽般的氣息噴在安卓斯臉上:「正是你們那位失蹤的小朋友。」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ZkTaeOwFL
安卓斯瞳孔驟縮。這女人果然要扭曲事實!「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他冷笑,「你不僅要殺歐奇多斯,連我也要滅口,不就是怕『山下的秘密』曝光?沒有戰神授意,你敢對同伴下手?」
厄倪俄聽到「山下的秘密」時,眼底閃過一絲波動,轉瞬又恢復平靜:「既然你執迷不悟...」她的聲音驟然陰冷,「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g7DmJ5CjN
「這是承認了?」安卓斯挑釁地揚起下巴。
「英勇的安卓斯啊...」厄倪俄輕聲細語,卻讓空氣凝結成冰,「還記得是誰給你那片金蘋果樹的葉子嗎?從冥王手中搶回性命的滋味如何...?」她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pkMMn2A8H
克莉西斯!
安卓斯如遭雷擊,他終於明白這場貓鼠遊戲的真正賭注——姊姊的命早已被擺上天平。「你把她怎麼了?」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r1JoO6NOK
「我能怎樣呢?」厄倪俄故作無辜地攤手,「金蘋果樹葉失竊,我們只是奉命緝拿竊賊罷了。我的部下已經包圍她在凡間的藏身處...對了,你猜『神王妃』會怎麼處置偷竊聖樹的罪犯?」厄倪俄欣賞著他顫抖的拳頭,「只要我一聲令下,她就會被押往神王妃的審判庭。而這一切...」她意味深長地頓了頓,「都取決於你的選擇。」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Mdyusf82p
安卓斯攥緊的拳頭指節發白,強壓著怒火道:「你到底想要什麼?」他聽見自己牙齒碰撞的聲音。這個惡毒的女人早算準一切——用克莉西斯的命,換他對歐奇多斯之死的沉默。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LdqKAJxbj
厄倪俄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緩步逼近:「何必這麼緊張?我們畢竟是並肩作戰過的夥伴。」她假惺惺地嘆息,「只要你答應我一個小小的條件,我大可以告訴『神王妃』...追查無果。」
「若不是你,克莉西斯根本不需要逃亡!」安卓斯咬牙切齒。
「這話可不對。」厄倪俄輕笑,「當初若不是我提議用金蘋果樹葉救你,你早就是冥界的亡魂了。說起來...」她突然伸手撫過安卓斯的臉頰,「你還欠我一聲謝謝呢。」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1qwtIjWZ
厄倪俄的指尖如毒蛇般滑過安卓斯的臉頰,冰冷的觸感讓他胃部一陣痙攣。他強忍著拍開那隻手的衝動,喉結上下滾動。
「做個聰明人吧。」女神優雅地整理著臂甲,月光在金屬表面流淌成血色小溪。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DgHrmsZd
見安卓斯沉默,厄倪俄忽然輕嘆:「即便你執意對質又如何?在眾神眼中,你不過是個沒畢業的見習生。而我——」她突然貼近,紅唇幾乎碰到安卓斯耳垂,「是手握大權的代理主帥。」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qs0qWLNW
「不妨坦白告訴你。」厄倪俄的聲音突然淬滿毒液,「你私自帶領殺害歐奇多斯的兇手潛入聖山,單這項罪名就足以——」
「放屁!」安卓斯怒吼,聲浪驚起林中夜梟。他額角青筋暴起:「這裡是智慧女神的領地!」
厄倪俄鎏金般的眼眸微微瞇起:「戰狼軍的權柄來自十二主神的聯合敕令。你們所有的「罪証」都在我的手中。你以為雅典娜會為了包庇學生,與整個奧林匹斯為敵?」
夜風突然變得刺骨,捲著枯葉在三人腳邊打轉。安卓斯這才驚覺,自己加入戰狼軍的夢想,原來早被腐蝕成權力遊戲的棋局。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4a1aNm3AV
「我苦口相勸...是惜才。何必為了區區一個歐奇多斯斷送自己的未來呢?」厄倪俄突然冷笑道:「可惜你從一開始便沒有選擇的餘地。」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yyQuKTCx
原來世上最厲害的招數不止於魔法,還有陰謀和詭計…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9ZDYjLE6g
「我明白了。」安卓斯的嗓音沙啞得可怕,「你最好信守承諾。」
厄倪俄的唇邊浮現勝利的微笑,指尖優雅地捲動著一縷髮絲。「明智的選擇,親愛的安卓斯。」她的聲音如同蜜糖般甜美,卻藏著致命的毒液。
就在此時,兩道銀光驟然從天而降。兩名身著銀甲的戰士穩穩落地,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他們手持長矛,矛尖直指艾爾斯的咽喉。
「拿下那個魔女!」厄倪俄的聲音突然轉為凌厲。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gghkpMVP
「你——!」安卓斯的身影瞬間化為一道殘影,擋在艾爾斯面前。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oZADEsPpY
艾爾斯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抓住安卓斯的衣角,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魔法能量在體內躁動不安,卻不敢輕舉妄動。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R9um1uWBJ
厄倪俄輕笑一聲:「我只承諾放過你們姐弟。」她的聲音輕柔得可怕,「至於傑森的徒弟...正好用來償還歐奇多斯的命。」
兩名天兵已呈犄角之勢圍攏,安卓斯急道:「人是我帶進來的,豈能讓他們因我喪命!」
厄倪俄揚手制止部下,唇角微勾:「也罷,今日便賣你這個人情。」話鋒突轉,「但伯里斯作為弒殺歐奇多斯的真兇,必須緝拿歸案。若再讓我遇見那小子...」未盡之言裹著森然殺意,看來是絕不肯輕易放過伯里斯。
此時神廟內走出兩名白袍侍女,厄倪俄倏地貼近安卓斯耳畔:「把這丫頭留在外頭,待會只管噤聲附和。記住——」她指甲深深陷入他肩胛,「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你心裡有數。」語畢率眾迎向使者,銀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安卓斯回望驚惶的艾爾斯:「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少女咬唇頷首,裙裾在夜風中瑟瑟顫動,宛若被困的蝶。2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3DO66j4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