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 怪物 Part.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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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怪物 Part.1

LKK

Jul 3, 2021

179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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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走在路上都能隨便看見魔物。

　　你不會知道這些東西代表好或壞，但只要他們腦袋有點智能，就會明白不應該用原本的面貌出現在城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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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只要如此，那招待他們的便不會是溫暖被褥，而是冷漠無情的刀劍。

　　也許直到他們滅絕以前都只能用這種方式過活。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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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過針對怪物的戰爭──那是場單方面的屠殺。

　　基於恐懼異形的心態，人類對其發動了幾近無情的討伐。可就現況來看，顯然那是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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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場戰役活著回來的人們都被稱之為英雄。

　　這是很弔詭的一件事。

　　於戰場上，生命只會變成一種數字。它會加諸鮮血、罪和仇恨在你身上。英雄究竟為何？他們在那如同煉獄的地方殺了最多人。所以活著。所以被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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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生命在「英雄」眼裡失去重量，他會變成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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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已失去的痛來襯托生命，不然它一點意義都沒有。

　　而這就是那群魔物的處境。

　　是只屬於他們的殘酷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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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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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綠的藤蔓垂落於牆邊的缺口，枝葉隨著季節變化而枯萎，飄落在那早已迸裂、舖滿塵土的石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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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驅散這座居城的死寂，空氣充斥那讓人感到不適的灰燼。一座灰白石雕靜靜地躺在了中央。它本有個台座，但腿部卻禁不住龐大身軀的重量，被時間狠狠地擊倒，僅留斷裂的腳跟矗立於大地之上，象徵它過去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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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幹！快點、過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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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急促的呼喊，穿著銀白甲冑──或者說染血甲冑──的士兵們匆忙地跑進了這座廳堂。他腰上掛著鞘，但該收納的劍卻不知道上哪兒去了。能確定的是至少不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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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雜亂的金黃頭髮與那驚恐表情在在地表示這人剛遭遇了某種可怕經歷。他委身於門邊的牆邊，耳裡聽見了不遠處同伴的哀號。他靠著一塊大石頭，祈禱那渴望鮮血、有著森白長爪子的怪物不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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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也明白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會引來那頭怪物。可除了祈禱以外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那怪物撕裂全副武裝的士兵就跟切豆腐一樣。開什麼玩笑，這種怪物怎麼沒有在以前的戰爭被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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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斷在內心詛咒怪物，甚至連虔誠信奉的神也偷偷罵了幾句。反正要不被怪物咬死，不然就是被神奪走生命。但無論哪一種好像都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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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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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許久，他並沒有等到那頭怪物襲擊，就連總是尾隨其後的腳步聲都沒聽著。那玩意兒沒有穿鞋，自己絕對分辨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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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了會，確定沒有其他追來以後，他才從石頭旁站了出來。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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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不是吃飽了才放過自己？有這麼好的事？剛剛自己可還痛罵了那些神明幾句──哈哈，太棒了。看來神還沒拋棄自己。感謝神明、讚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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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未被太陽眷顧的暗影裡，那佈滿時間刻痕的手甲緩緩抓住沒於石磚上的劍柄。那佈滿刻痕的劍身彰顯出它已經在多場惡鬥中取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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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的聲響引起了入口處士兵的注意，當那人驚恐地回過身時，赫然看見一個與自己身形差不多、同樣穿著甲冑的人。但很快士兵就發現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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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身上穿著的甲冑已經很破舊，除了裂痕以外，身上有許多地方已經碎裂脫落，甚至還有幾支斷箭插在上頭。他扛著把纏著紅色布條的巨劍。淺白色氣體不斷自缺口流出，彷彿那就是支撐他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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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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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劍騎士緩步向前。每踏出一步都是沉悶的聲響。面罩下沒有任何肉軀與骨骸，僅有不斷流洩出來的灰白氣體。面對士兵的恐懼質問，他只是靜靜地走過去。也許、也許眼前這人會拔出藏在哪兒的武器來和他一決生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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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士兵給予的回應除了跌坐在地以外，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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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劍騎士停了下來，低頭「凝視」著那張開大嘴卻沒有喊出聲音的人類。

　　他舉起了扛在肩上的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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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直到死前那士兵才明白，為什麼早前追獵自己的怪物沒有跟著自己前來。那是種對鮮血有著敏銳感官的東西，他手臂上有爪痕留下的殘缺，但她還是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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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究其原因，還是來自於眼前這位披著重甲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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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東西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理解為什麼在史書中學到的戰爭中，他們明明獲勝了，這種東西卻沒有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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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現在都還以斬殺人為樂趣。

　　如果說白晝是屬於人類帝國的，那夜晚便只屬於這些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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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千萬不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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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聲黑夜十分誘人，因為總有無知的旅客會在小徑上漫遊。

　　直到他們踏進狩獵者的獵場，這些人依舊會高歌神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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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成為暗夜血腥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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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怪物 Part.1

#2 怪物 Part.2

#3 怪物 Part.3

#4 怪物 Part.4

#5 怪物 Part.5

#6 怪物 Part.6 「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