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集 - 鐘，錶，與老爺爺（舊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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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錶，與老爺爺（舊文）

弦憶

Jul 11, 2021

357

3 分鐘

x

　　

　　「叮──咚──」

　　掛在門上的風鈴響出了今年夏天的第一縷靈魂。

　　而我也成為了今天第一門客人。

　　淡淡的木香味兒幽幽的旋繞、充盈。

　　倒不是香爐薰出的味，而是店鋪本身的陳設，幾乎全是由梨木、香樟給製成。

　　貴是貴了些，但那可是爺爺的堅持。

　　店裡的擺設沒有多少樣，除了一套桌椅、一組茶几小凳與一臺老舊電風扇，再無其他。

　　「爺爺？」我小聲呼喚，聲音輕得連氣流的震盪還沒漾開，就已經結束。

　　老爺爺坐在椅子上打著呼，面容上的幾痕粗弦象徵著青春不再。

　　不好意思打擾老人家，我於是坐在小凳子上，觀察著茶几上的擺設。

　　是兩杯仍是八分滿的香茗，與一盤未下完的棋。

　　雖說不懂棋，但大概能看出黑子佔了上風。

　　凝視著茶水上飄浮的葉片，我倒是不會無聊，但蚊子可就不甘寂寞了。

　　「嗡嗡………」

　　那煩人的小黑蚊在我耳畔大聲的歌唱，但對悅耳的蟬唧與鳥鳴來說，豈不東施效顰？

　　我給予敷衍，卻又響亮的鼓掌，卻忘了老爺爺的午眠。

　　「啊………是小憶喔。」老爺爺幽幽轉醒。

　　搭配著聲音洪鐘的氣勢，他不失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爺爺還記得我？」

　　「哈哈！自然自然，妳是上次那個帶手錶來換錶帶的女孩子嘛。」

　　談笑之間，他坐到了我對面的小凳上。

　　「阿這次又怎麼了？又壞了喔？」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是滿滿的心疼。

　　「沒有沒有，這次是………這個。」我拿出了放在包包裡的盒子。

　　「這什麼？」老爺爺接過盒子，打開後赫然是一只懷錶。

　　「這是奶奶的遺物，也是嫁妝………」

　　他似乎對我的解釋沒什麼興趣，自顧自的拿出了老花眼鏡，開始研究起懷錶。

　　站在一旁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我真不知自己該是什麼反應。

　　「這有些年代了，如果不行………」

　　老爺爺蹙眉瞥了我一眼，我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唇。

　　「下午三點。」

　　「什麼？」

　　「下午三點妳再過來拿。」

　　「喔！好。」

　　話是這麼應答了，但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又或者說，一看到老爺爺在面對鐘錶時的虔誠後，便離不開了。

　　他的雙手在懷錶上緩慢動作著，或大或小的動作都是一次，心的悸動。

　　雖然眼神裡帶著一種莊重的炯炯，但卻也透露著他對鐘錶的情有獨鍾。

　　「滴──答──」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呼………」伴著老爺爺吐出的一口長氣，他露出了欣慰滿意的笑容。

　　時間，三點整。

　　老爺爺小心翼翼的將懷錶放入盒中，轉身時恰好與我對到眼。

　　「欸？妳這麼準時喔。」他似乎有些驚訝。

　　「我剛剛一直都在。」

　　「哦喔，阿對了，這個。」他將盒子遞了過來，微笑裡沒有絲毫的疲憊。

　　「謝謝你！」

　　「是我要謝謝妳才對。」他揮了揮手。

　　「我好久都沒有這麼認真了，都多虧了那只錶，阿這次我就不收錢啦。」

　　「那就謝謝了。」我回以一個微笑，在老爺爺的目送下離開了鐘錶行。

　　…………

　　陽光下，巷弄中，角落裡。

　　老爺爺的笑容，木宅子的幽香，鐘錶行的時差。

　　我靜靜的把懷錶再次弄壞。

　　只記得曾有個女孩帶著手錶來修理，卻不記得，自己曾修了同一只懷錶，幾百次。

　　健忘的爺爺，靈魂停留在與我不同的時空。

　　和年輕的她切磋棋藝，偶爾淺啜幾口香茗。

　　修的好別人的時間，卻修不好自己的。

　　只願沉溺在鐘錶之中，任由時間停止運作；也不願想起已經逝世的奶奶，與我。

　　「爺爺啊，什麼時候才能記起，我們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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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鐘，錶，與老爺爺（舊文）

#2 女孩，娃娃，與玻璃珠

#4 檸檬樹（舊文）

#5 阿鴞羅（上）

#6 阿鴞羅（下）

#7 回暖（明日方舟同人文）

#8 桑葚（創挑）

#9 紫羅蘭（創挑）

#10 阿曼的書籤（創挑）

#11 來自海洋（上）

#12 來自海洋（下）

#13 再來進十八隻犀牛吧

#15 動物世界（創挑）

#16 空（第一篇文）

#19 香（創挑）

#20 彈珠汽水（投稿）

#21 雪山迷蹤－1

#22 雪山迷蹤－2

#23 雪山迷蹤－3

#24 雪山迷蹤－4

#27 丘（創挑）

#29 月與海與家（上）

#30 月與海與家（下）

#32 取一個名

#33 陽臺請檢查（創挑）

#35 一段平凡的章節

#36 寫．作（半抱怨文）

#37 空殼裡，我們存在（投稿）

#38 夜裡的雲，飽和的雨（創挑）

#39 凋零，腐敗，死去

#40 野（舊文）

#41 韶華（創挑）

#42 誘惑（創挑）

#45 人生的機臺裡我夾了一場夢（投稿）

#46 走，走到地球停止轉動（創挑）

#48 被一杯酒淹沒的時間（創挑）

#49 箱箱（上）

#50 箱箱（下）

#51 綠洲（創挑）

#52 行李箱（投稿）

#53 親愛的（創挑）

#54 雨（創挑）

#55 癮（練手）

#56 殺意（創挑）

#58 囤積癖（創挑）

#59 聚散（創挑）

#60 耽美練筆（一）

#62 耽美練筆（二）

#63 耽美練筆（三）

#64 花期（創挑）

#65 虎之光（投稿）

#66 如果愛情不說話（創挑）

#67 閣樓，星星，與幽靈

#68 往前走，別回頭（創挑）

#69 和平（創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