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的邏輯,也罷,你自個兒決定唄,但是可別死了呀!」
「我才沒有那麼容易就死了,我還要幫你取回死神之心,復活母親呢!況且,我也還沒看完這世界上所有我感興趣的事物、風景,一堆事情等著我去做,我可捨不得死。」
「你小子走是不走?」老人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你也得等你的炒泡麵做好吧?」我轉向隔壁的琴茵,說道:「等等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走囉!」
「嗯!」琴茵應允,心裡卻莫名的有種悸動。
她看著風語,突然有點訣別的味道,但隨即便將這種感覺拋棄,只是仍有一些異樣感,那種感覺很難描述。
「老先生,你的炒泡麵好了。」方趨將炒泡麵遞給老先生。
「謝謝小夥子,這多少錢?」
「四十元。」
藍眼老人從懷中掏出五十塊銅板,便轉身離去,因為現在的他連片刻時間都不想等待,他的血液正在急速沸騰,渾身渴望決鬥的感覺,他已經太久沒有這種感受了,也因此顯得格外興奮,所謂的格鬥便是要有兩個人才能成立,而自己從未遇到能夠用上全力的人。
背起書包,我的眼眸出現淡淡的波動,這一次,我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全身而退,這老人的氣息強大的讓我汗毛顫慄,但我知道我不能退。
來到一片廢墟之中,老人閉眼等待著他所期待的那道身影前來。
片刻之後,破風之聲響起。
「你小子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跑了呢!」
「如果我跑了,恐怕你會對其他人下手吧?」
「嘿嘿!小子精明,不過那也是無奈之舉,而且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為了除掉有威脅性的死神代理人,有時候小小的犧牲是必要的。」老人的嘴角掛著噬血的微笑,他根本不在乎平民的生死。
「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弒神者。」血凡的語氣透露出驚嘆,同時也理解為何風語並不願意使用無情道了。
眼前的老人在無情道上顯然比風語更加強大,這種視生命於無物的態度,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走上極之道的路了,想要打敗他,使用無情道風險實在太高,弄個不好,會將整個架構都給崩毀掉,畢竟一山不容二虎,相似的心境比拚,弱者總會被強者給蠶食鯨吞。
「廢話少說,動手吧!」藍眼老人虛空一握,一柄長劍便被他提在手上。
我也從虛空中將血鏈取了出來,精神高度集中,一層層神秘的紋路開始從腹部蔓延,爬至半邊臉部,猶如彎曲的小蛇吞著信,散發出猙獰的氣息,準備擇人而噬。
「不錯的氣息,可是這種程度的死神之紋,還無法對老夫造成威脅的。」藍眼老人一踏,身形暴射。
剎那之間,長劍直取我的咽喉。
眼神一凝,我手中的血鏈勾住藍眼老人的長劍,將握柄一轉,狠狠的敲向藍眼老人的頭顱。
「不錯的攻擊,可惜無用。」
藍眼老人左手一抓,便抓住了血鏈,但我的腿影也跟隨而至。
「來的好。」
藍眼老人順手將血鏈往旁一推,想以此擋住我的腿攻,但有這麼容易嗎?
卻沒料到,我的右腳滑過血鏈握柄,另外一隻腳跟著踢了過來,藍眼老人這時才發現原來我單手支撐著地面,難怪能夠同時以兩腳進攻。不過,我的攻擊雖然出乎藍眼老人的意料,卻依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壓迫。
藍眼老人身體往後微微一仰,手中長劍隨即劈向我支撐在地面的手。
見狀,我將勾回來的血鏈一擺,與長劍狠狠的碰撞在一起,那股反震之力讓我連連往後幾個跟斗才穩住身形,而藍眼老人卻是絲毫未動,力量差距可見一般。
「好強的力量!」我皺眉。
「呵呵!速度和力量都不錯,可惜這樣還是不夠,這可是生死搏鬥,我勸你最好一開始就全力以赴,否則不管你有再多再強的底牌,也只能藏著它們去地府了。」
感受到老人身上不斷攀升的力量,我也跟著催動死神之紋達到八成的地步,這倒不是我故意藏拙,在面對這樣強悍的敵人,要是想藏拙,根本是自找死路,只是我現在的問題在於無法完美的掌控死神之紋,一旦擴展超過八成,理智便會逐漸喪失,這在死鬥裡是極為糟糕的情況,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會輕易讓死神之紋蔓延超過八成。
「我感覺的到這不是你全部的實力,也罷,如果你不願意拿出全部的實力和我打,我也只好逼你不得不施展出來了,我可不相信你在面對死亡時,還有餘力保留實力。」
隨著藍眼老人話語落下,長劍跟著激射而出,產生一層層的音爆氣浪。
「好快!」我的瞳孔瞬間放大,藍眼老人的攻擊速度已經快到讓我無法完全看清的地步,只能捕捉到些許模糊的軌跡。
側身閃過長劍,幾根髮絲落下,容不得我再做出下一個反應,藍眼老人的手已經印在我的身上,一股強悍的力道陡然傳出,將我震得往後連連翻滾。
此刻,我感覺到全身非常的痠麻,藍眼老人那枯瘦的手掌擁有超乎尋常的強大力量,就算是一塊金屬,受了那一掌,恐怕也是會承受不住而爆裂,我勉強撐起身體,但雙腳卻止不住微微的顫抖,正如藍眼老人所說,要是我不開啟死神之紋到極限,連看清楚他動作的能力都不具備,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無力。
吐出夾雜著肉臟碎沫的鮮血,我的眼睛染上一層猩紅色,看著眼前雲淡風輕的藍眼老人,我不能敗在這裡!
「準備要動真格了嗎?否則下一次你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藍眼老人抿唇,他找少年打鬥可不是要虐他,而是要打一場淋漓盡致的戰鬥,所以他不希望少年藏拙。
「既然你這麼想嘗試,那我就解放給你看吧!」死神之紋開始纏繞在我的身上。
「風語!」
血凡自然是知道風語的情況,在完全狀態下,風語都沒有能力去控制住死神之紋狂暴的力量,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的損傷狀態,依血凡來看,風語此刻應該要快點逃才是,否則小命或許真得交代在這裡。
「相信我!」我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類似野獸的咆哮。
「終於呀!」老人的骨骼發生啪啪的聲音,眼神像是看到喜愛的獵物一樣。
「這風語,到底有多強…?」
在遠方看著兩人交戰的歡戈,身體無法止住的發抖,那是只有弒神者才能感覺到的,與生俱來存在於血脈中對於死神代理人的感應,極盡於死亡的壓迫感。
此刻的風語周身圍繞著陰冷的氣息,眼神幾乎完全喪失理智,就像一頭人形野獸,讓歡戈感受到死亡的恐懼,明明相距甚遠,但那股危險的感覺卻強烈的猶如身處在暴風中心。
真的身形也有些顫慄,雞皮疙瘩無法抑制的湧現。不過同時他心裡也暗自慶幸,上次在見到風語身上所纏繞的死神之紋後,他連交手都沒交手,便帶著歡戈逃離。
此刻他才明白,當日所做的決定有多麼正確,擁有死神之紋九成九力量的風語和自己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了,對方想弄死自己,只是一巴掌的事情。
「不知道…,師傅能不能打敗如此恐怖的風語。」
雖然對於藍眼老人有強大的信心,但在見到風語那噴薄而出,似是沒有盡頭的力量時,真的腦子裡也是盤繞上一個荒謬的想法,那就是或許藍眼老人也無法打敗風語,而且風語要是以此刻的狀態跑到街上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無辜喪命,如果藍眼老人無法擋住風語,那真就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做到了。
弒神者打從一出生以來,肩上便背負著常人所無法理解的重擔,雖然在很多方面擁有遠超常人的能力,但有時候真寧願自己是個普通人,在其他人羨豔的目光下,他們不知道自己身上所擁有的壓力是多麼的沉重。因為不知道出現的死神代理人到底會多強大,是會任意殺人的還是安分守己的,這些通通不知道,面對未知永遠是人類最大的恐懼,而和死神代理人的相遇卻又是一種無法擺脫的宿命,所以真很想當一個普通人,他想掌握常人隨手便能企及的幸福,但卻無法捨棄弒神者的血脈,這是一種枷鎖,僅僅的鎖住自己的命運。
真常常在想,為何天道要創造出弒神者來對付死神,死神不也是天道孕育而出的嗎?父母又為什麼會對孩子趕盡殺絕呢?
在二人不斷翻覆的思考時,風語和藍眼老人展開第三波的對打。
一股凌厲的風從藍眼老人耳旁呼嘯而過,藍眼老人瞳孔微微一凝,側身閃過血鏈,九成九的死神之紋的力量和速度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如果要憑藉這樣就打敗我,火侯似乎還差了一些呀!」藍眼老人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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