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 - 1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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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君

Jul 19, 2021

228

2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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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死嗎？」

　　先生，你擋到我了——他內心道，但實際上，男人只是略一頷首，回：「嗯。」

　　他的眼睛真漂亮。

　　「你為什麼想死呢？」

　　「不知道。」

　　人類的兩隻腳併攏在一起，深棕色頭髮雜亂無章，理應好好繫上的領結象徵性地掛在頸上，上頭滿是鐵鏽一般乾涸後凝固的水痕。

　　那雙曾如藍鑽石閃耀的眼眸早已灰敗，失了焦距的瞳孔慢慢收縮，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

　　他的眼睛真漂亮。

　　「不知道還要死嗎？」

　　「嗯。」

　　好紅啊，紅得剔透。

　　他移動臀部往旁邊挪，窗台上的灰塵被風揚起，幾乎看不見痕跡。

　　胸口好冷，頭還有點痛。天空很暗，大概要下雨了。

　　「等等，這樣真的好嗎？」另一個「人」有些慌張，擋在他面前，「你連理由都沒有，就想這麼死去嗎？」

　　聽見對方的話，男人眨眨眼，抬起頭。

　　「你不會開心嗎？」他反問道。眼睛朝那人的方向看過去，焦點落在灰藍色的背景上。「我要死了。」

　　「我為什麼要開心？」「他」莫名其妙。

　　「因為你是死神。」

　　那人擦擦汗，理理黑帽，頗為無奈地回道：「誰說死神要開心的？」

　　男人皺眉，死神知道他在說：難道不是嗎？

　　「不是！」

　　窗邊的男人聽到後愣了一下，但不是因為這句反駁——那雙赤紅的眼眸閃爍著，灰色背景似乎扭曲出新的天空。

　　可當他再定睛一看，又什麼都沒發生，天空還是那片絕望的顏色。

　　什麼都沒變。他莫名地感到悲傷。

　　人類依舊選擇跳下樓。

　　死神張開手試圖抱住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穿過對方半透明的身軀，極為刺骨的冰冷瞬間凍結他的思考。

　　看著空無一人的窗台，死神嘆了口氣，抬手一揮，頭頂上的太陽被漩渦吸走，天空迅速被烏雲覆蓋。

　　可惜了。一片雪花落在掌心，沒有融化。今天難得出了太陽，還以為這次他能看到。

　　死神慢慢飄下來，皮鞋踩在男人半凝固的血灘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死神感覺喉頭被不知名的東西噎住，連呼吸也難以進行。他沉默地看著趴在地面的那人，輕輕按住了試圖碰觸的那隻手。

　　半晌，血漿完全乾涸，地面留下一塊焦糖般的污漬；方才跳下的人頂著一顆血淋淋的頭、拖著歪曲的四肢，一跛一跛地往屋裡移動。

　　若是仔細聽，還能聽見他嗚咽著，不知在咀嚼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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