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小姐 - 金蘋果之樹──第二幕.守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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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駕車的姿勢保持的很完美，但她的手裡沒有韁繩，屁股底下的也不是貨車那硬梆梆的木板，而是地面，幸好這幾天雨下得少，不是跌在泥巴上，只是乾燥的土壤而已，不會留下什麼不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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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無表情，呆呆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轉過頭看，熟悉的東西就在眼前，變成了不熟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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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車的輪軸徹底斷裂，左邊的前後輪倒在路邊，看看貨車的傾斜，也難怪伊琳會被甩下來，貨物也是，從車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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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往身後一看，木箱翻倒，本應該裝在木箱裏頭的小玻璃瓶都掉了出來，幾乎無一倖免摔成碎玻璃，瓶子裡五顏六色的液體有些混合到一起，不知為何散發出微微的光芒，有些則是相反，變成灰黑色，散發著渾沌而邪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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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拉車的馬沒出事，看來是挽具一部分鬆脫才躲過一劫，不然應該也會和伊琳一樣跌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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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番景象，伊琳回過頭來，緩緩起身，依舊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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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掉屁股上的泥土後，她又看了那副慘狀幾眼，最終朝馬兒走了過去，撫摸牠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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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比起人造的破車，還是動物好呢。」伊琳的臉上掛著笑容──但願她真的在笑──慢慢給馬鬆開束縛，只留下鞍具，看樣子是想要騎馬走完剩下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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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動物更可靠，而且又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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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趁著主人還沒上馬，馬兒就一溜煙的跑走了，消失在金黃麥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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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本來天真的認為，運氣再怎麼背是能背到什麼程度? 現在她才想起有個人物對自己這麼說過──人要衰，是衰到沒底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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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性的那一面告訴自己:「一定是因為我連日讓牠操勞導致受傷，才會失去牠的信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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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感性的那一面，爆發時人們總是難以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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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啊──!可惡!可惡!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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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飆出一連串不成語言的咒罵，伊琳腦袋裡的某條神經徹底斷裂，不停地踹貨車殘骸，發瘋似的對空氣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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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過神來，夕陽已經準備要沉入地平線了，天空不再是單純的橘紅色，與藍紫的夜色形成了漸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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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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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洩起了作用，伊琳反覆做著深呼吸，稍微冷靜了下來，雖然臉還是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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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藥水…全沒了……超稀有的材料、精鍊的時間…全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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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角掛著淚滴，表情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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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她翻起四散的木箱，檢查所有能檢查的角落，猜想說不定會有倖存的藥水，結果什麼都沒有，除了碎玻璃以外什麼都沒有，藥水本身都滲進土壤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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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感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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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去跟葉格尼會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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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實際上伊琳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想，應該說什麼都想不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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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確實走在正確的路上，樣子也跟行屍走肉沒兩樣，搖頭晃腦的，嘴裡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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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是詛咒，這絕對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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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伊琳走到城門前，天色已經暗了，大門也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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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衛兵只有三人，他們裝備輕便，腰間掛有油燈，守在門後，雖然在閒話家常，但眼裡依然保持著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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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琳進入照明範圍前，其中一個衛兵注意到她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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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少見，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發話的是站在中間、最年長的衛兵，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臉上都是灰白色的鬍渣，從另外兩個年輕人對他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兩人的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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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伊琳接近，三人這才看清楚她的南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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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年輕衛兵先是害怕，以為是哪來的怪物，然後是困惑，因為怎麼看都是個奇裝異服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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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的衛兵則是單純的吃驚，嘴巴張得開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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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輕衛兵向前走了一步，毫不客氣的對伊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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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誰啊?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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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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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妳這樣可疑的人物麼可能放行?」另一個年輕衛兵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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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已經很不順了，拜託你就讓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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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看來心理上還沒從事故中走出來，一臉不悅，如今兩個年輕衛兵沒有要退讓的意思，她漸漸失去耐心，臉色變得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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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就這麼對峙著，在一邊觀察的老衛兵這才重新闔上下巴，假裝咳嗽然後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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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請問您進城的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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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這裡有些工作要處理，還要採購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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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說工作是指哪個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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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商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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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年輕衛兵相比，他的語氣恭敬多了，為表尊重，伊琳也沒把心裡的不滿發洩在他身上，至於表情就沒辦法了，那張臭臉大概還會維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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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談持續了一段時間，都是些對旅客的常見問題，例如有沒有攜帶違法的物品，對伊琳而言這種程度的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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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了，那請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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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請等一下!真的要讓她進城嗎?」「怎麼看都很可疑吧?那張南瓜臉在動欸!」年輕衛兵們打斷隊長分別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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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用長槍敲了一下地板，威儀的姿態讓年輕衛兵們不敢多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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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定，商人只要通過安檢都能進城，小姐這邊請。」說完，便打開較小的側門，示意讓伊琳進去。「你們兩個想要離開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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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衛兵們也不忘碎念「無法理解。」「我不管了，出問題的話可不關我的事。」之類的，離開城門，是要徹底跟此事撇清關係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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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出了問題，恐怕會由隊長承擔責任，但他沒有一絲動搖，確信眼前的伊琳不會是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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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伊琳有點不敢置信，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人如此信任自己?她想不到，也沒有想要多加思考，到頭來能順利進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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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後，隊長把武器放下，伸出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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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需要檢查您的行李，請見諒。」他滿懷歉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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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點頭表示同意，交出所剩不多的行囊，也就是口袋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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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袋錢幣、口笛、一根葉格尼的羽毛、一支不知從哪摺下來的樹枝，就這些，也沒什麼好檢查的，真正需要花時間檢查的東西早就跟貨車一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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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您可以進城了……在那之前，我想和您請教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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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默默的把東西遞了回去，神情緊張，但沒到流冷汗的程度，手也沒發抖，還算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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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問南瓜頭吧──伊琳憑著經驗如此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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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不論到哪裡，總會有人問這顆南瓜是不是真的?是表情為什麼會動?南瓜底下的那張臉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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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至於反感，但說實話，諸如此類的問題她都被問到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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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根據經驗，不回答的話又有可能會激起對方的好奇心，造成反效果，結果還是需要應付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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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辦法，說說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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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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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些許的沉默，隊長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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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很喜歡聽爺爺說故事，他曾經告訴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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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起城牆前，這座城市還只是比較大的村落，周圍的土地因為長年戰亂而貧瘠，連雜草都長不出來，所有人天天向神獻上祈禱，不斷嘗試耕種，可是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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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村子裡變的混亂危險，有錢的人逃往異鄉，多數的人沒得選，要不挨餓，要不當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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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魔女在絕望中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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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降下奇蹟，讓土地變得豐沃，使麥子長成、花朵盛開、果樹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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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也知識淵博，教導居民製藥、寫字和算數，使他們免受病痛之苦，免受無良商人的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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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慈悲為懷，日以繼夜醫治病人，降伏盜匪之徒，引導人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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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村子擺脫貧苦，正要欣欣向榮時，她已經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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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她是遲來的神的使者，有人說她是隱居的賢者，不論她是誰，所有人都記得她──頭戴南瓜，一身漆黑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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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故事中描述的樣子一模一樣，您難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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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所言完全出乎伊琳的意料之外，她瞇起雙眼，擺出沉思的樣子，搔著南瓜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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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記憶裡的確有類似的經歷，可是總覺得沒有隊長說的那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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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另一個魔女的作為?這個猜測馬上就由她自己否定了，畢竟南瓜頭的魔女僅此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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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有這回事…嗎?有吧?應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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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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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臉上緊張的神情轉為欣喜，這也難怪，畢竟活生生的傳說就在眼前，大多數人都會有這種反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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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眼神裡似乎不單單只有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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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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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通過安檢，隊長也說可以放行，那就沒理由待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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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加快腳步，為的是盡快找到住宿的地方，好好放鬆，恢復一路上積攢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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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踏出幾步，一股力量迫使她停下，還差點因此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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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再等一下!」隊長大喊，他抓住伊琳的手，面色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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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失禮，隊長趕緊放開伊琳，跪了下來，那姿態跟向神明祈禱的人沒有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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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幫幫我!不管您要什麼，我都會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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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副樣子，伊琳心裡的厭惡感只增不減，不是針對隊長，而是那個姿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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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又一個神的奴隸──伊琳如此低語，隊長沒有聽到，仍俯首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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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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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句話後，伊琳隨即離開城門處，走進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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