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翼回到原來那一桌,腦筋依然圍繞著剛才那幾條問題轉。
「怎麼空手而回?不是去添飲嗎?」常左承好奇。
夏翼怔住,望望手中空杯,她甚麼時候將那杯 Oracle 喝掉的?為何她竟沒半點記憶?!
「不,我剛剛只是去占卜 ──」夏翼回頭指向角落裏那個占卜攤位。
哪有甚麼占卜攤位?角落那位置只有堆疊起來的酒箱!
「占卜?Tsubasa 你是不是喝醉了?」常左承打趣她。
只有季悠人看出苗頭不對。
「可是那杯 mocktail 有問題?」季悠人不是不奇怪的,畢竟夏翼並非那種會隨便喝掉不明飲料的人。
「嗯。」夏翼重新堆起笑容,「抱歉,你們繼續暢飲,我先帶 Gwen 到 Martin’s 做定期檢查。」
「Gwen 是你那台機械獵豹?我至今還未有機會見識見識!」常左承抱怨。
「Gwen 習慣潛行,不大愛露面。」夏翼胡亂編個藉口:「剛才狩獵時它還發出吱吱聲,可能關節出了小毛病,還是盡早找莫老闆維修一下比較好。」
季悠人站起來,「我正好要找莫老闆取貨,走吧,再不出門他要打烊了。」
「那你順道送 Tsubasa 回家吧,搞不好她會醉到迷路呢!」殷子豪說罷笑得前仰後合。
「殷大哥你才要小心別喝過頭惹女兒生氣呢。」夏翼拋下笑語,揚揚手偕季悠人離開。
「你看他們兩個是不是有曖昧?」常左承壓低聲線問。
「曖昧?」殷子豪大口大口的灌著啤酒,「我看他倆更像兄妹或拍檔吧!你沒看到他倆狩獵時的默契?」
「那兩位就是發展成情侶也沒甚麼好稀奇的,畢竟郎才女貌。」加南賊笑,「還是說,你對 Tsubasa 有意?」
殷子豪差點嗆著。
豈料常左承直認不諱:「對手若是悠人的話,恐怕沒戲。」
常左承有所不知的,是夏翼和季悠人早已屬同居關係。
不過說是同居,其實倒更像是房東與房客,畢竟季悠人一半以上時間均在大學宿舍留宿,公寓許多時由夏翼獨佔。
兩人既非戀人,卻有著比戀人更深的羈絆。說到底,夏翼最無助之時,正是季悠人無視自身安危向她伸出援手,一路陪她走來,不離不棄。
就在半年前,夏宗堯失蹤前夕,夏翼收到來自父親的短訊:SLS-SSL-LS!LS-LLL-SLL!
若將 S 和 L 的組合轉換成摩斯密碼,就是「RUN!NOW!」(速逃!)。
這是他們父女獨創的暗號,假使有日夏宗堯以 S 和 L 代替摩斯密碼發出短訊的話,即代表他惹上麻煩,夏翼必須加倍警惕。
夏翼當下以家事為由向學校申請早退,折返家中,卻發現公寓曾被人潛入 ── 夏宗堯習慣於門縫鉸位之間攝入一小節牙籤,一旦推開大門,本來被夾緊的牙籤即會墮地。
屋內並沒有明顯被搜過的痕跡,要非落在門前的那節牙籤,夏翼甚至不可能察覺公寓曾遭人潛入。
如此不著痕跡,明顯不想打草驚蛇。也就是說,對方的目標有可能是夏翼本人,又或是為了引蛇出洞才會藏身起來伺機而動。
夏翼按照夏宗堯平日的訓示,匆匆收拾必需品,隨即動身前往近郊的「安全屋」,沿途一直留意有否被人跟蹤。那間村屋是夏宗堯專為避險而設,囑咐夏翼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必須第一時間藏身安全屋,確保危機解除後方可回到原來的住處。
沒想到連安全屋那根隱藏牙籤也掉落了。
說不定這是父親故意留下的訊息,意味行藏敗露不宜久留,又或是夏宗堯這次招惹的對手實在神通廣大。無論如何,安全屋已不再安全,夏翼必須另覓去處。
可是天下之大,何處容身?
不知恁地,夏翼突然想起季悠人。畢竟她所認識的賞金獵人,除父親夏宗堯以外就只有季悠人了。
況且他看來身手不俗,若當真是排名 30 級的「鋅」獵人,說不定會有夏宗堯參與的那個秘密任務的線索。既然季悠人的慣用武器是手術刀,又曾在那個講座以助手身份出現,應該是大學裏的醫科生或研究員吧。
夏翼忙不迭趕赴大學,在電腦系統的學生名冊上動了點手腳,瞬即查得季悠人的資料。
他接下來上的是實習課,小班教學恐怕難以混入其中,夏翼只好潛伏在醫學大樓外靜候季悠人出現。
季悠人正準備前往教室,冷不防被樹上俯衝而下的紙飛機「突襲」。他伸手接住紙飛機,朝飛行軌跡看去,樹梢之間、葉叢之後彷彿有個模糊的身影。踏前幾步換個角度,季悠人終於看清楚在樹上促膝而坐的夏翼。
「你似乎很習慣躲在樹上偷襲。」季悠人揶揄。
夏翼一躍而下,「也不見得誰也有當獵物的價值。」
「哦?」季悠人趣味盎然地揚起一道眉。
「有關『碳』獵人夏宗堯的事,你知道幾多?」夏翼沒空閒轉彎抹角。
季悠人不動聲色地上前拉起她的手,壓低聲線:「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宿舍再詳談。」
夏翼原本繃緊的神經莫名地鬆弛下來。太好了,他跟夏宗堯一樣,是個行事謹慎可靠的人。
「為何問起夏宗堯?你想知道甚麼?」季悠人關上房門後啟動了房內的防竊聽裝置。
夏翼認得,她家裏也有台一模一樣的裝置。季悠人果然是個謹慎的賞金獵人。
「我接到通報,他可能身陷險境。」夏翼權衡輕重,最後決定向季悠人坦白:「無論住所抑或安全屋均有被人潛入過的痕跡。」
季悠人雖已猜到幾分,卻仍不免疑惑:「你和夏宗堯的關係是?」
「我叫夏翼,是夏宗堯的女兒。」
既然季悠人願意主動透露他是左撇子的秘密,夏翼也不介意讓他知道。況且此際有求於他,繼續隱瞞父女關係似乎不太可行。
季悠人耐心聽夏翼綜合種種疑點,旋即得出結論:「牙籤有可能是夏宗堯本人拔走的,旨在提示你危險莫歸;亦有可能是對夏宗堯不利的人曾經潛入,打算伺機偷襲。無論如何,那兩個地方已不宜回去。」
「所見略同。」夏翼點頭,「不過我比較擔心他的安危,所以想從你處打聽一下消息。有關那個傳聞中的秘密任務,你知道多少?」
季悠人搖頭,「我確曾聽說過最頂尖的高手都被公會傳召了,不過任務內容絕對保密,像我這種 20 大不入的獵人更不可能知悉。」
夏翼吁一口氣,沒想到線索這麼快便斷掉,看來眼前只餘下一條路可走。
「連安全屋也淪陷,接下來你有甚麼打算?」季悠人關心。
「唯有暫住酒店,每天換一家,應該沒那樣容易追查到我。」夏翼指向自己雙眼。
季悠人到底是醫科生,細心觀察下旋即發現夏翼所戴的並非普通隱形眼鏡,而是高端生物打印的偽造虹膜。
「假帳號?」季悠人恍然大悟。
夏翼拉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自我出生以來,Iliad 系統已有 Tsubasa 的記錄,到底誰才是真?誰是假?」
季悠人沉吟半晌:「你一個女生在酒店流連始終不安全。這樣吧,不如先寄住我家,反正我有宿舍,公寓讓給你也不礙事。要找你的人大概也不會追查到我這邊來。」
夏翼錯愕,沒想季悠人竟會伸出援手,「連夏宗堯也擺不平的人,你不怕惹禍上身?」
「夏宗堯俠骨仁心,行事光明磊落,不少獵人都受過他幫忙。」季悠人自然權衡過利害,並非信口開河:「賞金獵人是個有趣的生態圈,愈上高位,就愈能體會獵人為何不能獨善其身。倘若夏宗堯真的受襲,相信其他獵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提到賞金獵人,我倒有個想法……你可以告訴我登記成為獵人以及最快速升等的方法嗎?」
若苦無線索,成為賞金獵人恐怕是追尋夏宗堯的唯一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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