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面社會》— 愛與養子 - 03-槍聲

「來，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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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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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將身子蜷縮在棉被中，只伸出一隻手接過麵包，而我剛泡的熱可可則因為擔心打翻而放在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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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七點左右，訓練中心就會有人來接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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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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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是因為剛起床而無精打采的，真正讓她沒精神的是對於未來的恐懼，雖然很令人心疼，不過我也沒辦法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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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備吧...努力撐過去就會好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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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真的會來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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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騙妳啦，雖然我不想讓妳一直依賴我，但在妳還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遵守約定去見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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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後也會有像我這樣的小孩吧......這樣叔叔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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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帶自責的低聲說著。

這件事是理所當然的，她不會是唯一一個提出這種要求的人，之後肯定還會有類似的情形發生，而且依照我的個性來看，我大概變成會每次去訓練中心到要跟一堆人打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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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妳操心，我辦不到的事就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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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真的很溫柔呢...面對臭小鬼還這麼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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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是工作吧，不溫柔要怎麼照顧人民，也因為這是我的工作，所以妳想要的話就依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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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女孩微微的垂下頭，盯著吃了一半的麵包，不久後再次帶著勉強的笑容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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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會繼續依賴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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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堅強......雖然我知道這是她自己的責任，但能堅持到現在還不落一滴淚，我想心裡素質大概滿不錯的吧，何況她還真是個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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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趕緊吃，我要先下去跟主管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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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上班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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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僵硬的身軀出來，這時警局已經熱鬧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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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田老弟辛苦了，照顧那孩子應該挺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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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她是個蠻乖巧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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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先生輕拍了幾下我的肩膀，隨後頂著圓滾的肚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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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進到警局的是另一個小組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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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坂彩花，也是跟我同時進來的新人，在全國上下都很少有女警，所以在警界還算滿有名的，不過主要原因是長得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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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了喔，你和陌生女孩在安置室共處夜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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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故意的說著，雖然她確實長的很可愛，但總是喜歡挑釁我和千光，而且對我們也幾乎沒有掩飾，時不時就提到極具性暗示的危險字句，雖然我跟千光都只當她在開玩笑，儘管之前松野先生說過，「那就是想做那種事啦」，但我依然當她是在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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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只這樣咧，他還帶她出去外面夜遊，到十二點才回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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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夜班的員警說道。

總感覺被當成壞人了，警察的標籤難道還不夠洗清嫌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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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夏谷沒忍住，不小心做下去了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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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用欠打的表情說著，也許是因為我不喜歡反駁的關係，所以她這種惡性在入職不久後突然爆發，對我的攻擊幾乎沒有停過，不過倒也不是討厭我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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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為什麼的話...之前我生日時她就特地衝到我家來送我禮物，這在沒有送禮文化的國家來說是很有愛的行為，除此之外也曾找我一起去探望她家裡的長輩，說是不想一個人面對爺爺奶奶的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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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做啦，而且在警局別說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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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關係嘛，那只是很健全的話題而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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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會相信妳是這樣想的啦......擺明就是想來捉弄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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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個東西先交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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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拿出的是昨天一直沒讓她填的“藍單”，通常在一進到警局就要填寫，但昨天警局已經完全沒剩下了，所以要等彩花順路去總署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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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辛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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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順路而已啦，這樣是在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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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玩笑的說道。

如果是松野先生這樣說，那八成是真的在泡妳，但我百分之兩百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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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大剌剌的說那種自以為是的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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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說邊向安置室走去，輕輕推開房門後，女孩正乖巧的坐在書桌前等待，小口地啜飲著熱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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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拜託妳填一下，基本上能寫的就寫上去，不想寫的空著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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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嗯。你們做事這麼隨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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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只是法律規定不能要求你們而已，如果願意配合一點，全部都填寫上去還是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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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看在叔叔的份上會認真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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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紙上的項目後，輕快地在紙上來回填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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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字跡很工整美麗，而且坐姿也直挺挺的，要不是那件衣服的破壞，不然她真的像是某個貴族家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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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叔叔好像都沒配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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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紙上的題目問道，這是跟紙上的題目有關的問題，主要是問「嫌犯是否擁有槍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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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沒配槍啦，只是藏在不容易看見的角度罷了，不然妳也不會太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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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但我覺得叔叔是配槍會讓人更安心的那種耶，感覺是真的能保護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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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能保護妳...這也是我為什麼不把槍放下的原因，儘管只是假日在街上閒逛，我依然會攜帶槍枝就地執法，不能讓任何一個公民受傷，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基本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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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能這樣相信警察很好，我想大部分人都是會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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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跟槍擊犯一樣都配槍，哪天突然對民眾開槍也不無可能，在這樣的不信任下，警察執法一天比一天更加困難，只在喊話時不斷重複「相信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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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叔叔的關係，不然我也不會相信警察的，原本覺得警察只是政府的走狗，但是叔叔很正直，而且又帥又溫柔，要我不相信都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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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乍聽之下很令人害羞，但我一直都只當成客套話在聽而已，而且不需要對小孩子純樸的感情感到害羞，這時候就向面對長輩的誇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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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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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槍響穿過房門，很快門外便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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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舉高！我們不想發生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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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警察同仁的喊話，而是來自敵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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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的開門衝近對面的辦事處，這裡除了清楚看到事件以外，還能從這裡發起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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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斯喔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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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難以理解的句子，我隨即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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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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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槍響過後，幾位辦公室的警察也隨即拔槍應戰，對方面對動作敏捷，而且受過專業訓練的我們，幾乎是沒辦法多做什麼抵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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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暫交手後，對手便依續被押進拘留所中，不過從規模來看應該不是認真要發動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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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已經是第三次了欸！這些傢伙有完沒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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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大聲的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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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麼不高興是有原因的，他們是隔壁國家扶持的拉亞布尼族，有事沒事就會派人下來騷擾警局，前年總共有10多次，而今年截至現在二月就有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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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跟他們一起收拾殘局，不過我想還是先去安撫一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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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頭回原先的安置室，不過女孩並沒有坐在椅子上，桌上的紙張被打翻的熱可可淋濕，原子筆則摔在地面上，椅子向後推向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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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了整間房間後，我看向微微鼓起的棉被，也許是因為她身材挺矮小的，所以第一眼還看不出來她躲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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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嚇到妳了吧，對方已經被抓起來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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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走向微微騷動的棉被，不久後就蹲坐在床邊，女孩也拉開一個小孔看向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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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能看到她眼角落下的眼淚，還有因恐懼而不斷顫抖的肩膀，全身蜷縮的樣子直接了當的告訴了我她有多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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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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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好笑的語氣說著，微微顫抖但是又十分淡定，故作堅強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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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不過害怕的話就這樣縮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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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在害怕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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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都落下來了啦......這傢伙大概是第一次聽到槍聲吧，尤其還這麼近距離，要是我們沒擋住的話還可能直接打到這裡來，所以會這麼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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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在過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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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聽話的向前探頭，雖然有些遲疑，但我覺得這樣做她能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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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好臭...都是汗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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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沒辦法回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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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女孩伸手抱住我的頭，將我向前托在床邊，輕輕地閉上雙眼，身體的顫抖逐漸減去，呼吸也漸漸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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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樣能讓她心中有些慰藉吧，她已經相當厲害了，能在這種情形下冷靜下來，至今為止她是第一位在安置室時發生交火的小孩，原本還以為她會嚇到失去理智，不過看來心裡其實是挺穩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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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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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只是工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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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想說夏谷去哪摸魚了，原來是到這裡享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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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大聲的向房內喊道，雖然我有點害羞的想把頭收回來，不過女孩還是緊緊的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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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會啦，只是在安撫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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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的發出抗議，不過這句話在現在看來完全沒有說服力，正常情形應該是我抱著她才對，但卻像是她在安撫我似的，緊緊將我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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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會信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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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她的口頭禪，雖然我跟千光也都受到影響而經常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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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有點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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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紅臉頰的女孩漸漸放開雙手，我也順勢搶回了自己的頭部控制權。

女孩在床上坐了起來，頭髮凌亂的向各處蜷曲，身上的白襯衫也歪七扭八的，臉頰因為害羞而紅通通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棉被裡很熱，所以她身上也有些許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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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妳長得好可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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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的彩花大步向女孩走去，目瞪口呆地欣賞著眼前的女孩，而女孩則是用很禮貌的微笑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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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誇獎，不過我覺得姐姐妳更美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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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嘴巴很甜嘛，真是個乖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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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彩花很喜歡小孩子，不過她面對陌生女孩時還是會盡力控制想戳臉頰的手指，雖然在我來看還是很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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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麼可愛的女孩...衣服亂成這樣...而且臉上紅通通的......！這怕是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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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她面前亂說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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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出聲制止彩花，不然造成困擾就不好了，而女孩則是面不改色的看著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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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說話太不經大腦了，一點羞恥心都沒有，而且只要興奮起來就很不受控，她自己也說「就是為了接觸可愛的孩子，所以才來當社福警察嘛」，雖然我覺得幼保科應該才是她的第一首選，不過大概是因為她考不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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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叔叔謝謝你，剛剛很舒服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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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女孩似乎注意到彩花沒有惡意，於是跟著開起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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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果然是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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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啦，名聲真的是會被妳搞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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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走到書桌前，看著填寫到一半的藍單，即使因為熱可可潑到而有點糊掉，但大致還看的出來原先在寫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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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川愛，15歲、A型血，就讀洋武完全中學，是家中的獨生女，父母親離異，身體無先天疾病，身高160公分，體重41.5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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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底下的警察滿意度則全部是填非常滿意，這樣填寫方式幾乎每次都能看到，幾乎每個小孩都不想不給大人面子，或許這是從小受到的教育造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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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這樣偷看我的資料很不好意思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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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整理著服裝，一邊緩緩的爬下床，笑容讓人看了放心許多，至少代表她已經沒這麼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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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夏谷這樣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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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花也跟著在一旁起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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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說她起鬨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實際上每個人填寫的資料都會經過我和她審閱，所以遲早都得看到她寫的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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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妳們說啦，反正我只是執行自己的公務而已。這個我就先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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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個還能用嗎？我還以為已經糊到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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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歪頭看向我手中的藍單，一開始我看到時也是這樣覺得的，不過看了之後還是挺清楚的，而且只要用電腦傳到中央就行了，所以紙怎樣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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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不用擔心，大部分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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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就是不想讓壞人看清楚才忍下心打翻熱可可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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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是直覺敏銳嗎...這樣的確能保護自己的個資，但是只做一半不久沒意義了嗎，這傢伙是不是有點冒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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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可可等等在幫妳泡啦，妳的動作還是挺正確的，只是下次要做徹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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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從門外響起了松野先生的聲音，「訓練中心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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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得知被攻擊的事情，所以才想盡快把她接到安全的地方吧，畢竟對方隨時可能在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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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剩下就交給我們吧，妳之後可要好好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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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叔叔還沒幫我泡熱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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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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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來幫忙拖時間吧！夏谷你就趕快泡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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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彩花就從我手中奪取藍單，向門外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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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搞什麼啊...不過也沒辦法吧，既然我都說要幫她泡了，現在反悔肯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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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比起熱可可......有個我更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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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扭扭捏捏的說著，雖然隱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氛，不過這種時候也只能接著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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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叔叔領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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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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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著頭，表情中的感情相當複雜，她的寄生性遠遠超過之前我所遇到的孩子們，其他人都不想為我們添更多麻煩，而她也算是，但她更加坦率一些，或者說是厚臉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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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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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我很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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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啦，既然叔叔不願意也沒辦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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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失望而綻放笑容的女孩，複雜的表情中參雜了我所不知道的過去，強大的依賴性令人難以置信，這樣根本不可能放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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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在訓練中心待好，我明天會去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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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叔叔上班要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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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女孩也沒等我去泡熱可可，獨自一人走向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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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將問題拋給明日的我，作為警察的我是非常了解法律的，規矩跟流程對我來說都易如反掌，所以明天要嘛是單純的去見她，不然就是帶著領養書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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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何必呢...作為警察的我只是在工作罷了，如果領養了，那未來難保再發生一樣的事情；如果領養了，那麼一切就不再只是工作，而是真正的必須對她未來負責，就必須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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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像得不償失啊......明明沒什麼必要這麼做，但總覺得放不下心，我為什麼總是這麼容易心軟...真的是鬥不過自己，也鬥不過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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