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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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過去,儘管我每週二、四和六都按時前往台北醫院洗腎,卻一次也沒見到那個頑皮的女孩。小官就像憑空消失一般,在理當現身之時沒有出現,在可能纏人的時刻並未糾纏。
說來奇怪,心中對她並無好感,甚至可說有些排斥,卻仍因為許久不見而感到失落。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在名為小官的女孩出現後,即使不見其人,光是想著可能相遇並且外出遊玩一事,內心有所期待,血液透析無趣至極的療程,竟變得比往常更易忍耐了。
十二月中旬的週六,我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無邊的疑惑,在療程結束之後逗留於醫院,四處尋找小官的身影。台北醫院的坪數大小,在新莊區僅次於輔大醫院,雖比台北市的知名醫院小,卻也不是可以輕鬆尋人的範圍。沒有任何頭緒,沒有任何線索的我,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闖亂找。麻煩在於,病房不是說聲「不好意思找錯人」就能隨便出入的地方,弄個不好反被護理師盯上的話,可就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花費一小時逐層晃蕩,大略搜索,並未尋得目標。
無能為力的我,回到血液透析室附近的櫃臺,找上最眼熟的護理師,詢問有沒有見到過去常常跑來玩耍、身穿精緻洋裝的黑髮女孩。護理師思考半晌,問了周圍同事,似乎將目標特定於某個喜歡到處亂跑、不受控制的年幼病患。
「請問那個病患,目前還在住院嗎?」
「應該還在。」護理師骨碌碌地轉動眼珠,說:「印象中好像住一陣子了,也不太確定是在哪一層……」
藉由她們的言談,至少可知小官不住在安寧病房和加護病房,姑且能夠排除令人擔憂的結果。即使消去不少病房種類,無法任意進出的問題依然存在,倘若沒能縮小範圍至特定數字,恐怕根本找不到人。
不久後,戴有厚重粗框眼鏡的中年護理師進入櫃臺,我熟悉的護理師向她問了小官的事。據中年護理師說,小官並非一直在此住院,過去也是個很健康的女孩,這回就醫是舊病復發的緣故,貌似變得更為棘手,整體狀況並不樂觀。
「請問,她得的是什麼病呢?」
中年護理師朝我瞥來機警的眼神,覷起雙眸,隔個口罩哼了一聲。
「我不會向你透露病患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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