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亦不遑多讓，就算粒線體僅能於螺旋軌道往復漂移，只要把螺紋間距快速拉長或縮短，仍能數度將翔推入交叉火線險境裡。畢竟天音有「太過習慣模擬戰、天空戰」這項弱點，自然會僅以想像力揣測水中運動模式，並相當程度地連結「一般人對太空漫步的美好幻想」。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xiTeivDu
重登甲板左舷，邊蛇行奔跑邊朝斜後方掃射，天音看準即將摔出右舷邊緣的瞬間奮力一跳，在空中（其實是水中）來個漂亮後翻迴轉射擊，卻未察覺機體右腳被自身拖引的電纜纏住，臉部差點直直撞上甲板。幸虧翔即時改變粒子噴發方向，讓機體反彈之餘，還能以右腳為軸往外轉半圈，脫離行動不慎造成的危機。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FOYKGhaz
『林天音，現在不是在拍電影！作戰專心點！』納蕾莎的吼叫震響通訊裝置。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UjhAlGP3
「抱歉……翔，你還好嗎？」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UyYUrJ0O
『不成問題。』兩臂砲管大大張開，它並未停下各個瞄準、追擊的動作。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569nGbtSH
突然，眾人注意到木靈的行動方式有變：粒線體不再緊緊跟著翔、集中火力攻擊它，反而分散離開，均勻遍布於螺旋軌道上——
「納蕾莎！」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1gmTG5fj
天音急切地加強精神力與專注力，迫使翔散發更多、更強的青藍光粒，並主動奔往蓄電雷雲般的木靈綠光底下，幫忙抵禦四處竄流的螢綠光束，為鯨歌號分擔傷害。自動降低的塗劑感光度削去現場眩目光波，讓天音能尋獲埋沒其間的粒線體胞器。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t5WmuPLx
「狙擊模式！」併攏雙臂模擬準心，不管火線密佈、艦體震蕩下只針對「點」作攻擊是多麼地不合常理，天音靠著自身未成熟的狙擊經驗，儘量快速瞄準、擊發，消滅幾個算幾個，以減少粒線體數量為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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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納蕾莎苦於艦體粒子散發器防禦力不足。仿生體比武裝機組空機效率還差，會在百分之五十至五十六之間浮動。但又不能以自身連接那些木靈核，過程需時太長且手續複雜……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lUUYgbGF
「被妳救了呢。」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zNUd87J7
天音撲向木靈光束、替鯨歌號挨打的行為縱使很傻，也只能夠擋下一發，對艦體防禦卻依舊有幫助。拜此所賜，納蕾莎才有空囑咐燦「重新加強木靈核之間的共鳴連動」，讓在操作過程中漸漸疲乏的粒子散發器恢復該有的效率。然而，燦卻無奈地表示辦不到。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8ClwiTTc
『木靈的攻擊太頻繁啦！它們（粒子散發器）需要冷卻時間，這不是靠我們重新連結就能解決的！』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RCVyjbp7
「計算過的疲勞攻擊嗎……那麼短時間內還會再出現第二波囉？」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6rP9Bl9G
同樣待在模擬作戰室內，納蕾莎只能憑藉大量光學儀表內容下判斷；和一室之隔的天音不一樣。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kVPanl5m
「要求狀況確認！木靈再攻擊的機率是？」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5M0U85zGZ
『粒線體朝螺旋藻前端移走了，兩隻木靈的螺紋間距也變寬。』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e7ScGzjH
未得到想要的回答，戰況便二度生變。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7nS63LPB
先是蘇菲娜突兀高喊「加壓注水！準備下潛」，緊接著天音尖叫「木靈的螺旋軌道壓下來啦」。平衡，在這兩句發言之後崩毀，情況似乎非常緊急，蘇菲娜才會用如此大的俯角下潛。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TWvdL2A8
——木靈打算保留最後火力，然後用水壓決勝負嗎？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nIWBCOYT
若放任狀況惡化，鯨歌號短期內並不會有事，但翔就難說了。即使來得及回收它，失去攻擊手段的鯨歌號，只會重複先前坐以待斃的窘況，任兩隻木靈慢慢將全艦擊潰。
『蘇菲娜小姐，我可以發射「光漪」，一鼓作氣解決嗎？』
正當納蕾莎閉目沉思，試圖尋找解決困境的方法，天音超乎常理的建言二度響起。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8VqgsN3V
「又在說什麼傻話？妳不是直接搭乘翔，精神連動武裝效率會有多低——」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dTr3Uez3
『准許。』身為名義艦長的納爾森，卻給出與妹妹不同的答案。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QzXqZUzv
「哥？」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luuJpcgk
『林天音，妳出擊之前，蘇菲娜為了擴大妳的操控視野，而幫翔噴灑實驗塗劑對吧？』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EuN5N0rq
且是連十二支銀刀羽翼皆有噴灑。納爾森打算在這上面一搏：發射僅餘五成威力的「光漪」，不為破壞木靈結構體，而是找尋牠們的木靈核或擬核位置。「水中可見範圍」於此戰內，是敵方優勢、我方劣勢，就算有方法能打下粒線體，只要牠們將重要胞器往外環挪移，鯨歌號照樣沒轍。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9H3L0Sk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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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和翔連線的視野，各位都看得到？」天音還沒搞懂蘇菲娜噴灑塗劑的意義，這才恍然大悟。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T3pCnzvU
——糟糕，那之前自以為瀟灑的耍帥動作和差點跌倒的畫面……該不會全部……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oX14dn82
『魚雷發射預備！』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5lQo6ZmB
「少校！請回答我的問題啊！」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Dpa130IM
熱度襲上耳根，天音雖知道根本沒人在乎這種事，依舊覺得羞恥。花費五秒收拾心情，她趕緊命令翔於甲板上固定四肢，展開十二支銀刀羽翼，準備啟動精神連動武裝．光漪。
中心紋有鳥形符號的光學魔法陣緩慢旋轉，讓銀刀羽翼紛紛染抹濃厚青藍光粒、退出基部，如銀色游魚般直直竄進幽藍海水裡。模擬作戰室的影像頓時分成上下兩邊，天音必須一心二用：既要觀看「羽翼的視野」，亦得留意「翔的視野」，後者得隨時準備火力支援前者。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cyWafV2u
起初，兩邊同樣模糊，尚不會造成感官落差。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HXThU4JY
接著，上方浮現半圓螺旋軌道，但未見剩餘的粒線體。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mN1Sfish
「深度四十七」、「深度五十」、「深度五十二」報告陸續傳來，加深天音的壓力：要是超過安全深度，或是木靈軀體提前壓住鯨歌號，便得緊急召回翔、放棄這十二把銀刀，那等於失去兩項攻擊手段……
「究竟在哪裡……快點出來啊……」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Jwkd4LmW
下意識握住左腕的星形手鍊，天音藉由此舉讓自己安心；搜尋目標的工作亦未懈怠。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jP9zuK9y
突然，海水裡隱約可見兩朵形狀繁複的花，正泛著微弱螢點綠光。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FL10tEvJ
不對——那是由粒線體圍成的花瓣！中心點乍看之下只有不成形的雜質，但那確實是某種胞器！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n8gLbwY9
「找到了！」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FlsHMSJM
『魚雷定位——完成！發射！』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2Ymhi9tc
耳朵接收蘇菲娜號令同時，眼前的花朵重瓣亦吐露亮綠反擊光束。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rD2chHlm
「翔！立刻回收銀刀！」天音緊張大喊。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YO0zjq6W
上半部視野快速往後拉遠、巨大魚雷驚險滑過頰邊，和綠光摩擦產生些微衝擊。天音來不及看見爆炸，卻於下半部連結影像，發現翔奇異的舉動。
它將自己轉為鳥模式，以最具流線型的姿態飛往艦首——當然不可能完全沿著下潛中的鯨歌號滑行，而是略微抬升、漂離甲板，照計劃切換人型態，令銀刀們重返翅膀基座。獨留第一、第十二號銀刀改採手持。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Gvy6xiHb
天音未及發問，已經壓迫到只餘四公尺高度的螺旋藻上緣，也就是木靈施行水壓戰術的真正執行者、即使擬核被炸毀、木靈失去生命的情形下，仍能和鯨歌號同歸於盡的最後關鍵——在翔『請高速回捲電纜』的請求下，被兩把手持銀刀一截、一截地劃破、切割、斷裂，總算讓鯨歌號掙脫螺旋藻型木靈包圍，實質意義地重獲自由。
◆
『穩舵！上浮！』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VCSRKyQK
連把翔回收的口令都不必下，蘇菲娜任艦體穿越翔最後劃出的長長開口、衝破五十四公尺深的海水，重新接觸能讓艦載成員安心移動的大氣世界。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XYuOOZsv
然後，翔再度由注滿水的飛彈發射艙爬出。這次正大光明從甲板直接走進機庫。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bNf3FntV
飛彈艙排水、艦體粒子散發器修復等瑣碎事項，就交由大人們處理。天音急忙離開模擬作戰室，奔向歸來的翔；意外的是，納蕾莎和燦亦尾隨迎接。
「最後的作戰非常漂亮。」納蕾莎難得大方稱讚。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RyduPv5J
站在其斜後方的燦，則顯得有些失落。它明白自己所負責的工作，其實交給誰做都沒差，那只是蘇菲娜出於善意，避免燦閒著毫無建樹，引來主人抱怨或比較心態，才把艦體防禦任務託付給它。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O3yWTXAt
但……原本便非燦能派上用場的戰役，即使勉強分工，它也不會有什麼亮眼表現。納蕾莎的不屑視線是無可厚非的結果——
「那個……還得感謝燦幫忙穩固鯨歌號的防禦喔！我讓翔在甲板上又蹦又跳地胡亂射擊，給你增添不少困擾吧？」天音察覺氣氛變化，將話題焦點移往燦。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fXnW4rkn
「要求它幫忙重新連結各部位粒子散發器時，它竟然對我說『沒辦法』，算什麼功勞啊？」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BuNVwMMw
「總是有苦勞嘛……」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2Xm0QWZPv
兩架武裝機組皆選擇沉默。紅色的不懂該如何辯解，白色的不知該怎麼緩頰。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j5ByaoJm
「話說回來，鯨歌號的飛彈發射艙，居然可以塞得進武裝機組呢！」天音第三度換話題。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Lh048BAk
「那是第九十六號作戰後改良的。法蘭西絲阿姨原本在設計鯨歌號和武裝機組時，只以往例的『潛艇母艦、艦載飛機』概念著手。但木靈攻擊型態多變，人類的知識應用有限，最後便遇上九十六號作戰時的瓶頸。幸好燦夠小隻，也沒有實體翅膀，拆掉部分武器、折疊後勉強塞得進原本的飛彈發射艙裡。」
「咦，那妳怎麼辦？」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6oOJjB1I
「塞進另一個飛彈發射艙啊！妳不知道空中變身有多驚險啊！我絕對不想再來一次！」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Wd4bfhJl
跟自己待在模擬作戰室安逸射擊相比，納蕾莎還真是身經百戰啊……天音暗自欽佩，更覺得她不應該否定燦一路陪伴的努力。但也許，那就是強者的思考模式吧？只會看向更強的強者；弱者敏感、柔軟、自怨自艾、傷不起的心情，確實對事態一點幫助都沒有，甚至會扯後腿，是應該捨棄的多餘東西……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NVF49nxH
——燦能明白嗎？那其實是另一種纖細啊。
感慨未化作言語，卻以「伸手輕撫翔的機械臂」方式呈現。翔略微怔呆，詢問：『有何指令？』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e5aEPiTg
「沒有。你做得很好。包括擅自行動的部分，都讓我這個夥伴覺得驚豔呢。」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zhX5NTQN
似乎在語言庫裡搜尋詞彙。ＡＩ成熟度高的翔，應該很難抓到一個既能表達自信，又足夠謙卑的字眼。這種情緒結構複雜，是直線思維的機械較少遇見的狀況。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ZvZW0xP9
「這時候說『謝謝』就好囉。」天音溫柔微笑。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5sjjMVex
『嗯。』留著及肩黑髮的少年現身，向其主簡單行禮：『謝謝。』
之後，蘇菲娜、納爾森等人也來迎接她們。天音在尾隨隊伍返回艦內時，心裡轉著幾個問題。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AAHOctho
「原來鯨歌號和武裝機組都不是蘇菲娜設計的……」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hx9ITZWI
蘇菲娜之母，法蘭西絲．伍德和她曾經於ＡＱＵＡ展示館裡讀到的文獻，那位日本科學家兒玉樹之妻「法蘭西絲」，會是同一人嗎？蘇菲娜美豔的外貌同時融合東西方特色，要說她具有混血兒體質亦不無可能。
腦海突然浮現「透明女人」的長相。即使失去色彩、徒留冰雕般的絕美輪廓，令人難以聯想其姿容，那相似程度仍讓天音心底發寒。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eXS3vt73
「多心了……怎麼可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