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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難民如潮，妙計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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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滾滾，隨風飄起，擦過殘破的坦克車殘骸和屍首的殘驅。地上腦漿滿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村莊化為頹垣敗瓦，田地淪為蓁荒廢圃。黑色的旗幟隨著滾滾沙塵而飄揚；手持火箭炮、機槍的恐怖分子，對著逃跑的村民亂槍掃射，擄綁孩子上貨車。即使掛著紅色彎月旗幟的人道救援站，依然無法躲避牠們的劫掠和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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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只顧著搶掠了！亞述豬在山上，我們追上去吧！」恐怖分子「回回哈里發國」將領易卜拉欣拿起大聲公，坐在裝甲車上大聲疾呼，要求士兵馬上集結，向山麓推進。然而，正當回回軍動身之際，山的西邊卻射來幾束光影；火箭炮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炸毀了領頭的坦克車，使回回軍陣卻大亂。易卜拉欣嚇了一跳，拿起望遠鏡一看，才發現山的西側有另一群綠衣軍團集結，揮動著紅白綠三間、正中有二十一角黃色太陽的旗幟，向他們發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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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是曲儿忒人！」易卜拉欣大怒。部下驚惶失措，問：「大人，我們應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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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曲儿忒人想爭奪修道院取得制高點，我們先剿滅他們，再清除山上的亞述豬吧。快點行動！」「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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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兩軍忙於山下互相駁火，因此山上的修道院可以暫時喘息，免受戰火進一步蹂躪。修道院的石牆外滿是彈孔，裡面亦再無修士留守，糧水儲備不多，只剩下一隊裝備殘缺、為數不到二十人的亞述士兵。傷兵躺卧在修道院殘破的小教堂裡。士兵垂頭喪氣，皆認為自己命不久矣。無線電通訊員多次聯繫要求派兵營救，可是亞述皇家陸軍指揮部的答覆依然是叫他們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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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山下傳來坦克爆炸的巨響，嚇壞了修道院內的殘兵；他們驚惶失措，立即躲在教堂長椅下，只有指揮官薩文依然坐在教堂的最後，若無其事的仰望著聖壇。他卻無意下跪禱告，因為戰火歲月已經將他心裡僅有的信心都清洗得一乾二淨了。聖壇後的玻璃窗剛好透著一條曙光，照在聖壇上的金燭台，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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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文歎息說：「唉，看你們這副驚惶失措的樣子⋯⋯哪裡像是個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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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士兵慌張地拉著薩文的手，說：「長官，那是甚麼巨響？是不是回回哈里發國攻上山了？我們死定了，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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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文苦笑，問：「思崎（Sidqi），你很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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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急得哭起來，說：「長官啊，誰不怕死啊！我家中還有老婆仔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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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文拍著思崎的膊頭，說：「我當然知道啊，別忘記，上個月我才為你們墊支了巨額的偷渡費，安排你們二十多人的家人逃難去亞美尼亞，再偷渡去華夏帝國。你要知道，朝廷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給我們了，我墊支的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貪污受賄賺回來的血汗錢啊，你們一定要活下去，要不然誰還錢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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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可是回回國要攻上來了，我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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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文探頭出窗外，以望遠鏡遙望山下，發現曲儿忒部落的正在與回回軍交戰，使回回軍無法立即攻上山上。薩文就鬆一口氣，笑著說：「我們有救了，是曲儿忒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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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儿忒部落不也是我們的敵人嗎？他們趁回回國攻打我們時佔領了毛夕里城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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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曲儿忒同時也是回回國的死敵，他們彼此視對方為伊斯蘭教中的異端。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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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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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文沒他好氣，就說：「總之全部人聽我說，現在馬上拋掉所有槍械，脫掉軍裝，換上修道服，裝成是修士。我們用擔架床把傷兵繞路抬下山，向曲儿忒部落的方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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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長官？這怎行啊？曲儿忒也是我們的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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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曲儿忒雖然信伊斯蘭教，但他們尊敬神職人員，不會殺修士，不似回回國濫殺無辜，只要付點錢賄賂他們就好了。他們一定會放行，我們就不用待在山上等死了。快點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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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薩文一行士兵就裝扮成修士，急忙抬著傷兵，冒著戰火和炮聲，從後院離去下山，奔向曲儿忒軍隊的方向。曲儿忒士兵人數佔優，而且武器略勝一籌，坦克比回回國多，於是回回國開始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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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是甚麼人？」一隊曲儿忒士兵見有二十個黑衣人從修道院下來，就上前攔截他們。薩文就說：「兵大哥，我們是修士，修道院有傷者，我們要把他們送到山下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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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儿忒的指揮官猶疑，問：「你們真的是修士嗎？我怎知你們會不會是亞述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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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文從背包掏出他從聖壇上偷來的金燭台，交給指揮官，說：「這是純金打造的燭台，請大人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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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大笑，收下了燭台，說：「啊⋯⋯哈哈，基督徒和穆斯林都是兄弟啊，應該互相幫助才行。你們快下山吧，去村莊救治傷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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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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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文和他的士兵就馬上消失在黃沙滾滾的山谷之中，奔向國境，逃離戰場。但他們只是眾多臨陣退縮的逃兵的其中一小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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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幕蓋過了繁華的九龍府，把藍色的海洋也染成漆黑一片。雖然晚上的九龍府城中心依然是五光十色，可是光線卻無法由海港延伸到海面上。離九龍府的港口愈遠，在滔滔大海，重重小島的重重障隔下，就連半點陸上人家的燈火也看不見；取以代之的，是天上的星宿和月亮的微光，還有船隻的點點燈光。雖然晚上的漁船和貨櫃船不多，可是守衛森嚴的九龍府海域仍有不少海軍巡邏船穿梭，以確保京城安全。華夏帝國依賴強大的海軍建立龐大的帝國，甚至還把京城定都在九龍府這個面向南洋的港口，自然地海防對於帝國的穩定顯得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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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海軍巡邏船在九龍府西南五十公里的水域慢駛，開亮了照明燈，照在海面上；船上的海軍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提防海盜、偷盜客或是敵軍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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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使大人，西面20海里有一來歷不明的雜貨船。」一名士兵對駕駛室裡的女軍官說。那名女軍官封百合的外貌看起來就像是個年青的女學生，一點也不像是個軍官或學者；她個子高大，留著黑色的長直髮和劉海，有一雙大眼睛和一個大鼻子，聲線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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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平靜地說：「雜貨船？一定是難民船隻吧？快通報京衛指揮使司，準備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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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多個手持長槍、身穿防彈背心和藍色褡護的海軍士兵陪同下，百合神色凝重的登上雜貨船的甲板，推開船艙的大門，用電筒一照，驚見船艙裡竟然塞滿了男女老幼的難民。一眾士兵震驚，沒想到這小船竟然超載塞下幾百人，而且還發出酸縮的惡臭，令人掩鼻。百合卻固在鎮定，面不改容，手持電筒，不顧屬下阻止，自行步入狹窄的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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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難民輪廓分明、碧眼棕髮的中東人，男女老幼，個個都衣初襤褸、骨瘦如柴，有些更是負傷卧病在床。一眾難民看見百合，紛紛下跪，有的甚至伸手捉住她的腳，以阿拉伯語和阿拉姆語哀求百合求求他們。有些士兵甚至忍不住哭起來，但百合依然木無表情，面不改容，一時令難民們有點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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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回頭，見有三個年青士兵哭起來了，就嚴肅地問：「你們哭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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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兵回答說：「大人⋯⋯他⋯⋯他們⋯⋯太⋯⋯可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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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哭能幫得上忙嗎？立即把巡邏艦駛過來，載他們到擔捍島，預備進行身份識別。有傷者、病患者的，先給他們分類，以便一上岸就立即進行醫治。聯絡擔捍島上的身份識別中心和臨時醫院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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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一小男孩上前，拉著百合的衣袖，問：「你⋯⋯你有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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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淺笑，摸著小男孩的頭，以阿拉伯語溫柔地說：「上岸後會把食物分配給你們。別擔心，你們已經抵達華夏帝國了，這裡很安全。」又對部下嚴肅說：「別再發呆了，快點行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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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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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步出船艙，站在甲板上，仰望天上的月光。這時候京衛指揮使司的巡邏艦已來到，派出多艘登陸艇靠近雜貨船，分批接載難民離去。百合站在甲板上，目送難民登船。難民們得知他們終於平安到達華夏帝國，有的欣喜若狂，情緒激動，有的卻仍感到前路茫茫，憂心忡忡。百合初時以為難民當中多是老弱婦孺，但漸漸發現船上竟然有不少是年青力壯的男女，就心裡不快。忽有一男人上前，情緒激動，向百合下跪，捉住、親吻她的腳，嚇得百合大叫一聲。士兵慌張了，立即前來制止這男人。百合也無法作故作鎮定了，大驚失色，問：「你⋯⋯你在做甚麼啊？起來啊，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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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戴眼鏡的年青男人竟以粵語說：「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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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回過神來，托了托眼鏡，打量了一下這年青男子的衣著，雖然算不上光鮮，但也總算儀容整潔，戴眼鏡，還會說粵語漢文，顯然是個知識分子。百合看見，即投以鄙視的眼神，說：「你是在哪裡學漢文的？你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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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是大學生，二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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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歲？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你竟然不上陣殺敵，跑來當難民了嗎？你想做亡國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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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聽見，慌張起來，立即把他的妻子、兒子和女兒拉過來，說：「大⋯⋯大人，小人要照顧一家四口，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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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冷漠地說：「負心多是讀書人，就是你這種！就是你這種人，害得你的兒女要做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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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小人真的很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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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忍不住了，忽然怒吼一聲「滾」，把男人一家嚇得面青唇白。他們慌忙跟隨士兵離去。男兵不解百合為何忽然動怒，就問：「大人，你為何如此生氣呢？根據《撫難民詔》，只要他們是聖教難民，帝國就要暫時收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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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如果當年國家大亂之時，我們年青時跟這群亞述年青人一樣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話，那就沒有甚麼革命、光復皇室和憲政了，我們早就亡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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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現在還很年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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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重點！你身為士兵，你應明白，不忍逆賊竊國，不忍暴政禍國，不忍外敵侵略，是應有之義。我不是要求人人都忠君愛國，但正常人看見自己家園被敵人侵略，也會義憤填膺、深心不忿吧？但我在那群亞述年青人的眼神裡，看見的竟然是對自己家園的厭惡和鄙視。實在太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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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接收亞述難民是陛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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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需你提醒我嗎？陛下的命令我會切實執行，但我就是鄙視那些樂不思蜀的亡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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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的晨光出於滔滔的東方大海，照遍了華夏大地，穿過窗戶，落在傑靈的龍床上。紀文睡在傑靈的右邊，而莉莎、巴里則睡在左邊。傑靈睜開眼睛，醒過來，見其他人還在呼呼大睡，又不想弄醒他們，就只好小心翼翼的翻開被子，從床的中間向前走到床尾，雙腳著地，穿上拖鞋下床。她身上只穿上藍色的浴袍，袒胸露乳，身上還有點酒氣。傑靈輕輕揮手，一個穿著粉紅色襖裙，皮膚麥色，看起來似是拉丁裔的宮女就走上前。傑靈便輕聲對她說：「蘇珊娜，你拿點咖啡來。今天的早餐只要些簡單的西戎多士就好了。」「是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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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坐在沙發上，拿起平板電腦，開啟瀏覽器，打開網台的新聞報導一看，又見到難民的新聞報導，就無奈地歎息。一個穿上華麗的襖裙的女新聞報導員，在鏡頭前讀出當天的新聞：「亞述王國戰火不斷，除其京師毛夕里城及京畿道以外，東西國土大都失守，戰事失利。東有曲儿忒部落（庫爾德）來犯，西有回回國入侵。回回國，伊斯蘭之異端也，其主自命為哈里發，紮根敘利亞，宣揚原教旨主義，東征西討，侵擾西亞。回匪暴虐無道，誅殺基督信徒，姦淫亞述男女，令人髮指，死者屹今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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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便是亞述王國報達城的機場，只見離境大堂外人山人海，盡是一家大小準備逃離戰火的難民，個個你推我擠，士兵也無力維持秩序了。新聞報導員繼續說：「亞述良民多信景教，又有奉羅馬教會加色丁禮或敘利亞正教會者，皆與我國華夏國教會同尊一主。神武初年朝貢上表，內附帝國，為帝國。今教民慘遭殺戮，故源源不絕湧入我國，已有二十萬，分散在九龍府、廣州府、高州府、瓊州府、上海府、寧波府和廈門府⋯⋯雖然戰況失利，但羅西女王及朝廷仍留守毛夕里城，並誓言要死守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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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甚麼啊⋯⋯」「哇！嚇死人了嗎？」紀文和莉莎忽然在傑靈身後出現，嚇得傑靈彈起。紀文坐在傑靈右邊，靠在她懷裡。莉莎則坐在傑靈左邊，從蘇珊娜手上接過咖啡，遞給傑靈。傑靈便親吻、擁抱二人。紀文看見屏幕上立難民家園盡毀、流離失所、飢寒交迫、死傷枕藉的畫面，又見傑靈神情憂愁，就說：「別看這個吧，我想我們都已經很了解當前亞述局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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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便把視窗關掉。紀文又問：「羅西女王今日有打過電話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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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邊還未天光，而且她跟我一樣睡得日上三竿才起床，那有那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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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緊握拳頭，堅定地說：「陛下，只要我們派出精銳王師遠征，就可以為亞述解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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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歎息，說：「唉，但華夏邦聯各王國不肯出兵援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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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說：「靠那些藩屬國散兵游勇有屁用咩，我們華夏帝國有精銳的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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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文說：「莉莎，根據憲法，出兵要先得到下議院表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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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說：「如果出動的只是禁軍不就行了嗎？根據憲法，禁軍只受皇帝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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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文說：「這沒有分別，所有對外戰爭的經費都要下議院通過。我們不久之前才奪回政權，國家百廢待興，再發動遠征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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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宮女蘇珊娜：「陛下，通政使上原志美大人及右僉都御史文本德大人求見。」「快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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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和志美進殿，驚見傑靈袒胸露乳，既感到尷尬，心裡又暗暗感到興奮。志美先對傑靈說：「陛⋯⋯陛下啊！陛下怎麼那麼喜歡露體⋯⋯這樣⋯⋯太不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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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坦蕩蕩嘛，誰夠我坦蕩呢？看看我胯下這皇者的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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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苦笑說：「陛下，我們已經看過好多次了⋯⋯不如先入正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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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哦⋯⋯是啊。也叫醒巴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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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美說：「不是吧，巴里還在睡？陛下已要夠貪睡了，他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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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你到底是在罵巴里還是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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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巴里被他們吵醒了，才伸了懶腰，緩緩地從床上走過來，問：「陛下，那麼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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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有要事商量啊，你打醒精神好嗎？」又問志美：「邦聯議會和下議院的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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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美說：「邦聯成員國還是不肯出兵協助亞述對抗回回國入侵。下議院方面，朴誠明大人在游說議員，但因為軍費預算有限，估計出兵人數不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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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現在有個問題。你們也知道吧，羅西女王是我的同學，我不能眼白白看著亞述王國滅亡，但現時帝國財力有限，才剛革命成功不久，就要發動遠征，並不容易。再說，找誰來統兵也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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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就不屑地說：「唉！那群難民真不負責任呢，自己國破家亡，不留下來捍衛家園，反而逃到來華夏張開雙手要我們救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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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說：「巴里啊！你說話莊重一點好嗎？雖⋯⋯雖然，你又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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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的說話卻提醒了紀文。紀文靈機一觸，說：「巴里的說法有道理。新聞說不是已有二十萬難民逃到華夏帝國嗎？當中一定有些可以當兵的青年與壯年男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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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殿下說的對，根據數據，目前已登記難民中有近五成多人為十八至六十歲之間的青壯年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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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撫掌大笑，說：「紀文，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們訓練一群難民做義軍，按亞述王國軍人的工資水平出糧，那麼我們就不用派那麼多士兵遠征，可以節省一點軍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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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文說：「親愛的，你真是聰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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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面有難色，說：「陛下、殿下，雖然亞述王國士兵工資只有我國的一半，而且亞述人皆服過兵役，訓練成本不會太高，但是根據情報，亞述難民厭戰、欠缺反抗意志和愛國心，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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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不悅，拍案說：「荒謬！想當年金匪政變，我一夜之間被廢為庶民啊，我還不是跟禁軍姊妹兄弟一同並肩作戰，親手把整個帝國搶回來嗎？我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流亡呢！現在這群亞述難民，怎麼看見自己故土被蹂躪，毫不心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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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陛下，因為他們不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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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羅西女王跟我一樣是英明神武的君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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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可是⋯⋯陛下，我必須坦白，羅西女王陛下的臣下⋯⋯都是廢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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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詫異，說：「你可以具體形容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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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情況大概就是⋯⋯如果把巴里調到亞述朝廷做官，那他已經是全亞述最有能力的官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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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哈哈大笑。巴里生氣地抗議：「你這個比喻算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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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呈上一份報告給傑靈，說：「陛下，這是都察院特工收集得來的亞述王國情報，裡面簡介了亞述朝廷如何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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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打開報告第一頁，就大嚇一驚，說：「甚⋯⋯甚麼？亞述士兵三個月沒有出糧？天啊，怪不得他們兵敗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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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正確一點來說，是陸軍三個沒有出糧，皇家衛隊依然如常出糧。亞述朝廷和經濟由王夫達爾及其家族把持，達爾用人惟親，然而官員貪污腐敗，官商勾結。朝廷拖欠前線士兵軍餉，卻照常向官員及禁衛軍支薪，引起民憤。羅西女王亦忌諱達爾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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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拍案大罵：「可惡！這群貪官污吏皆是亡國之臣！羅西怎能被那個臭小子控制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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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連忙說：「陛下別亂說話啊，如果他們真的成為亡國之臣的話，那麼亞述王國就會馬上亡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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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還有，陛下，羅西女王派來的特使馬妮娜少尉希望晉見陛下，說女王陛下有事情要親自向陛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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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她來不是要去上議院和下議院游說大家救助亞述王國的嗎？羅西有事情會直接跟我聯絡，怎會透過她呢，這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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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文說：「她始終是特使，禮貌上你應該見一見她。至於她要『親自交待』的所謂要事，恐怕不是羅西女王的意思，而是達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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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我懂了，我就看看達爾想玩甚麼花樣吧。對了，那個馬妮娜長得怎麼樣的，給我看看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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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呈上照片。傑靈一見，頓時熱血沸騰，鼻血傾流。照片中的黑髮美媚長著瓜子臉，皮膚白晰，眉清目秀。莉莎看見傑靈的樣子，就妒忌了，說：「陛下你的樣子好色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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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點，我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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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面有難色，說：「可是，陛下⋯⋯這個馬妮娜⋯⋯很麻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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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怎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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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馬妮娜這傢伙真是洗腳不抹腳的。她下榻酒店後的第一晚，她跟她十名部下竟然單單一晚就叫了四十枝紅酒，吃魚生也吃了十幾萬漢元，還叫了幾十個男妓侍寢。貪圖享樂我還能理解，但她還有好些行徑真的另人費解。情報指她跟她的部下竟然把飛機上的耳機，機場貴賓室的雜誌，甚至貴賓室廁所的廁紙也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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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和紀文聽見，滿頭大汗。紀文苦笑說：「還好她不是住在宮中，要不然她的開銷就要我這個管理皇室財政的給她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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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殿下，但馬妮娜想搬進皇宮裡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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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和紀文異口同聲地說：「千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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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那陛下還想見馬妮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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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這⋯⋯請她進宮吃飯就算了，但要宮女小心看管著她，要不然她把刀叉碗碟都拿走就糟糕了。對了，出征方面⋯⋯誰來統兵？你們有甚麼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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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驚慌地說：「陛下不是打算派我們四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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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不耐煩地說：「我叫你提議人選啊，沒有人叫你自薦啊，再說就算你自薦我也不會讓你去，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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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說：「陛下，難民安撫司同知封百合上校是個中東歷史學者，精通阿拉姆語和阿拉伯語，可考慮為其中一名人選。她還可以幫忙訓練亞述難民為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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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百合？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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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說：「陛下忘記了嗎？封百合是我的同鄉啊。她之前金日清篡位亂政時期，封大人時為博士生，參與顯道元年建國革命，支持陛下恢復華夏帝國譚氏皇統，領導浙江民兵把匪軍打得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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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記得了，那個女裝少年軍官嘛。她現在⋯⋯好似是在難民安撫司工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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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目前是難民安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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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是個中校⋯⋯起碼要是找少將領軍才行吧。她可以幫手訓練難民義軍，但我要找一個更高級，又可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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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聽見，馬上說：「陛下，我知道了，我有人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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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德說：「你不是真的瘋到毛遂自薦吧？我真的替你的部下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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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說：「當然不是啦！我在說高倩影啊，陛下不是一直很信任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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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聽見高倩影的名字，便不高興了，說：「陛下，先不說那個肥西⋯⋯我說，高倩影啊，只是個上校，還不是將軍，她完全沒有遠征的經驗，怎能任命她做提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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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說：「她不是為我擋了子彈，還為我收復失地，消滅匪軍嗎？她的戰功不比你少啊，你別老是妒忌別人。除非你想離開我，自己跑去亞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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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說：「這⋯⋯這個⋯⋯陛下，你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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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靈笑了，擁抱莉莎，親吻她，說：「你知道我一定要你留在朕身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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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美說：「那麼，陛下，就讓我去向高大人傳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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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倩影是我的親兵啊，你約她跟葉莉娜進宮，我親自跟她說就好了。她跟葉莉娜影形不離，我想這次任務應該交由她們兩個一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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