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的彼端 - 罪人

〈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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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大約在年前，神話時代剛結束，進入傳說中的毀滅時代。

統治冥界的女神赫拉，當她想把勢力擴展到人界時，一切傳說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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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神話傳說中，赫拉女神派出自己的手下，並創造各種魔獸，給人界帶來各種天災。

大地成為一片焦土，無數人類死亡，因此冥界充滿亡靈，使赫拉的力量更強大。

七神眾為阻止赫拉，派出翼神兵團，而赫拉為對抗七神眾，更創造擁有殺神能力的「魔劍」。

手持魔劍的赫拉，不僅屠殺自己的魔獸，眾多翼神更犧牲在那瘋狂刀刃下。

因為啃食眾多靈魂，魔劍無止盡的吞食欲望得到一時滿足，也失去戒備，

這時才有一群翼神趁機以自己的血肉和靈魂化為咒圈，好不容易封住魔劍，

失去魔劍的赫拉只能暫時躲回冥界。

至於魔劍，就這樣被遺留在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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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劍的傳聞翻山越嶺、飄洋渡海，以各種形式流傳著。

之後過了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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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彷彿被燒過似的，一片荒蕪。當初誕生在這片乾涸的大地上時，也許就應該死了才對；現在也只是變得愈來愈瘋狂罷了。

雖然很弱，雖然會死，即使被打碎了、被刺穿了，

脆弱的人類還是得生存下去，在那深紅的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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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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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吵雜陰暗的酒館內，一群男人包圍著一個少女，似乎在爭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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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沒跟我約定打倒魔獸前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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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應該知道，狩獵魔獸是我們狩人隊的工作。這樣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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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帶頭似的高壯男子回答，少女表露出堅定的眼神和強硬的態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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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有一個請求，讓我親手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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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哄堂大笑。

照常識來看，這名少女的確太自不量力了，難怪大家會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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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殺它？別開玩笑了，小姐！對方可是『黑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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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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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名年輕男子站出來說話；他以黑色披風包裹全身，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頭紅得怪異的頭髮；像血一樣的顏色。圍觀人們紛紛投以好奇或嫌惡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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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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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大男人，取笑一個女孩子，不丟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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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說這種話，等於是要跟現場所有人作對。但他仍然以沉穩的聲音，不急不徐的說著，完全不在意周圍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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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少管閒事，還是這小姐是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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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注視著他，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那血紅色的頭髮和深沉的藍色眼睛，已在少女心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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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她，看你們不順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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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巴克，賭你10枚金幣打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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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紅髮男子乾脆的回答，一個站在他身後的人開口了，對於這類挑釁，他們這種人是不可能裝做不理不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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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要決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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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就是有很多這樣的人，平常裝出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只會跟著團體起鬨，以看別人互鬥為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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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真的？那可賺到了！跟這娘娘腔打，有什麼好玩的？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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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說完，那個名叫巴克的大漢就已出拳，但在擊中那張清秀的臉之前，紅髮男子以更快的速度反擊，一記重拳直擊巴克的臉。

凹陷的程度，連一旁觀看的人都感受到其威力；下一瞬間，巴克就被打飛了出去，但在臉與拳頭之間仍牽連著一段血液，在空中形成美麗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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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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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一聲警告，他沒有漏聽。對付從後面偷襲的敵人，他雙手緊握背上刀柄，一個轉身，猛狠一記快速橫劈，還來不及眨眼，那人就從腰部被分成兩半，上半身飛越人群，轉了幾圈後，才掉落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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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飛舞的鮮血和肉塊，使酒館中的酒氣滲入一股血味，是一種令人不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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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是一陣沉默。大家都被剛才那一幕的魄力所嚇到，特別是他所拿的武器。

那是一把跟人齊高，大得離譜的刀；刀的形狀像是某種大型動物的爪子或牙齒，灰白的刀身沾染著人血，看起來十分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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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男子望著染血的鮮紅地板，只是淡淡地回以一抹微笑。接著他將那把大刀收回披風內，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朝酒館門口走去，沒人敢擋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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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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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酒館沒多久，那少女也追了出來，他看了少女一眼，沒有多做表示，回過頭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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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我，才害你被捲入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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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妳還是早點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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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請等一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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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跟那些人一樣是『魔狩』，但我現在有重要的事，妳還是去找妳的伙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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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伙伴！我的伙伴……都死了……我的父親也被『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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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打發她走的，情況卻變得有點棘手。

他停下腳步看著少女，思索著要怎樣才能說服她，但一個閃過腦海中的念頭，卻改變了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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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才說『黑龍』……那是一種只出沒在血海周邊地區的魔獸，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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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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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男子走到少女面前詢問，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回答的支吾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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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妳的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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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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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找一樣東西，正好也要去血海那附近……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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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謝你……對了，我、我叫伊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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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蘭多……洛特•巴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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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兩人開始了往血海的旅程。

在這片荒無的大地上，魔獸橫行，不過人們仍然努力求生；最初的傳說，也就在這裡誕生了。

他本能的知道，他所追求的答案，就在戰鬥與鮮血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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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在找東西，是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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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魔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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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血流成河的景象，一直刻印在我心裡。但是我心中的感情，既不是恐懼，也不是悲傷，更不是憤怒。為了知道答案，我需要力量……

不知道……因為不知道其他活下去的方法，所以只好這麼做了。

就像被貓追到牆角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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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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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我們30人好不容易才盯上的魔獸，竟然被那個小鬼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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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隻魔獸屍體堆積在地上，流出的血水把附近的地面都染紅了，吹拂的風也帶著濃農血腥味。

屍堆上站著一個人影，血紅的頭髮，手上拿著與人齊高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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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協助，我謹代表狩人隊，向你至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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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人隊的隊長走上前去，誠懇的向其道謝。

紅髮男子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一派輕鬆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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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除了致謝，我也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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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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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正在找一個東西，它應該就在這附近，可是我不知道正確位置。有線索的話，可否方便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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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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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加大陸東側，主要地形是山地和高原，還有一座巨大的內海，「血海」；氣候乾冷，人口稀少，是魔獸主要的聚集地之一。

一天過去，黑夜降臨那不知名的巨大森林，夜晚是亡者與魔獸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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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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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特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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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烤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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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趕路，兩人不得已只好露宿野外，只是伊莉亞的料理功夫似乎不怎麼樣；一番折騰之後，才終於把晚餐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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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去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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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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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興的點了點頭，就消失在那片黑暗當中。

伊莉亞來到距營地有段距離的小湖泊，夜晚的森林靜的出奇，月亮被雲層遮住，夜空中只看得到無數的星星。突然，月亮從雲中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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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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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看見了……

隨著月亮，「牠」也出現了───

那有如王者般的姿態！

像死神般冰冷的瞳孔！

咆哮聲打破寧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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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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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來到湖畔邊，撿起掉落的水桶；當自己發現有異而來調查時，他就知道大概出事了。

突然，森林的另一端傳來一陣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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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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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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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不知道「黑龍」為什麼不殺她，僅是用手抓著她；雖然龍是一種具有高智慧的魔獸，但是再這樣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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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無所謂了，我的同伴、父親都死了，就算再死我一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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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莉亞也放棄希望的當時，一道閃光劃過，龍的一隻手就被切下來。

在黑龍的怒吼聲中，洛特的身影慢慢浮現在眼前；在月光之下，他血紅的頭髮彷彿變成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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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乖的寵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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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在憤怒之下，間不容髮的噴出一條黑色的火柱；只見洛特以輕快、飄忽不定的步法，一下就繞到了黑龍背後。

眼見機不可失，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使出一招橫劈，在黑龍背部硬生生砍出一道大傷口；帶著腥味的血大量噴灑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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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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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立刻發現自己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在夜晚，魔龍族有無敵的再生能力；除非能給予致命性的創傷，否則是無法消滅那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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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洛特，快逃吧！！一個人是無法對付龍的！我死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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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妳不是相信我的力量才委託我的嗎？我以前還打倒過比這大數倍的魔龍！這樣的龍對我而言，小事一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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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被他的魄力壓倒，一語不發。

洛特拖著他那把大刀，一步一步朝黑龍前進。他的表情慢慢改變了，那是興奮，與因為戰鬥而高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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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如果想阻止我，就要把我燒成灰才行……來吧！儘管使出你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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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挑釁的話語，讓黑龍更加憤怒。這也是洛特希望的，使黑龍失去理性，讓自己更容易下手。

只見黑龍深吸一口氣，接著，就是一道超巨大的黑色火柱。面對數百度的高溫，洛特卻是不躲也不閃，反而直接往火柱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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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就是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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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動出乎黑龍意料之外，洛特衝出火焰，高舉那把大刀，還在噴火中的黑龍根本來不及改變姿勢，就這樣迎頭被劈成了兩半！

直接破壞頭部，這麼一來再生能力也無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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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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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都被噴灑了龍血的洛特，狀甚可怖……

就像鬼一樣……對血感到饑渴的餓鬼！

可是現在看在伊莉亞的眼中，卻是一幅奇異的美麗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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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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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勒基，是｢血海｣周邊少數的大城市之一。洛特打聽到，在鎮郊的一座森林，因為樹蔭敝天，就算在白天也沒多少陽光，因此被稱為｢黑夜森林｣。而在那森林的深處，有著｢魔劍｣的跡象……

洛特和伊莉亞兩人，就投宿在這城鎮之中。

夜半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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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到了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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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別去吧！那森林真的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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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妳這麼晚來找我會有什麼甜頭，原來是為了這種無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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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躺回旅館那簡陋的床上，床吱吱作響，伊莉亞一幅擔心的表情站在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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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麼執著的想找到魔劍……難道不能用其他的代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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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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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淡然的回了一句，藍色的雙眼，仍是默默的望著天花板。

窗外的天空晴朗無雲，星星不停的閃爍，淡白的月光也給房間除了燭光外的額外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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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凶多吉少，還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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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是個想死卻死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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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我很擔心。你戰鬥時的樣子，就像……就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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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句話觸動了他，洛特轉過頭看著伊莉亞，伊莉亞又開口說：｢像黑龍那樣的魔獸，或是眾多的對手，你也毫不退縮，反而更會衝上去揮劍攻擊……我總覺得，你是故意讓自己處在危險的環境中，在這種極限狀態下，試著從中尋找什麼……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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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的表情，一瞬間似乎產生了動搖，但立刻又恢復了平常一貫的冷靜。在月光的照耀下，他那雙藍色的眼睛顯得更為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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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我說過了，我只有一個希望，就是得到魔劍。不管我以前做了什麼，完全只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已。所以妳不必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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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洛特他想做什麼，伊莉亞也都已經不在乎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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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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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明之前，洛特趁著伊莉亞不注意，獨自一人來到了｢黑夜森林｣。

越是往深處前進，越是能感受到一股異樣的邪氣，洛特也更加確定｢魔劍｣就在這裡沒錯。知道自己離目標不遠，洛特更是興奮的加快腳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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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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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位於森林深處的小土丘，在土丘周圍，佈滿人類和各種魔獸的屍骸；而在土丘的頂端，就插著｢那把劍｣

那是冥界女神赫拉的武器！

那是洛特所需要的｢終極武器｣！

那是一切夢魘的開始！

那也是傳說的關鍵！

｢它｣飄散陣陣紅光，千百年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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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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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聚集的瘴氣，讓洛特不由得警戒起來。

慢慢地，那些屍骸一一的站了起來，數量龐大，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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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劍操縱屍體，用來保護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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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群慢慢逼近，洛特仍是毫不慌張，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洛特先下手為強，丟出幾把小刀試探一下，但想也知道沒什麼用；因為殭屍是不死類，用一般方法是無法解決它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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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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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殭屍們群起圍攻，洛特只是拿起自己的大刀，用力一掃！骷髏成了碎片，屍體成了肉塊，混著血水在空中飛舞……

如同是一場血腥宴會開場的信號，其他的殭屍也一起發動攻擊。但在那把巨大龍牙威力下，都被一一打碎，這種情況，對手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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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死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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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地上外，地下也不斷冒出新的殭屍，數量不減反增！

數量多得可怕，到了數以百計的地步……

空氣中充滿不死者的叫喊聲，那只是空虛的呼喊，沒有任何意義。

殭屍像狼群般前仆後繼，洛特也一直揮劍砍殺，不停的……

永無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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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道，所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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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群鬼……就像一幅修羅地獄的景象！

成群的殭屍峰湧而上，洛特站在堆積如山的屍塊碎片上，不斷揮劍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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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中午，但在這座森林內，要靠穿透樹隙的些微陽光才能判斷現在是白天。

經過數小時的戰鬥，洛特早已疲憊不堪，只能佇劍而立。他的周圍，已沒有任何會動的東西了，那些不死者，這次真的是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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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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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不顧体力透支的身體，緩步走上土丘頂端，將手伸向｢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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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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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面前的景物出現了改變，或者該說是景物正在消失。很快的，只剩下一片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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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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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陷入一種難以理解的情況，這裡既沒有光也沒有闇，

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只是一種｢存在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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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巴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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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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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洛特的腦海中就有另一個聲音，那是只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

現在，這聲音以更強大的存在感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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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古以前，神把自己的知識，傳授給地面上的生物。魔術、天文學、服飾、醫學、文學……其中有一樣大幅改變了人類歷史……就是武器。可是這把武器過於強大，不是人類所能掌握的。就算如此，你也想得到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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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不管武器有多厲害，無法使用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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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不是空虛的力量，而是可以實際掌握的答案。在這片無限的虛無中，他如此的回答著自己腦海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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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它｣是活的……所以成為了任何人都無法控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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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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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威力越強、性能越好，使用者就越是必須具備相對的技術與精神力。聽起來很像一種宿命吧？當然，這不光是指武器而已……所謂的｢終極武器｣，也可說是對這種宿命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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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還沒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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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洛特的面前浮現出一個劍柄，他知道那就是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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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我一部分的力量分給你，讓你足以掌握｢它｣……這麼一來，你也可以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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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沒有猶豫太久，他知道自己其實不必選擇，答案一開始就只有一個。

現在，他緊緊握著魔劍，毫不遲疑。這片純白也開始消失，周遭的景色漸漸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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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連繫的人啊……你就拿着這把｢鍵｣，去尋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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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多時的東西，他一直尋找的東西。

他掌握著失去主人的魔劍，再次結合成一體的時機來臨了。

取回自己失去的一部份，他回憶起自己的往事，於是被切斷的枷鎖再次繫上。

邪惡的波動充滿了魔劍，它為慶祝自己的新生而狂叫著，那聲音彷彿傳遍世界各角落。

於是──

毀滅時代的終幕即將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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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大的成長著，超越人類這種動物。

我雖然喃喃自語，卻未曾得到任何回答。

太過孤高自賞地成長。

等待著，但我又能等待什麼呢？

雲離我是如此的近。

我等待著最初的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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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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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原來你是要這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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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遲疑的，洛特衝上前去；米諾陶洛斯也不甘示弱的以巨斧反擊。在交劍的瞬間，巨斧就像玩具般碎裂；洛特不打算放過牠，轉身補上一劍，攔腰把牠砍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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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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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喘息，身後的樹叢又射出好幾支箭。洛特抓住披風用力一甩，將箭的力道化解掉。

接著，一群半獸人衝出來，大約十五隻左右。

但洛特仍是義無反顧的衝上前去，舉起那把深紅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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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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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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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伊莉亞的質問，洛特只是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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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得到魔劍，還不夠嗎？這樣……還不能停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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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尋找答案過程中的一個『步驟』而已，並不是最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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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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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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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我也不能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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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受了傷，傷口會好，但有些東西一旦壞了，是永遠也不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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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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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問題，伊莉亞再也開不了口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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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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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人做事情前要先立下一個目標，並朝著那個目標不斷努力前進。

那，洛特所要尋找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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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會戰鬥，所以我是不能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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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只能用這句話來支撐自己。揮舞那把深紅的魔劍登上染血的舞台，一心一意屠殺魔獸。

美麗、恐怖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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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意念及能量，連深達在冥界的赫拉也能感受到。

她就坐在寶座上，地獄的神，金色的長髮，隱藏在劉海下的白淨臉龐，但完全沒有生命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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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類拿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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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自語……語調也是如此冰冷。

回想起當時在天界……仍然令赫拉懷念，如今卻被軟禁在這黑暗陰冷的冥界，

怨恨、憤怒、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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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等劍的力量回復之後，再搶奪回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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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神的意念，加上魔劍的力量，使得齒輪加速運轉，流向那命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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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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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勒基出發後，已經好幾個月，現在來到大陸另一端的坦雅古城，是另一處魔獸聚集地。期間，洛特一直進行魔獸屠殺行動，完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連原本不喜歡血的伊莉亞，現在也都已經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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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妳看，我的雙手沾滿了血；手指抽搐。聲音變得沙啞，我全身發抖。自從我得到魔劍後，比以前更加不安而且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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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會結束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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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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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會有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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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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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人遲早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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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話才說完，洛特立刻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強烈的壓迫感充斥著這個狹小的林間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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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強的力量，不是人類也不是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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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拿起魔劍戒備，接著前方的空間出現一陣陣的閃光，森林也起了變化，樹木、石頭、泥土……全部往一處集結變成了一道門！

這是神的力量……以驚人的意志力扭曲自然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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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緩緩的打開，從另一端透出深沉而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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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人啊……不管怎麼祈求……你的願望都無法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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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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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光芒之中，慢慢浮現出一個身影。在伊莉亞的眼中看來，這原本是在宗教插畫中才看得見的景象。伊莉亞睜大了眼睛注視著，那頭金色長髮，就像自己會發光一般，閃閃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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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神本來就不會聽人的祈禱……奪走了｢鍵｣的人啊！你的靈魂已經充滿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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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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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永遠不會忘記這容貌。那一晚，赫拉來襲的景象礽是歷歷在目。

赫拉一踏上土地，青草立刻枯死，土壤腐敗；

每往前踏一步，範圍越擴大，沒有任何生命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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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之神赫拉啊……妳為什麼想毀滅這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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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自己戰鬥的理由都沒有。你們人類充其量，只是完成我復仇的道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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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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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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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赫拉發現了某個異狀，從洛特的靈魂深處，散發出一種跟人類完全不同的氣息。

對赫拉而言，那是一種十分懷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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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你在深處……藏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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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用她蒼藍的雙眼直視洛特，就像在觀察他的靈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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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剎那……）確實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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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輕柔但冰冷的語調還殘留在空氣中，她就消失了；

下一瞬間，已經來到洛特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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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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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在驚嚇之餘，本能的出劍，以最快的速度往右邊一掃！

但是只砍到空氣，赫拉已經繞到了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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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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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空門大開，出劍的硬直也尚未恢復，赫拉以纖細的手臂迅速推出一掌，結實的打中洛特的背。

一陣強烈的震動穿透洛特全身，馬上就頭破血流；同時這也產生了強大的衝擊波，洛特和一旁的伊莉亞都被震飛了數公尺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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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伊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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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震動在全身四處擴散，彷彿連骨頭都被震碎似的；洛特仍然硬撐著站了起來。

他自己十分清楚，就算手持魔劍，對手畢竟也是神的階級。

洛特轉過身去，還來不及反應，赫拉已經衝到他的面前，一腳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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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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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勉強拿起魔劍抵擋，劍與護甲擦撞出激烈的火花；一陣深入骨髓的震動再度傳來，握劍的雙手也逆裂出無數傷口，血花飛濺著。

他忍耐著已經麻痺的身體，使出快速的左右連斬！

而赫拉只是用雙手的護甲就輕鬆擋住了洛特的攻勢，並趁著洛特招式出盡時的空隙，往下巴迅雷不及掩耳的踢出一腳！

洛特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一圈，就趴倒在地上，但手仍是緊握著魔劍不放。

地面上沾染了大量的血跡，血仍不停泊泊流失。

赫拉站在原地不動，還是用那一貫冷漠的、無機質的眼神，觀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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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輸的話，就再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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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的執念，化為語言，支撐他那傷痕累累的身體。

他滿臉鮮血，雙神的焦距還沒回復，就算如此，洛特仍然用顫抖的雙手拿起魔劍，擺出戰鬥姿態。

赫拉看著這樣的他，卻是轉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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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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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不了解她為何要離開，開口叫喚，但赫拉仍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到門前，赫拉回頭看了他一眼，緩緩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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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這樣還是不夠……為什麼……這是您的選擇嗎？請告訴我……迪奧妮索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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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看著赫拉那蒼藍色的眼眸，比那一晚更加確實。

那是一雙充滿深深哀愁的美麗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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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掌管夢與死的女神……未免也……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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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消失在那片光芒之中，門緩緩關上，接著景物漸漸回復正常，

彷彿剛才的事都是一場幻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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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可能就要找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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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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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條路好走了，心意已決，無法阻止的男人。

以及其他以無趣眼神活著的人們。

在極限的戰鬥中，除了一部份的人之外，其他人正漸漸消失。

為什麼會消失？為什麼要戰鬥？

這個連戰鬥都已經失去意義的世界，若是人類所稱的宿命；罪，不就是在創造人類的神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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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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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最大的善是什麼？

啊！可憐的人類，那命運的不幸產兒，你們為什麼一定要聽那些你們最好不要聽的話呢？

對你們而言，那最好的事情是你們永遠無法達到的；

亦即根本不要出生、不要存在、要歸於無，而次好的事情是＿＿

早一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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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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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想再一次跟赫拉戰鬥，洛特繼續他的屠殺魔獸之旅。

來到了安東尼加大陸西部最大的城鎮，阿提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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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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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伊莉亞提出問題，洛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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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神……是你想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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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愈靠近她，心中的一股欲念愈是強烈……如果能更靠近，也許我就知道那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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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要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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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妳不用勉強去了解，有些事情是無法用語言去說明的。沒有人逼我，是我自願的……這樣對我自己也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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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好？你知道你拿的是魔劍？對手是神嗎？觸怒眾神，你會陷入永劫不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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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得到魔劍以後，洛特似乎就變了……伊莉亞也感到不耐煩，不禁大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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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就是希望死在她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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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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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活下來之後，我就決定了。與其我一直仰望著她，我想跟她戰鬥，跟她站在對等的位置……打敗她，讓她也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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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為什麼是現在？就算沒有魔劍你也能戰鬥吧？那總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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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己也沒發現，但女人察覺到他真正的意義。在來得及前，女人試圖改變男人的心意，可是男人卻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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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像是勸人不要自殺一樣，說什麼等到明天天亮，看到太陽和小鳥就會覺得自己昨天為什麼那麼笨。但問題是，明天想開了，但後天還是可能想不開，然後大後天又想開了，如此週而復始，沒完沒了，這才是令人感到虛無活不下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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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固執、殘酷的言語，挫傷了女人的心，女人十分沮喪。

是啊，那麼辛苦，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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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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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魔獸戰鬥，毫無規則可言，這是一場為了生存的戰鬥。

在魔劍的威力下，魔獸們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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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想過嗎？神為什麼要藉由人類發動戰爭？神為什麼要創造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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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蹲在河邊，洗淨沾滿魔獸鮮血的雙手。血跡可以洗乾淨，味道卻很難洗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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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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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次的殺戮，吸食了大量魔獸的血，原本深紅的魔劍變得更加深沉。

洛特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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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只要想深入一點，就會因為害怕而停止了吧？當我看到那閃耀光輝的姿態時，覺得全人類都在戰慄著。就像罪孽深重之人一樣，充滿了痛恨與自責。就在這一刻！他們覺悟到眼前的人就是偉大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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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沒有人類沒犯過錯的吧？掠奪、破壞、嫉妒、忿恨、欺騙、姦淫、殺人！這些從未離開過人類……

其實所有人內心深處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一點價值也沒有！也知道自己靈魂會掉落地獄，被永劫之火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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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相信的神，但當神真的出現在眼前時，卻又想消滅神……我能怎麼說呢……？該死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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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洛特，為什麼要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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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阻止洛特繼續說下去，雖然不是很了解，但她本能的知道，洛特是在說很可怕的事。

沒有人希望自己毫無價值，但如果那是事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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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劍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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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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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把劍舉起到伊莉亞的面前，伊莉亞只能怔怔看著這把魔劍。

劍身上生長的血管和肉塊微微跳動著，刀刃散發著血一樣的深紅色。

一看就知道不是這世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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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這血的顏色……這就是我現在所做的事；魔劍的力量，也是用無數的生命與靈魂換來的。就像我們砍樹蓋房子、殺動物吃牠的肉一樣，這種犧牲經常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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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直視洛特的深藍瞳孔，那是執著的眼神，也是恐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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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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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神』，指的不就是『絕對的力量』？而身為人類的我，又能變強多少？可是只要有這把劍的話……我就會比人類強幾百倍、幾千倍、幾萬倍、幾億倍……永無止境！比起來，人類真的是十分渺小的存在。我的生命也不過是短暫的一瞬間，所以我想要……我想要更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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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不可置信的看著洛特……他完全變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不禁覺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明明一直在他身邊，卻完全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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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難道你想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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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又是如何呢？妳其實早就可以離開了，為什麼要跟著我到現在？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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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而且，我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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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伊莉亞的表情，洛特當然也不是笨蛋。

他把魔劍收回披風內，緩緩開口說道：｢對不起……我無法給妳承諾，因為承諾就是謊言，而我不想對妳說謊……我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絕不只是個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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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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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就這樣結束，不管是輸還是贏……我不想就這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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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比其他的動物更軟弱、不安、善變、無法捉摸──人類是種有趣的動物，為什麼？

無疑地，人類比其他動物的總合都更具衝勁、反抗性、更勇於向命運挑戰。這些具有個人實現欲望的人類，必將與所有的動物、自然乃至於天上的眾神為敵。

當中他們又有更小一群不滿的人，無法滿足於現狀，他們不受人類生存法則拘束，永遠追求未來理想；這些人，豈不是這種勇敢的、有病的動物當中，罹患絕症的一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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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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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滅亡是神給予人類的命運……那到今天為止人們的｢生｣和｢死｣又為了什麼？人類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辛苦的活下來？

洛特走上一條必須用自己的生命，反覆打敗敵人、一板一眼的道路。他是在什麼意志下，選擇成為戰士？生存在不是生就是死，一切都是單行道的環境中？

日復一日來回在世上踱步，打倒一個又一個的敵人，雙手沾滿鮮血，再繼續打倒敵人。這種幾乎可說是一成不變的日子，他為什麼能一往直前？

為了什麼？又為了誰？這樣的問答，一定在他腦中日夜不停出現吧。

也許答案早就已經找到了……，他大概知道答案是什麼，卻又不願意承認它，只好繼續這場遊戲；像是在尋求更好的答案似的。

他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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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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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赫拉一個人，她獨自坐在寶座上沉思著。

蒼藍的雙眼凝望著虛空。原本只是把劍拿回來的簡單事情，卻出現意外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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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天國｣失去了太多東西……已經……一樣也拿不回來了！現在只剩……』

『主人啊，虛無的王啊！您所持有的業火……會燒光那位至高者的御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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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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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無邊無際，也沒有方向之分。

洛特看著這個無限延伸下去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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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出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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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有點焦躁的找尋出口，走沒幾步，洛特就發現某種東西而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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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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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封閉的黑暗空間的深處，有個巨大人形的東西，正蹲伏在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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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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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洛特･巴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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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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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黑影沒有任何動作，但聲音卻清楚的傳達到腦海中。

洛特朝黑影快步走去，但這個空間實在太大了，感覺上距離完全沒有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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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到底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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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你我夢境的交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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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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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洛特停下了腳步；再次環視這個空間。

黑影又向洛特說道：『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現在的你是贏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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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贏不了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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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回想上次和赫拉交手的情形，承認了他不願承認的事實。

就算有了可以殺神的魔劍，人與神之間決定性的差距仍然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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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魔劍之外，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再分一點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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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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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力量……就是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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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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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是我的力量，但對人類卻是無藥可救的病毒。虛無感是無所不在、防不勝防的。工作變得沒必要、責任變得沒必要、奮發變得沒必要、追尋變得沒必要、必要變得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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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無所有，死又有什麼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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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況不會改善，即使改善了也不會長久、不可能全面。虛無是徹底的放棄。虛無看破一切勵志作為，嘲諷學術與道德，不信權威，不走溫情。虛無者不信人也不信神，更不相信自己，不吃軟不吃硬，只為了把自己逼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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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要我放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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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就會得到，當你了解這個意義時，你自然會有我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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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洛特……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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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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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眼前所見的是普通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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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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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就睡在自己身旁看著自己，一幅十分擔心的表情；

洛特坐起上半身，搖搖頭使自己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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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剛剛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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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一些好奇怪的夢話，所以我才叫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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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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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重新躺回床上，大大的呼了一口氣。

伊莉亞則爬了過去，兩人的身體重疊在一起，鵝黃色的頭髮散落在他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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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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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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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神……也不知道魔劍的事，那樣的話，至少我們現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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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亞在洛特的胸膛上，喃喃自語的說著──

而洛特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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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知道就沒事了，神與魔劍……可是我知道了，我既然知道了，怎麼可能什麼話都不說？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而逃避？我現在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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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su0b8HuB

我會後悔嗎？

我一直都在後悔。

人只要活著，

每天都是在放棄和妥協中度過。

而我，

是放棄了什麼？

又妥協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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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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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不可知的神，

我就是屬於神的，

即使我是屬於冒犯您的眾人之一，

我依然是屬於神的──我衷心的相信。

不可知的神，您一定要知道，

您永遠存在我的心中，

像暴風雨般吹襲著我的生命，

真難捉摸的神，您尚且對我如此親切，

我深知您，否則，我但願被妳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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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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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整理好行裝，拿著魔劍，準備離開這宿屋。但就在門口的階梯處，遇到了剛好要回來的伊莉亞。

洛特站在樓梯頂端向下看著伊莉亞，伊莉亞則爬到樓梯的某段就不再前進，仰頭看著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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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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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前進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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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不響的走掉，果然到最後你都不改作風。最初相遇時也是如此，突然就答應我的委託……不知道從你的眼中看來，我是個怎樣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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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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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戰鬥的理由何其多，

有人為了選擇而戰，

有人為了理想而戰，

有人為了愛情而戰，

有人為了偶像而戰，

有人為了信念而戰；

有人為了自身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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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為了什麼而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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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跟她說的一樣……我的戰鬥沒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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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確是很特別的人，也可說是被神所眷顧的人吧……可是我真正喜歡的，並不是像你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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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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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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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樓梯，她走上樓梯，不再交會。

做什麼都沒有用的……一點用都沒有。他還是會一直前進，沒人能阻止他的……任何人都不行……直到做出真正的了結為止。

透過窗子，女人目送他離去，直到黑色身影完全消失在原野薄霧中。

接著，秋天來了。

女人目不轉睛的看著原野。

第一場雪落下。

冬日安定下來，彷彿一輩子都不走了。

春天又來了。

接著，是夏天。

又一個秋季，寧靜、平和。

又一個冬季，春天接踵而至。

女人倚在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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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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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樹原本都是一樣的。

愈是想朝光明的高處挺伸，他的根就愈深入黑暗的地底──

深入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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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許久不見的故鄉，坐在已經荒廢的泥土上，迎面吹來略帶涼意的風。

在這荒涼嚴苛的世界生活，差點讓人都忘了季節的感覺。

洛特坐著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就像是在發呆；帶著空虛的眼神，他凝望那早已人事全非的家鄉，腦袋裡的思緒回想從那一天以來的種種……然後，臉上泛起一絲笑容……

那是苦澀的、無奈的、悲傷的，但也帶著一點點高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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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妳總是那傷害我又令我吃驚的人。最後還是要跟赫拉對上了……為了和我有個了斷……結果我從那時候起，就不再跨出任何一步，可是，如果不打敗妳，我也無法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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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有預感……下次再跟赫拉見面的時候，也會是最後一次。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這麼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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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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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開始獨自一人旅行後，洛特更是肆無忌憚的屠殺魔獸。

以往，除了憎惡之外，勉強可說是為了賺取賞金來糊口。

但是現在，洛特只是為了一個單純的欲望，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為了殺戮而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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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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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放下魔劍休息，大大的吐了一口氣，地上堆積了大量屍塊，但仍然有近百隻的魔獸包圍了洛特。魔獸也不是笨蛋，經由犧牲了眾多的同伴，牠們也瞭解了對手的實力，冒然衝上去只是送死罷了。因此就算包圍了他，魔獸們仍然保持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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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過來的話，那就換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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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淡淡的說出，人影隨即閃了出去；迎接他的，就是一道火柱。

洛特只是把劍一揮，硬是把火柱給打散。而殘留在劍上，尚未被魔劍所吸收的血液，也就像血雨一般飛灑了出去。

殺戮愈多，魔劍的力量就愈強，洛特的戰意也一樣變得更強。

他自己也清楚，想要得到，就要有所犧牲。而魔劍更像一把極度銳利的兩面刃，得到力量的代價是如此沉重，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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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吧，來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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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聽到了一個新的聲音……洛特知道……只要聽過一次就忘不了，

是赫拉。

就像洛特渴望再見到赫拉一樣，赫拉也在呼喚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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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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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我聽到了，我也變得更強了，所以……再等我一下吧，我馬上就會去見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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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一劈，一頭魔龍迎面就被砍成了兩半。

洛特彷彿可以聽到，魔劍因得到大量鮮血的喜悅而發出的狂笑聲。

同時，劍身散發的那深紅氣息，似乎有如暗示終局即將來到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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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來吧……快過來我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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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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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被赫拉所毀滅的一切，駐立在廢墟中的自己……

開始了追逐神的旅程，追求力量，得到魔劍，期望著與她戰鬥。

為了實現自己的欲望，甚至不惜離開那唯一一個會關心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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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之城坦雅，久遠之前被神所毀滅的都市。在那地表之下，有著大量未探索的地下空洞。

洛特拖著沉重的魔劍，來到空洞的最下層。

地表、洞壁上，都佈滿了魔獸。赫拉，就坐在遙遠的另一端。

在陰影之下，神……正默默摒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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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時刻來了，我便會去迎戰……如果我，可以真正使用魔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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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曾經如此說過……而他也的確改變了。

讓周遭空氣都被侵蝕一般的劍氣，是只有真正的戰士與經過千錘百鍊的武器才會擁有的。

現在，那時刻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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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終於回來了。我一直相信妳會回來見我……赫拉……妳不後悔那時沒殺我的事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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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與赫拉遙遙相望，沉默的空氣緩緩的流動著。

不須要多說什麼，赫拉只是輕輕的抬起手，魔獸們就全衝向了洛特。

洛特似乎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舉起雙手，握住魔劍的劍柄……

只是簡單的一揮，前面一排的魔獸就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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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都會抱持一份回憶。非常重要的回憶……我是為了自己的回憶而戰，要說的話，我是因為回憶而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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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續不斷的激戰中，洛特終於為自己找到了戰鬥的理由……回憶……

對付成群攻擊的魔獸，他仍然緩緩說道，他知道赫拉聽得到。

該說是默契還是直覺呢？反正他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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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魔劍，終於了解我為何會如此追尋妳……支撐妳到今日的那份回憶……妳也有著非常珍重的回憶，不擇手段，希望再回到那時光……我了解，妳跟我一樣，妳的眼神跟我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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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就像多到殺不完似的，但洛特仍是不慌不忙的，就好像這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一些比較弱小的魔獸，光是接觸到魔劍的劍氣，立刻就灰飛煙滅了。

洛特可以感覺到，靈魂的那股躁動感……這是魔劍即將達到臨界點的證據。

思索之中，只是隨手一砍，面前又出現了好幾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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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瞬間……他曾經多少次夢見這個瞬間呢……

不可思議……原本以為當這個時刻來臨時，會變得忘我，但是現在洛特簡直冷靜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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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神……也不知道魔劍的事，那樣的話，至少我們現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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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想起了伊莉亞，那個晚上所說的話……

……這是洛特犧牲一切換來的。連得到幸福的可能性都捨棄了，選擇了無止境的戰鬥。

手裡握著世界上最危險的武器，被｢力量｣這句話所控制的愚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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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把一切都結束吧，以我的力量。……會是誰？最後誰會活下來？赫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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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在內心如此吶喊著……

就如同以往的風景一樣，他站在屍堆上，渾身是血的與魔獸戰鬥。

一樣的……美麗、恐怖，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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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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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又恢復成一片寂靜，在深及足踝的血池中，洛特不停的喘息著。

魔劍則像是吃飽喝足似的，散發著耀眼的深紅劍氣……

仔細一看，魔劍的刀尖……就好像在尋找獵物似的晃動著。

那不就像是在宣告……｢今天會把神擊敗的人就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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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想不通……『它』跟我說，放棄就會得到……但如果對妳而言，這件事是如此不可赦，那我也只能拾起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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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魔劍，洛特一邊說著，一邊緩慢踱步走出血池。

赫拉仍然坐在原地，一樣用那無機質的眼神看著洛特與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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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你？像你這樣不存在的……我所等的並不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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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是我……看看我！看看在妳眼前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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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隱藏自己，把自己鎖在記憶裡，記憶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洛特的記憶，是赫拉。赫拉的回憶，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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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不禁這麼想，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出生就好了……

但是遲來的相遇也好。

雖然人與神這兩種存在，完全不一樣，但是這兩者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被回憶所深深束縛著……

而且也同樣的，被那回憶佔據了整顆心。

永無止境……那就是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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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開封印的鎖，我需要你手上的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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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說完，赫拉就站了起來，那頭閃閃生輝的金色長髮輕柔的在空氣中飄盪。

洛特再次被這個景象所攻陷――

魔法……在那一瞬間，把一切都吸引過去的那種姿態。

只能夠說……那是一種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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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6歲開始……已經7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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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飛身攻擊而來的赫拉，洛特也不閃不躲。

正面一砍，而赫拉在空中一個翻身，就輕鬆閃過了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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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我的時間卻再也不會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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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回身一拳，命中洛特勉強用來架擋的手臂，一陣衝擊波挾帶著雷光與旋風；將洛特吹飛。

洛特硬生生的撞上岩壁，岩石因吸收了衝擊力而凹陷碎裂，一抹鮮血也自手臂流下……

因為巧妙的卸除力道，所以手並沒有斷，但那股衝擊力仍然對身體造成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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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與她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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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握緊魔劍，洛特用力的往地面一砍，利用強大的反作用力跳躍至空中，再利用重力加速度和自己揮劍的力量對赫拉做全力一擊。

一聲轟然巨響，碎石塵埃四處飛散，洞穴底部就這樣被打穿了。

洛特也隨之掉落到更深更大的地下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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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尋找的……真正屬於我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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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塵埃當中默默佇立的洛特，看著從空中緩緩降下的赫拉……

在赫拉的背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對翅膀……那是光，光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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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是那種拿著刀四處亂揮……卻連那是對是錯都不知道的小孩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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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回憶中的赫拉，一點也沒有退色――

就像時間的流逝完全……被她摒除在外一樣。而且……

她的力量又更上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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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把手一揮，數把光之劍就朝洛特飛去。洛特則是又故技重施，利用劍的反作用力飛跳至空中；赫拉見狀，迅速降至地面來閃避魔劍的攻擊。

他不死心，將劍身放直，用重力加速度向地面攻擊。

而赫拉在閃躲的同時，再度放出了光之劍，其中一把直接穿過洛特的腹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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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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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疼痛而不支落地的洛特，依靠著魔劍，很快又站了起來。

他姿勢蹲低，雙手緊握，將魔劍置於腰際，彷彿蓄勢待發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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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這樣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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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說完，緊繃的肌肉爆發出力量，瞬間衝到赫拉的面前。移動腳尖，扭轉腰部，以旋轉全身的方式揮舞魔劍。一圈又一圈的攻擊，一擊比一擊猛烈！

赫拉右手的護甲變成了碎片，白細的手臂上出現一道小小的傷痕；但她的左手也沒閒著，一個帶著火焰與雷光的拳頭擊出，洛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燃燒、痲痺與震盪的感覺過後，腦袋就一片空白。洛特的在地上滑行了數十公尺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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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就該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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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美麗的口中，吐出如此冰冷的語調……洛特全身都在燃燒著，但赫拉毫不留情，手指一指，空氣中就出現無數閃電轟擊洛特所在的地方；

背上光之翼的羽毛也幻化成劍的形狀，不斷地放射而去……

這陣強烈的攻擊，讓大地都震動了起來。但是，一個強烈的劍氣突然爆發，將赫拉的攻擊全部彈開！赫拉也難得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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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它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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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手中的魔劍，正緩緩的改變著形狀……雖然只是一兩滴，但接觸到神之血的魔劍，確實開始進化了！那是金色的血……金色的神之血――

其不斷澎脹的魔力，比起剛才更強了數倍！而渾身是傷的洛特，也重新燃起了鬥志，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一體感……就像被直接撫摸心坎的感覺，藉由其他方法，一定不可能得到……

這一剎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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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那裡有一個……若我只是在原地仰望，就會錯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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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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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我的主人……迪奧尼索斯……』

赫拉呢婻唸著，她的光之翼發出更強烈的光芒，數以百計的光蛇向洛特攻擊，一個快速衝刺，洛特就已來到赫拉面前。一瞬間的眼神交會……

一招強力的左斜劈揮出，強大的風壓甚至把岩石都砍出裂縫，赫拉則瞬間移動到了空中，無數的光幕再次向洛特襲來……洛特則是靈活的讓魔劍舞動，一一擋下。

認真的洛特，和進化的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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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何時結束都可以，在那之前妳必須好好的戰鬥……）

｢否則妳會在這裡、這時輸給我。神就要輸了！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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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要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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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降落至地面。洛特拿起魔劍戒備，疑惑的看著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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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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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會回到我的手上，而亡靈將會消失。你是贏不了神的。你這種過去的亡靈……是永遠贏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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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不了……洛特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以前軟弱的自己，無法保護別人的自己……

感到無力渺小的自己，捨棄了重要之人的自己……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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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得到力量了啊！我要打倒妳，得到能夠破壞世界的力量，是我──！為什麼妳不能了解？我接受了一切的罪啊！就連其他人的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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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洛特終於了解到……真正想破壞世界的，不是神、不是赫拉、更不是其他人……

而是他自己――

恍然大悟的洛特，怔怔的看著赫拉。赫拉終於告訴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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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回想吧，那時、在那個地方，是誰還活著，是誰死了？現在在這裡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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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前的那一天……地上有無數的魔獸在奔馳著，天上有成群的魔龍在飛行，被破壞的房屋……四處奔逃的人們……燃燒的屍體……被魔獸虐殺生吞的女人與小孩……

地面被鮮血所染紅，天空也變成黑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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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大家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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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總是有一段空白十分模糊；但是現在，洛特終於想起來了……

在這同時……夢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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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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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的願望與希望，直到死時仍然有著強烈冀望的話，即與自己的靈魂融合，吸收赫拉和魔劍所殘留下來的神靈力與魔力，創造出新的身體，遺忘自己死亡時的記憶……

記憶的時間停留在自己死亡的前一刻，就此繼續生存下去……

他的時間停滯不前，充斥自己死前的願望，就這樣輪迴不停……強烈的願望使得行為強迫化，行動、理念、目的單一化。

眼中所見的不全是現實，也不全是幻覺；在現實中投射自己的幻想……

然後，再去追求這個現實中的幻想，自我的欲望。

到最後都是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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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答案。

洛特雙手無力的垂下，魔劍……原本有這麼沉重的嗎？口中只能發出乾澀的苦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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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眼神總是望著遠方，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追上妳，現在我站在妳的面前，但妳還是看不見我……就算如此，我也無所謂……

可是我不甘心！

我要破壞！

我要殺戮！

我要見血！

我要把一切都搞亂！！

我要把一切都破壞殆盡！！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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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他忘了一件事……

人一直在追求閃耀的光，但人的影子永遠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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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神，殺了赫拉，殺了自己向上進化可能的希望，

鏡子裡的那個我，拿起魔劍承認不該有的向下欲望。

洛特，誰的人偶？光照在赫拉身上，沒有人知道的赫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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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何一直想追求神？這種你追我跑的追逐戰，要持續到何時？又是從何時開始的？

從神創造人類以來……不，也許從這個世界誕生光，光的背面出現闇的時候，從開天闢地以來就不斷延續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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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啊……已經好久了……結果我只是妳遺忘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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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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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魔劍，扛在自己的肩上，赫拉仍然還是站在原地，只是等待。

不過一個平常的衝刺動作，再熟悉不過，也是最後一次；雙腿卻感覺遲鈍。

不斷逼近那身影，這原本是他一直期望的事，現在卻又如此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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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天開始……就已經註定這種結局了。

……他做了選擇，有因就有果……

小時候在村中和平的生活……

全村被屠殺的景象……

自己死去的那一幕……

成為魔狩，追尋著某種力量……

第一次殺人時雙手的顫抖……

與伊莉亞的相遇……

得到魔劍時的悸動……

沾滿了鮮血的魔劍與自己……

首次願意包容自己的那份溫柔……

無法逃避的回憶與戰鬥……

所有的回憶，全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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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特帶著不甘的怒吼，使出全身力量的一擊。

兩人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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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原本遍佈全大陸的魔獸，突然在一天之內全部消失了，原因不明……

長達百年，沒有文字紀錄的｢毀滅時代｣，也在這一天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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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數年的時間，在坦雅地區附近的一個小鎮，

都有一位鵝黃色頭髮的女吟遊詩人，唱著如此的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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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髮的勇者啊，

　你為何離我而去？

　為了追尋你的神，

　你真是個罪人啊！

　而你所拿的魔劍，

　不正是罪人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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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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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魔劍隨著洛特一起從歷史中消失。

世人口耳相傳的模糊傳說朔造下，洛特成為傳說中弒神救人的勇者，

不知從何時開始，那把魔劍也開始被稱之為──｢罪人之劍｣

於是，歷史進展到新的一頁，渡過黑暗戰亂時代後，時間即將進入布雷克王朝建國時期

罪人之劍，即將再度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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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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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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