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味的落日餘暉 - 四

在第一次見面後五個人就常常出來玩了。雖然說那天姜太顯的母親要將他禁足，但是隔天姜太顯直接從二樓窗戶跳下樓，還說如果繼續禁足的話，就是把窗加鐵框了都要硬生生的掰給她看，讓姜太顯母親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放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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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起原因，姜太顯的母親只哀傷地說了句：「能怎樣？我承認我管太嚴了，你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別再說這是最後的暑假了，要怎樣怎樣吧，我還是不會認同你那些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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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認同，但還是放自己出去玩了。所以認不認同什麼的好像也沒差了。姜太顯樂觀的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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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時間里，姜太顯漸漸意識到自己對崔杋圭的心意似乎永遠都沒有變過。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每每看見他煩過我們之後的笑容後，反倒生不起氣來，只好再次遷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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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絕對不是好事。姜太顯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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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回來的一個月不知何時已經過了快一半，這時候原本安靜的小鎮突然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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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祭差不多要開始了呢。」夜時，崔然竣發著訊息告訴五個人。「我媽說到時候需要人手幫忙拿煙花和食物的補貨，要幫忙嗎？可以順便逛逛，如何？幫忙費一定會有的，只不過不是真的金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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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四個人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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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祭？啊，這個也十年沒去了呢！」崔杋圭把要去夏祭幫忙工作的事情告訴了母親。「以前你總是說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不想去呢。現在想跟朋友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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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朋友，是吧。畢竟重新玩了那麼多日子，說重新做了朋友也是對的嘛！已經不能再用十年前的記憶去概括所有人了。就像是然竣哥和秀彬哥，雖然一個依然很有活力，另一個依然偶爾會害羞，但是卻變得一個更有責任心、另一個更有威嚴了。休寧凱則是變得可愛了，也堅強了。變最多的當然屬姜太顯。他一樣會撒嬌、會輓手、會說出很多有趣的「名言」，卻不知為何的，多了一股無法接近的感覺。起初以為是自己曾經和他吵架過的關係，但後來發現他這種相處方式在剩下的三個人當中也看得出來，所以比起像是隱隱約約的在拒絕自己，更不如說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建立了一道心牆，把更重要的事情以及情緒以那堵牆阻隔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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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知道為什麼媽媽突然帶你回來住一個月嗎？」崔杋圭的母親突然問起一開始回來時他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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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為什麼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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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然竣他們幾個孩子，好像瞞著太顯，發了訊息給我，求我一個月就好，帶你回來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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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聽完覺得不瞭解了。原來自己要住這麼久是因為他們的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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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沒有見面的朋友，如果突然要求回來住一個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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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他們有沒有說要帶我回來的理由？」崔杋圭越想越不對勁，感覺有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要發生在他們之間，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就像之前的他那樣，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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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但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所以帶你回來了…他們也沒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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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搖了搖頭，她沈默了下。「…這就奇怪了…感覺是很重要的事情啊？會不會是有誰得了很重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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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麼可能啊媽，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而且他們都好好的呢，怎麼可能…」崔杋圭想著不對呀，很有可能啊，姜太顯不久穿著的更保暖了嗎？明明是在這種盛夏？難道是生病了所以冷嗎？只有三個人給媽媽發了訊息，所以是瞞著的那個生病了嗎？還有…姜太顯一直說的這是「最後一次」的暑假了，難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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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自己兒子皺起眉頭，崔杋圭母親很快想到自己兒子應該是有線索了，於是告訴他「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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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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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然竣哥嗎？你現在在哪裡？」為了確認是不是姜太顯出了問題，又怕有可能他會偶然看見訊息，打電話會比較保險，也比較能從口氣上推斷是不是在說謊，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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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彬家呢，今天打算在他家過夜。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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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在秀彬哥家？之前聽休寧凱說秀彬哥喜歡然竣哥很久了，這是成了還是然竣哥沒有意識到，就這樣住進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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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平常互動也沒什麼特別的，所以感覺上是後者。好吧秀彬哥，我心與你同在，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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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就是想問問看，我會回來住一個月原來是你們要求的，我們之中誰出了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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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就是想你了嘛，臭小子，明明每年都會回來，都不聯絡一下可還行。這不都十年了，覺得就算有什麼不快也該隨時間消失了吧？想著如果要回到像以前一樣要好，就需要更長時間。所以就拜託伯母，就這次暑假也好，一個月嘍。相信你明年暑假就算只回來兩周也能和我們一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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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的口氣和平常幾乎一樣，沒什麼變化，聽起來也不像說謊，所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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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樣啊…那就，幫我轉告秀彬哥叫他加油。就這樣，謝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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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講完電話的兩個人嚇得一身冷汗，深怕崔杋圭要真猜到了該怎麼和姜太顯解釋，要怎麼說他才會相信不少他們說的是崔杋圭自己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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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會卡頓呢。幸好順利度過了。他這樣應該不會再懷疑了吧？」崔然竣掛掉電話後大口喘氣，轉過頭來問自己做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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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差點就準備打電話給太顯了呢，哈哈。做得很好，哥。」剛剛拿著手機的手終於能夠好好放下，崔秀彬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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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太明顯嗎？不過他應該沒有這麼快就想到太顯到底怎麼了吧。」崔然竣小小聲的說完，轉過頭對崔秀彬說：「欸，對了，他剛剛要我轉達說，要你加油，是怎麼了？你參加了什麼比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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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連杋圭都知道我喜歡然竣哥了嗎？這麼明顯嗎？那為什麼他還不知道呢？？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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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秀彬覺得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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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沒有啦，玩遊戲、遊戲…」好喔崔杋圭，我會加油的…崔秀彬一邊回答一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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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看了夏祭要幫忙的訊息後，關上手機繼續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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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趁著夏天留下什麼的話，就只能靠寫日記了。姜太顯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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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只要自己提起「這是最後的暑假了。」以後，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都會露出十分傷心的表情。這麼明顯的情緒變化，崔杋圭不會發現吧？如果發現就不好了。接下了的日子如果他看自己的眼光變成了同情，那他寧願不要見到崔杋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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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同情。因為已經被給予足夠的同情了。雖然他們三個不會很明顯的表示出來，還是把他跟一般的高中生看待，但是偶爾，他們還是會有意無意的管一下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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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要給他們知道了。但如果不給他們知道怎麼感覺我會被整的很慘…」姜太顯太過瞭解和他長大的三個人，所以知道說與不說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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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告訴崔杋圭，他是不是也會覺得自己是不信任他才不告訴他的？本意是希望他不要擔心，但會不會促成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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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就算他真的發現了又如何？姜太顯想，如果等到他發現了，那也應該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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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紀錄這一整個夏日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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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獨一無二，也是最後一次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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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祭典的準備比想像中還要來的快許多，還沒有正式開始，五個青少年就已經整理好所有物品，開始在崔然竣他家店裡的小賣部吃章魚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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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竣哥你不穿浴衣嗎？你看休寧凱和崔秀彬，玩得開心呢？」崔杋圭邊吃章魚燒，一邊呼呼呼的吹著氣問崔然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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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瞥了一眼，笑著說：「算了吧～那個不好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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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是這樣嗎？那我們就必須要硬讓你穿了！」崔秀彬聞言，馬上把崔然竣拉起來，拖去穿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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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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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出嬌羞的聲音的崔然竣惹的弟弟們一陣笑，儘管如此這樣的他還是穿好浴衣，也加入了強迫其他弟弟們穿浴衣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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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崔杋圭姜太顯你們倆剛剛笑了吧啊？走走走，穿浴衣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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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哥等一下，我錯了，我也覺得不好走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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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些時間，終於強迫性的把五個人都穿好了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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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紅色的是怎樣？」崔杋圭瞄到崔然竣穿著的紅色底金黃色煙花狀做花樣的輕薄布料做成的浴衣，不忍問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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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別說了吧，我們五個人就這顏色配置都可以去拍特攝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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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說的並非無道理，他們這一系列穿下來分別是紅、綠、藍、黃和粉做底色的浴衣。據崔然竣的母親說是因為早就都賣完了，誰叫這些孩子們不早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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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是我們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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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不是也挺好玩的嗎？」姜太顯看起來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穿的剛剛好是五個人裡面最漂亮的浴衣，淺藍底色的浴衣上面有幾條鮮艷的鯉魚圖案，看起來特別夏天。崔杋圭再看看自己穿著唯一粉紅色櫻花圖樣的浴衣，開始感到心理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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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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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我覺得不公平。」休寧凱穿的是最基本的條紋款式，深綠淺綠相間。怎麼比都沒有姜太顯穿的那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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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去逛攤販囉！！」這時最興奮的居然不是崔然竣和崔杋圭，而是正嗨在現場的崔秀彬，剩下四個人都開始覺得他莫不是有什麼大病。「我要吃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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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崔然竣倒吸一口氣，聲音都出來了。「我也要我也要！！！走吧走吧！！夏季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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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愉快的拋下三個弟弟自己逛街買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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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回前言，是崔然竣和崔秀彬有什麼大病。剩下三個弟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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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要升上高三都會變得有點精神不正常？」姜太顯搖搖頭，說的話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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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功課壓力太大了嗎？」休寧凱也笑了。他看了一下崔杋圭和姜太顯，默默地往後一步說：「啊、我有東西忘在裡面，你們先去逛吧！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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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心想這傢伙是不是太會看眼色了，怎麼就知道自己想獨自和崔杋圭逛？說起來，當時問秀彬哥喜不喜歡然竣哥的好像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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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還是一樣喜歡他，既然都給這次機會了，就好好的結束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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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去逛逛嗎？」姜太顯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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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去逛個攤販還要牽手的嗎？這多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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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自從上次餵他吃芒果後，每次看見姜太顯害羞或歡笑的表情，內心就躁動不已，崔杋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以前也沒有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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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你迷路，沒別的意思。」看崔杋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姜太顯馬上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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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迷路啊？是你會迷路吧？」看對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崔杋圭有些失落的握住他的手。「那，我們去吃炒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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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兩盒吃得完嗎？要不一盒我們分著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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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寧凱望著兩個人牽手走離的背影，開心地笑了下，跟崔然竣的母親要了好幾支仙女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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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杋圭哥，你是不是差不多要回都市去了？」姜太顯一手拿著棉花糖大口的啃著，另一手緊緊抓著崔杋圭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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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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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有點可惜。明明一開始回來的時候還覺得絕對不會過一個美好的暑假。但是不知不覺的，跟他們玩耍的日子，喜悅就像雨水般靜靜的滲入心房。明明已經過這麼久沒見面了，卻能夠感受到這種心情，怎麼樣也希望這不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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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著姜太顯這份不知該如何安放的心情，真的不是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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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希望是幻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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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買份禮物送給你吧！」在崔杋圭思考時法，姜太顯這麼說著，放開了手走向裝飾品攤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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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的，在崔杋圭眼裡他的背影，就像是在默默的告訴他：「這一去就不回了，不用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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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到之前，崔杋圭的手率先抓住了姜太顯的手臂。姜太顯明顯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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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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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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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姜太顯覺得這個問題來的唐突。「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是去買份禮物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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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崔杋圭滿臉通紅的低下頭，苦笑著：「對不起，我可能是有什麼幻想症吧…居然覺得你這麼一去後就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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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用雙手捧住崔杋圭抓住他的那只手，說道：「不會的，哥。我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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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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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回覆後，姜太顯走向攤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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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的手還留著剛剛姜太顯手上的溫度，以及因為吃過棉花糖，有點黏黏的不適。但是，根本不會感到噁心。只覺得溫暖、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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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的崔杋圭又紅起臉來。奇怪，之前明明覺得見不見他都無所謂、他還討不討厭自己都沒差，這份感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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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轉移注意力，崔杋圭看見了一間玩射飛鏢的攤販中，有個禮物是小手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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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夠白白收人家的禮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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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要玩仙女棒嗎？不錯欸！」崔然竣回到家裡的小賣部，聽了休寧凱的意見覺得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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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剛剛都沒出去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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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我剛剛逛了很多地方呢，還吃了文字燒和巧克力香蕉。對了，我還看見杋圭哥好像很想拿到什麼禮品，明明都被太顯尼拉著走了，還是很想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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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我覺得我想像得到畫面。」崔然竣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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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曹操曹操到呢。」崔秀彬看向從路的一段走過來的兩個人，崔杋圭對著三人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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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是不是差不多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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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休寧凱愉悅的回答崔杋圭的問題，並說：「在這裡看著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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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打上的煙花要從底下看，還是側面看？」姜太顯很突然的問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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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電影嗎？」崔秀彬閱電影無數，笑著答道：「底下吧，我們不就是在底下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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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裡不算側面嗎？也不是完全的在底下吧？」休寧凱覺得不解，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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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右手五指併攏，半舉起表示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不知道，別把我卷進這種奇怪的爭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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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崔杋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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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吧，不管在哪裡看，煙花不都一樣美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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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不管在何時、何地，打上的煙花都會如此美麗。雖然只有一瞬間的綻放，但至少這過程十分精彩，靜靜的升起、發出最大的聲響以後，再度黯然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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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點悲傷呢。就只有這一瞬間。」崔杋圭小小聲留下的這句話，只有被姜太顯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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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回答什麼，因為現在最容易消失殆盡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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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兩個高二生，進來拿仙女棒！」崔然竣的母親呼喊崔然竣和崔秀彬，兩人答應以後，休寧凱說要去幫忙買飲料，留崔杋圭和姜太顯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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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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