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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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兩…對…一大一小」我把頭髮往耳後塞想掩飾自己的尷尬,店員是一張撲克臉給我指了角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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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桌椅消毒了一遍,才從手提包裡撈出一只小風車和小風鈴插在嬰兒車的前頭;剛巧麗嘉給我打了電話…噢!麗嘉是我的大學同學,二十五歲,現在是一個的房仲專員,而我是個全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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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了空溜了出來,她常說我比上班族還要忙,其實吧!全職媽媽就是沒有給薪的二十四小時合法看護,唯一不合法的就是妳要求卸任!而妳的老闆就是上一秒躺在嬰兒車裡笑著看風車,下一秒就像是妳殺他全家一樣地鬼哭狼嚎,而妳必須學會包容,這就是無私的母愛,也有人說是面對做愛後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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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一個有名的媽咪部落客說過,小嬰兒的話別認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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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母則強,對吧?」麗嘉看著我,正打算點一根菸,被我狠狠地沒收了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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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母則強,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錯,我從那個需要別人幫忙立機車中柱的少女,變成可以自己扛兩大袋蔬果爬五層樓梯的少婦,如果我這麼和她辯駁,她一定會說我老公是沙文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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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麗嘉不知道的是,為母則強的前提,是妳認清了自己必須成為母親的義務,而那些沒有認清的,孩子不是到了收容所,就是提前離開了子宮進了醫院的垃圾袋,而這是我的第二次機會,我必須認清了這個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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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漢文是大學時候的班對,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關係,那些以為在美劇裡才會發生的狗血情節,在大三的期末考前無預警的降臨在了我身上,兩條線,恭喜未婚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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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文讓我休學,先照顧小孩,之後再復學,或者可以生了之後,給我們的爸媽先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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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的,他跟手機都沒有在得知我懷孕之後呈現飛航模式的消失,但我才二十出頭,根本沒有想過和這個男人的未來,所以我拿掉了,我沒有問過他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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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掉之後,我以為我會比較輕鬆,但我的google搜尋紀錄卻被嬰靈、墮胎、人道、憂鬱症、幻覺這些關鍵詞給霸佔將近兩年,還好漢文對我不離不棄,但你相信嗎?我始終覺得第一個寶寶沒有離開過我,半夜的時候,即使嬰兒床裡的寶寶呼呼大睡,我卻還是能隱約聽到另一陣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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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漢文是不喜歡聽這些的,他不喜歡怪力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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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幾幾」一歲多的寶寶雖然會說一些簡單的單詞,偶爾還是會迸出一些無意義的狀聲詞,但通常他這麼叫的時候,我就必須趕快把他抱出嬰兒車,否則他就要開始大哭了,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兆,妳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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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寶寶兩歲的時候,我記得那是一個接近黃昏的星期天,我推著寶寶要出門買明天早上要吃的麵包,但才剛經過人行道,寶寶開始在嬰兒車上發脾氣,他說:「幾…好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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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聽懂他的意思,矮下身子想看看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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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的身體向左傾斜,右手正往旁邊揮,看起來像在推擠什麼東西一樣,接著他又說了:「不要一起、不要」以及「這我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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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意識到,寶寶是覺得車裡空間太擁擠,但聽一些有經驗的媽媽來說,這台車用到兩歲半都還很足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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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他走開」、「他下車車」寶寶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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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寶寶抱了起來,然後拉著嬰兒車轉身回到了家中,漢文晚上打開櫥櫃,問我麵包放哪裡了?我回答忘記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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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漢文和寶寶已經睡了,為了怕寶寶著涼,我們沒有開窗,可是為什麼,牆角嬰兒車上的風鈴,叮鈴──叮叮鈴的響個不停呢?
小嬰兒的話別認真聽,因為認真聽了以後,會發現,很多事情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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